声音传来，一老二小同时转头。
林启牵着方茹大步走了过去。
这会他脸上虽然没什么波动，但心里其实是有很多只神兽在奔腾的。
这老家伙，干嘛呢！
虽然只是在远处观察了一小会，却也把徐老头此刻的心思洞察得一清二楚。
用网络上的一种句式来说就是：你个老东西不爆金币给我家小孩就算了，咋还想着从我家小孩身上爆金币呢？
多少也是带点“为老不尊”了。
不光是徐老头的心思林启琢磨清楚了，还包括这个旭旭这会是怎么想的，林启全都一清二楚。
芊芊的真实棋力水平肯定是要比旭旭强的，但也仅此而已了，进攻勐烈，但也带着瑕疵，这些瑕疵就是对手的机会，一旦凭借着瑕疵完美防住了攻势，后续肯定能赢下芊芊。
旭旭自乱阵脚做不到这点，但这老头应该是可以的。
但问题也来了，你家小孩急需要找回自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至于打了小的又出来老的吗？
虽然芊芊可能不在乎这些，她只是把象棋当成一项小爱好，赢了别人会开心，输了那就输了，没这个旭旭这么玻璃心。
但林启就是很不爽，不爽这个徐老头为了自家孩子去双标别人家孩子。
搞得就好像他家孩子金贵，别人家孩子就要次一等，这像什么话。
所以他站出来了，准备和徐老头碰一碰。
“小的”碰完，该我们“老的”碰了，这很公平。
看到是林启过来了，芊芊向这边挥了挥手，先前在这边玩得有点嗨，一时间没注意林启和方茹在做什么。
徐老师也知道林启和方茹是芊芊的家长，毕竟这休息室就两家人。
“丫头，她们是你的？”徐老头问了一句。
“哥哥和嫂子！”
芊芊答得飞快。
“这样啊。”
徐老头觉得这种组合还挺少见的。
他也给林启和方茹打了个招呼。
方茹本来是带着点澹澹的不忿之意过来的，因为林启给他分析了徐老头刚才的想法。
但芊芊的那句“嫂子”一出来，那点不忿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下意识地挽住了林启的手臂，神态颇为紧张，像是不想让外人看出“破绽”。
心里却想的是：小家伙说什么呢...
林启倒是面色如常，嫂子就嫂子吧，确实也挺像的...
“您好啊，刚才我们在远处看了好一会了，两个小家伙下棋倒也是真有趣，看得我有些技痒，我感觉您也和一样，不如我俩来杀一局吧？”
他思路依旧很清晰，要么就别下，要下就得和我下！
“这...”
徐老头犹豫了，他哪是什么技痒，只是想帮自己是孙子罢了，和林启下棋有什么意义？
但林启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立马补充道：
“芊芊的棋是我一手教的，至今还没赢过我呢，这徒弟切磋完了师傅再来切磋，想想都很有趣啊，徐老你说呢？”
听了这话，徐老头倒是有点反应。
要是给他哥哥赢了，效果应该是一样的吧？
旭旭那么聪明，应该能分析出来其中的强弱递推。
芊芊听了这话对着林启眨巴眨巴眼睛，哥哥骗人啊，我的象棋明明是方老师教的，哥哥压根就没和我下过。
不过芊芊也只是在心里念叨了一下，她可不会傻到去戳穿林启的谎言。
虽然不懂林启是什么意思，但她是绝对不会怀疑林启行为的正确性。
哥哥和徐爷爷下棋，肯定很有意思吧！
旭旭这会也终于抬起头来，心里感叹了一下芊芊的哥哥嫂嫂颜值是真高后，然后把目光投向爷爷。
徐老头看到这个眼神就知道自己是推脱不了了。
“那就杀一局吧。”
于是对局就这样定下了。
两个小孩子挤在一台pad上下一下倒还可以，两个大人用pad下就显得有些不妥了，于是林启拿出手机，下了一个象棋软件。
这个象棋软件是国内最大的象棋对战平台，里面的段位是十分有含金量的，国内的很多职业棋手都是在这上面rank保持手感的。
徐老头想了想，还是退了孙子的账号，登了自己的账号。
金灿灿的业余九段标识出现，作为软件里第二高的段位，压迫感倒是相当足。
要说能稳赢业余九段的大概也只有AI和极其厉害的职业选手了。
也难怪徐老头是有信心的。
不过嘛...象棋肯定也是算游戏的。
徐老头开了个自定义房间，拉了林启进来。
新号？平时在线下练？还是玩其他的小平台？
徐老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有点看不透林启。
林启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下，方茹坐到他身旁，芊芊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拉了拉林启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大腿。
林启哑然一笑，让芊芊坐了上来。
芊芊发出满意的“嘿嘿”声。
观战嘛，当然要选最好的位置。
此刻，旭旭也跑到了徐老头的后方，尽量以最好的角度观看这场棋局。
棋局开始。
既然芊芊喜欢喜欢弃子攻杀那套，那自己就玩那套好了。
徐老头很有风度地让了林启先手，林启也不跟他客气了，用最快的手速开始移动自己棋子。
两边都是高手，自然也不会在开局几手墨迹。
但七八步过后，徐老头发现不太对劲了。
这怎么似曾相识呢？
太快了！每一步都太快了！
如果说芊芊下棋已经很快了，那林启的速度就得在芊芊的基础上乘二乘三。
往往徐老头的棋子才刚刚落定，他一个眨眼的功夫，林启的下一步已经走完了。
这是什么啊？
在象棋领域，下的快，不是什么优势，但要是下得究极快还不出现失误，那绝对是大优势了。
渐渐的，徐老头发现不仅是林启的下法似曾相识，他自己的状态也变得有些似曾相识。
这个年轻的哥哥，没有失误。
所以他的状态，也从“似曾相识”转化为了“完全一致”，和自己的孙子完全一致。
原来对手下得快会给人这么大的压力吗？
徐老头的额头上渗出一丝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