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位于元武国金马城西边的一处丘陵地带,齐云霄终于降下了法器,落在一处矮山脚下。
尽管浑身疲惫至极,身形也是踉踉跄跄,可却丝毫喘息之机都不给自己,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白玉令牌举在身前,跌跌撞撞的就一头冲进了山脚一处竹林迷雾之中。
以季东目前的阵道造诣,自是一眼便可看出此地竹林中被布下了阵法,而且只稍稍推算了下,就发现这里布置的阵法,正是弱化版的颠倒五行阵,只不过似乎内中还套嵌了几个辅助性的小阵。
以往还只能隔空猜测一下辛如音的阵法水平,如今其住地的守护阵法就摆在眼前,季东哪怕不去破阵,也能一眼感觉出,自己目前的阵法造诣,绝对已经超出辛如音了。
心中微微暗喜了下,眼看着齐云宵跌跌撞撞地冲进阵中,季东立马也启动破障之能,尾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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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守护阵法,呈现眼前的是一座非常精致典雅的二层小竹楼。楼前一边是一个花圃,里面鲜花朵朵,姹紫嫣红。另一边则是一套石制桌椅,桌上还放着一个托盘,盘中一套陶制茶具,古朴雅致。
而小楼两边还有两座木制小屋,一边屋旁是茂密青翠的竹林,另一边屋旁则有一条溪水,从后方山中蜿蜒而下,潺潺作响。
如此一处雅致居所,哪怕季东还未见到那辛如音,心底里也已经认定,此女定是高雅脱俗的气质。
俗话说见字如见人,其实通过这居所布置和风格,也一样能彰显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和品性来。
忍不住便想展开神识探查一下小楼之中,乃至楼后的布置,反正以季东筑基期的神识,也不怕辛如音以及齐云宵,这两个炼气期的发现。
然而神识一放之下,才想起此处大阵有禁神之效,季东神识放出去,只能探查身周两丈范围,连肉眼都比不上,倒是叫他心里一阵尴尬!
稍等了片刻,见齐云宵将那株取出,交给了一十几岁的丫鬟装扮少女,之后便在这小丫鬟的引领下,进入了二楼一间布置清新雅致的闺房之中。
齐云宵碍于礼节,还等在外间,季东却以虚化的状态,跟着那丫鬟,便直接进入了辛如音的内室。
一进去就看到了躺在白纱床上,浑身微微泛红,额头敷着冰袋的辛如音。
辛如音身具龙吟体质,此等体质乃是男身女相,若是男子身怀这等体质,修行起来当可事半功倍。可若错生女子身上,则会导致体内阴阳紊乱。
女子体质本应属阴,却因这种错生的体质,导致体内阳气不断激增,压制着体内的阴气。日积月累之下,不仅不能冒然修行,而且最多活到40岁左右,体内的阳气积攒过盛,必会害了女子性命。
所以如今辛如音虽然发病不久,却也因体内阳气失衡,导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发了高烧一般。
丫鬟先是轻巧的取下了辛如音头上冰袋,伸手贴上去试了试温度,脸上露出了些许喜色,这才轻声的唤醒了辛如音,告知了齐云宵携药而至的事情。
辛如音听后,未露出任何讶异或者扭捏之态,只微微垂下眼睛想了想,便轻声吩咐丫鬟服侍她净面。
擦洗了脸蛋,又喝了口温水,让丫鬟在其头上缠了圈头带,这才半靠在床头,让丫鬟把齐云宵请了进来。
整个过程中,季东一直都立于一旁的窗户边,静静观察着辛如音的举动。
虽然辛如音的长相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甚至在这美女如云的修仙界,完全只能算的上是普通,连身边的丫鬟长相都比她漂亮一些。
不过她的言谈举止,无不体现着温婉和修养,让季东看了,有一种知性美和人格魅力的感觉。
哪怕是身怀病态,也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若西子胜三分。
季东在心中微微暗赞着,丫鬟却是出去唤来了齐云宵。
这齐云宵随是五短身材,也其貌不扬,看上去实在与知书达礼搭不上什么关系,然而一进来后,尽管双眼之中满是关心和急切,却是举止毕恭毕敬,礼节上分毫不减。
连辛如音的床榻都不敢靠近,只在床尾一头,离着还有四五尺距离时,就躬身作揖,口称:"辛姑娘,在下寻药耽搁了多日,拖累姑娘受病痛折磨,真是心中有愧!"
辛如音闻言,却是连忙坐起了身子,伸手虚扶一把,连道:"齐公子切莫如此,公子能为如音之病,不辞劳苦,甘冒风险外出寻药,对如音已是大恩了,如音对公子只有感激。这千年灵药世间难寻,便是结丹老祖们也会将之视若珍宝。不想公子竟真有这般本事,能寻来一株,如音真是感激不尽,请公子受如音一拜。"
说罢,辛如音便掀起薄被,露出白色丝质睡衣,准备起身下床行礼。
齐云宵见状,立马面色骇然的与一旁丫鬟一起冲出两步,想去阻止辛如音。
不过齐云宵只冲出了两步,便戛然而止,一脸羞红的抬着双手,急声安抚道:"辛姑娘万万使不得,姑娘才情超卓,智慧过人,齐某心中极为感佩,些许举手之劳,真是不足挂齿,况且这药也只是在一个坊市里,碰巧低价买到的,也算是齐某走运,姑娘不必挂心。还请姑娘好好保重身子才是,齐某还期盼着姑娘的病体早愈,能与姑娘继续联手,打制出威力更强的阵法来呢!"
说罢又看向一旁丫鬟道:"小梅姑娘,快扶着你家姑娘躺下好好休息,那什么,噢对了,我今天赶路回来还没吃东西,我这就去后山转转,看看能不能猎只低阶妖兽回来打打牙祭,到时候也能让辛姑娘和小云姑娘一起尝尝鲜,补补身子。嘿嘿,我这就去,这就去..."
季东在旁看到,齐云宵说话时,那张粗糙发黄的脸不禁越来越红,双手也颇为局促不安的合在一起揉搓着,待话一说完,连忙转身就出了闺房,那模样看上去颇有些痴憨之感,感觉他此时或许脑子里都有些晕乎乎的一般。
季东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苦笑着,只觉得这齐云宵真的是憨厚,或许他心里是自问配不上辛如音吧。
转头看向辛如音时,见其唤了两声"齐公子",没能将齐云宵喊回来,便垂下头来,轻轻叹了口气,便在丫鬟的服侍下,又躺了下去。
季东能从她的双眼中,似是读到了一抹感动,一抹温暖,也有一抹辛酸和无奈。
季东知道,聪明如辛如音这等女子,是不可能看不出齐云宵那痴汉的心意的,却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在此后数年,都还只是一直保持着以礼相待。
不过思及辛如音的病,倒是有一抹恍然了!
或许辛如音正是因为病体缠身,才不愿拖累齐云宵吧!
不然也不会如原著中那般,在齐云宵死后,愿以未亡人的身份,为其守灵,甚至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