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元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
但回过神的谢元还是立刻下意识爬起来准备战斗,然后被护士给按下了。
“先生,这里是我们的医院,你已经安全了。”一位体格健壮的男护士一边按下正准备暴起的谢元,一边安慰道。
“咳咳,离开战日过去多少时间了?”谢元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给自己护理的护士询问道。
“已经三天了,太气愤了,可恶的独裁者,竟然在自己的城市里投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的一万英雄就这样死亡了!”
护士一边给谢元换好药物,一边愤愤不平地咒骂着三天前的事情。
“那天用的可是集束炸弹,这可不像中美洲能搞到手的武器……但舆论已经被修改了,估计找不到证据了。”谢元回想起当天的事情,越发觉得有点不对劲。
至于己方死伤两万?呵,那是活该!本来就不是正义战争,还想指望次次以小博大吗?
换好药的护士还是对此义愤填膺:“最可怕的是,这次袭击还造成了上万名士兵,永久性残疾,估计他们以后只能用义肢了。”
说完男护士还羡慕地看着思考中的谢元:“你也算够幸运了,竟然刚好被撤退的残军发现,救回一条命,身上什么零件都没有少。
你的同伴就惨了,两条腿都被膝盖以下全部烧焦,医生对他做了紧急截肢手术。
不过好消息是,他可以提前回国了。”
男护士这时同情地看着谢元:“你就得在几天后,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度归队。”
“所以这叫塞翁失马,焉知祸福(Good or bad ,Hard to say)。”谢元看着外面一个光头佬不断地徘徊,然后对着护士说道:“能稍微给我点私人空间吗?我有个访客。”
“当然可以。”看了看外面那个头发快稀疏的差不多的壮汉,护士知趣地离去了。
“你还真是有点儿本事,小努尔,集束炸弹都杀不死你。”刚一进来,光头佬就看着肢体俱全的谢元调侃道。
但谢元可没有光头佬这么轻松,因为光头佬的到来大部分没什么好事:“我最后被判定需要处理吗?教堂?”
教堂是IAA麾下的行刑者…呃,最近这些年,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充当这个角色,所以谢元才有此一问。
“要是这样,我才不会来见你,还是在你肢体俱全,战力俱在的时候。”
教堂拿了张椅子坐在谢元旁边,看着他说:“我会直接拿战术核弹把这里轰了。”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行刑,那一个传奇特工兼行刑者跑来这里做什么,谢元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
“来通知你被Burn(上了情报黑名单)了。”没想到光头佬教堂竟然传达一项这样的定义。
“我失业了?那打个电话就得了。”谢元看着教堂,不明白为什么一件小事要让大佬过来。
“你被情报局除名了,但是我是来招募你进入一个第三方军事团队的。”教堂看着神色鄙夷地望着自己的谢元,无奈地耸耸肩,“你毕竟拥有强横武力,放弃对你的掌控是不可能的。”
“那就直接把我的档案打回军队去不就得了,”谢元可不愿意去所谓的“敢死队”里,那种没编制,没退休金的地方,他才不想待,“反正不是正规机构绝对不行。”
要是真的追求所谓的高利润,高自由,他在自己的主世界就去加入塞伯鲁斯或者欧米茄打拼了。
说不得,今年还能当个塞伯鲁斯的中层领导或者在欧米伽建立一个中小型佣兵团什么的,何苦要在殖民地守备部队里当个小小的少尉呢!
“你也真是……不过这也是我必须把你剔除队伍的原因,你非常不适合这个需要做脏活的地方。”
教堂从怀里把一份调令放到谢元的床榻上,然后靠在椅背上:“你被调入了重新建立的驻巴鹰酱军南方司令部的机动特遣队里,作为Zero小队的领队。
主持对中美洲作战时的刺杀,侵入任务。”
“战争被扩大了?何必要这么干呢?本来半个月就可以完成的战争,非要打上几个月,这次增援了多少人?”
谢元也不了解政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降智地拉大了这场战争的规模,要知道这差不多是杀鸡用牛刀,输出过量了。
“十万人!”看着陡然坐起的谢元,教堂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人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巨大占领区,消耗城市里多余的无用人口。”
“会有反噬的,绝对会有的!”谢元听到这个消息就像被人抽一顿一样难受,这可是曾经可以作为基石的人口啊!
可另一方面,谢元也知道现在国会为什么会有这种打算。
这个世界,并不是…太好。
......
20世纪80年代末期,无数的证据都显示出鹰酱国正在陷入困境。大多数社会规则被特权阶级,媒体煽风点火的热点以及“人人利己”的社会环境吞噬始尽。
直至1989年,流浪街头的人口已经超过一千百万。而科技的创新则更是拉开了贫富差距,形成了两种极端的社会阶级——有钱,坐拥科技,贪得无厌的企业人士,以及贫穷,收入不稳定,一无是处的蓝领劳工。
中产阶级基本上已经消失。20世纪的美国就在这样惨淡的社会面貌下拉开了帷幕。
大城市里,市中心总是十分整齐干净且光线充足。这些由大企业控制的核心区域里看不到一点儿犯罪和贫困的影子。环绕在市中心周围的区域叫做战区——那是个破旧,肮脏的郊区;是个住满了强化人帮派和其他凶残的反社会分子的鸡飞狗跳的贫民窟。更外层的郊区却同样也受大企业的控制。那里戒备森严,让企业领袖能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安顿他们的家人。
纵观整个中西州,有很多小镇已经被遗弃了,毕竟这些镇里头的农业,商业以及银行体系都在旱灾,饥荒和经济混乱中土崩瓦解。大型农业公司趁机购买了这些农田,并雇用工人,机械和装备精良的警卫管理。那些开放的高速公路则变成了新的战场,一大群强化人帮派有如机械化的西哥特人一般穿梭于城市之间,四处搜刮抢掠。
这里必须要说一下强化人是什么:本世界随着生物科技改造的突发兴起,曾经用于治疗残障人士的义肢类工具甚至有着超越人类原生肢体的高灵活性,更强大的力量,更好的触感......所以在军用领域,是有战士故意舍弃健康的肢体不要,装上需要定时更新的战斗用义肢的。
这是有巨大后遗症的,但是,战士需要得到上层重视,政府需要得到能控制得住的恶狗,加上身逢乱世的边缘,很多地方社会治安相当恶劣,人们需要这种能被改装成强人的需要,因此这种改装成为了一种风潮。
需求让制造这种义肢的公司赚的盆满钵满,但是资本是不分好与坏的,强化改造既造就了强大的战士,也同样制造了大量危险的不法分子,如果是十年前的鹰酱,这不是问题——可惜现在的政府除了给富人敛财以外哪有这个心力呢!
所以中间的路匪也越来越多,各地的问题也因此由小变大,恶性循环之下,出问题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并且诞生了大量因为问题而出现的流浪者们。
但很可惜,鹰酱别的,类似“你提出问题我尽力解决!你不满意要么你提出方法尝试解决!要么直接让你来解决我评议!”没有学会,反倒是“解决不了问题,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学了个十足十。
鹰酱顶层一定有人在乱朝政!再这样下去,鹰酱的离心力会越来愈大,分崩离析不远矣。
......
不过这跟谢元没什么关系,他住在加利福尼亚的旧金山和洛杉矶之间一片杂乱无章的郊区附近,那里是连加州政府都不怎么关注,更不用说联邦了!
哪天加州要是独立成了加利福利亚共和国,谢元估计家里那旮瘩的人都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无论是谁当那里的领袖都不会太重视那里。
“他们给了命令,你就要遵守,没有借口可以谈的,你要知道。”教堂背仰靠在椅子上,平静地要求着谢元。
“我知道…”谢元对教堂郑重地点点头。
他知道教堂的意思——让这次袭击事件做成敌人,哪个都好幕后操控的袭击,要做成铁案,让国会愿意花大代价大肆兴兵。
谢元肯定不是担任负责散布的那个人,那么教堂是希望他去做负责让异议者安静的人,物理意义/心理意义上的干净都可以。
“好好休息几天,再去上任,”见得力干将领会到了自己的精神,教堂也站起来拉开椅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着急,现在没那么快有人提反对意见的。”
谢元也是默然,当年二战时期,珍珠港事件爆发的时候,鹰酱国会立即以近乎全票的通过了战争法案。
而投下反对票的议员受尽了当时国内激进分子的责难,她最后不得不辞职然后再晚年郁郁而终。
这一次也不例外,估计后续再一年内不会有反对者同意的,所以谢元的确不用心急。
不过临走前,教堂又折了回来,告诉了谢元一个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消息——
“你的哥哥,强尼也在出征序列里,他应该是第一批进入巴拿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