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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欠你的,希望下辈子能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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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青牛镇。

看着手中一大张建城规划图,以及面前这三千劳力,在一大片范围内忙活的热火朝天,季东也感到与有荣焉!

“小东啊,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能不计前嫌,给我这个将死之人,指出这么妥善的一条后路!

眼下能把妻女们都平安的接过来,把家业也都运了过来,还有了立儿这个传人,我真的很满足了,足可以含笑九泉。

至于那夺舍,我也想通了,还是算了吧!与其夺舍失败,连投胎转世的机会可能都没有。我宁愿留下一个虚无缥缈的来世!

至于那金光上人,我已经将他炼成了铁尸,也交给立儿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寿元已经完全枯竭了,只怕就这几日,便要走了!

我知道你也要离开了,所以今日叫你来,一来,是看看咱们这个新家!

好歹你我也算是名义上的师徒情分一场,这个城,我也给你留了一份!将来不管你回不回来,这点都不会变!

二来,立儿的武学天分确实是高,短短一年,就把我身上本事至少学去了四五成,剩下的,包括医术,我也都写成了手稿,传给他了。将来,我也不担心他闯不出个名堂!

眼下再有半年,他就16岁了,我跟你们几位师娘商议过了,这两天就先把他跟玉珠、凤舞还有彩环的婚事定下来,此事不定,我走都走的不安心。

玉珠比他大三岁,凤舞跟他年岁一般,今年都是15,彩环虽然小了点,才12,不过也可以定了。

明年你师娘会做主,让他先把玉珠跟凤舞娶过门,亲家那边,我也派人去接了,今晚应该就能到。

就明天吧,明天定了,我也可以安心走了!”

“放心吧,墨师,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仙凡有别,不过我也不会忘了这里的。有机会就会来看望看望小立和师母师妹们。二十岁前,小立一定能踏入武道化境。毕竟我在世俗界也没有父母血亲了,唯一亲近的,也就是小立。”

“好!好啊!你和立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都已经是小伙子了。品性如何,我心里都清楚,放心是肯定放心的!唉,希望你师尊他老人家说的那场动乱,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渡过去吧!”

……

次日中午,青牛镇上,一座刚建成的大宅里。

墨居仁和他四位夫人,还有韩立的爹娘坐成一排,韩立、墨玉珠、墨凤舞、墨彩环四人,依次给七位长辈敬酒。

已经十五岁半的韩立,罕见的那张黑脸,今日居然透着粉粉血红。

身边三女中,玉珠的脸上还能看到几分不甘和对墨居仁的不舍;

凤舞的眼神则平静许多,只是看向墨居仁时也饱含着一股哀意;

只有十二岁的彩环,明显是被她的娘亲,四夫人严氏强逼着的。

那严氏的双眼,始终犹如霜刀一般,片刻不离的瞪视着墨彩环,严防她随时可能闹出幺蛾子!

在场最高兴的,怕是莫过于韩家人了。

一辈子从没穿过的上品锦缎,哪怕是被敬着酒,闲着的那只手,也片刻舍不得离开衣角那朵花绣。

当然,墨居仁也是时刻都在笑着,笑的很开心,也很放松,就像是最后一桩心事就此了结了。

此刻是由内而外的轻松欢喜。

哪怕看到了小女儿的扭捏,和大女儿的委屈,也完全没当回事。

小孩子还有些爱慕虚荣罢了,他如何不懂?

但他有信心,不出一两年,三个女儿都会对她们爹爹今日的安排,感到满意幸福的!

如此想着,他便知足了!

一口饮尽了韩立奉过来的一杯酒,不顾身边几位夫人私下里满含担忧的小动作,畅快的一饮而尽!

“哈…这杯酒,是我墨居仁,这一辈子以来,喝的最最畅快、最最想喝的一杯!”

“立儿啊,我墨居仁英明一世,就栽了那一回跟头,就把自己的大好人生全都给葬送了!你可要牢记为师的教训,这辈子都要牢牢记着,千万别犯师父同样的错啊!”

“是,师父,弟子一定谨记您的教诲,此生绝不敢忘!”

“好,好,好啊!那师父就把我这三个宝贝女儿,都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们!”

“唉,玉珠她娘亲走的早,所以打小我便对她多有溺爱,也让她性子里多了几分孤傲,虽然她比你大一点,不过以后若是她对你使点性子,你也多迁就着点她。”

“凤舞呢,虽然是我义女,不过我一直也将她视为己出,从不曾有过偏见,可怜这孩子自小就敏感,好在几位夫人教导的不差,让她也出落的温婉端庄,性子也最是温柔娴静,我倒是不担心她,相信跟你也定是能合得来的。”

“至于这小彩环嘛,岁数还小,性子爱闹,为师都知道,也是叫你三师娘跟四师娘给惯坏了。你就当是妹妹,多点耐心,包容包容她!”

“只要你们以后过得好,能琴瑟和鸣,我便是闭了眼,也能欣慰了!”

“爹……”

三女闻言,皆泪流不止,连忙跪了下来,膝行至墨居仁身前,伏在其腿上便痛哭失声。

明眼人基本上都看得出来,墨居仁现在的状态显然是不太对,先前还感觉萎靡不振,此刻一杯酒下肚,居然精神头越来越足,一大段话说下来,脸不红气也不喘的。

小女彩环或许懵懂不知,但旁人都多少经历过一些事,如何想不到这乃回光返照之相?

便是韩家人也面露担忧之色,捏着衣角的手都紧紧攥起了。

.

“师父!”

噗通一声,只见韩立立马也跪了下来,砰砰砰磕起响头,涩声道:“师父,您老人家放心,弟子韩立对天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善待师姐和两位师妹,绝不让她们受了半点委屈和欺负!还有四位师娘,弟子也一定会尽心孝顺。请您老人家放心!”

“好,好!哈哈!我放心了,放心了!快起来,都快起来!”

说罢,墨居仁又神色柔和的环视了诸妻女一圈,欣慰的摸了摸三位爱女的头,微笑地看向四位夫人温声道:“这些年,你们辛苦了!”

又看向亲家公亲家母,对着他俩笑着颔了颔首;

待得到回应后,再看向堂中众人,今日来宾除了十来个韩家亲友,就是二十多个从岚州带过来的心腹手下,都是些三四十岁,放在七玄门,绝对不在堂主之下的人物。

颤巍巍的被身旁二夫人和四夫人扶着站起身,接过一杯酒,对着那些亲友和心腹们,也敬酒一杯,饮罢,含笑对众人压压手,并没有说什么话。

这最后,才将视线转向了季东。

再次示意满上一杯酒,与季东对饮而尽。

放下酒杯,却出人意料的向着季东缓缓拱了拱手,嘴唇颤抖的道:

“东儿啊,为师没教过你什么大本事,有愧于你啊!

我墨居仁这辈子也算的上是轰轰烈烈,磊落潇洒,自问没有亏欠过谁!

但是只有你!

这辈子,是我墨居仁欠了你的,我认!

若当真有来生,但愿我墨居仁,能还…呃……你!”

吐完这最后一个字,墨居仁便沉沉的合上了眼,向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夫君……”

“爹……”

“师父……”

……

【墨居仁生平】

江湖人送墨鬼手,早年便在岚州,赤手空拳打出了一个惊蛟帮,鼎盛时期麾下帮众十万数!每年各分舵送上来的诸多红利孝敬,价值不下百万两。更娶了五房娇妻美妾,各个身份不凡,貌美如花。

却在九年前,突遭亲信之人暗算,实力大损。为避免仇家趁机进行斩首计划,狠心抛下基业妻女,遁走越北之地,寻药自救。

却在袭杀了炼气修士余子童后,遭到其绝命诅咒,自此寿元以十倍流逝。

后与余子童元神达成共识,寻找有灵根的肉身,实施夺舍之术。

然苦寻三年而不得一人。

绝望之下,欲在七玄门中就此终老,却突遇韩立、季东。

一番机关算尽,却被季东点醒。

在生命最后的一年多里,尽传衣钵于韩立,迁移基业至镜州。

终将后事安排妥当,含笑而终!

时年三十七!

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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