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说到了伤心处,二师娘眼角再次噙满了泪水,搂过已经黏在其腿边做鬼脸的小琪儿,在她发梢上摸了摸,又用脸蛋在其额头上揉了揉,这才擦了擦眼泪,继续道:
"眼看着立儿的状态似乎也越发的不对了,整天魂不守舍的,我们几个做长辈的,以及玉珠她们三个丫头也都是急得不行,只是全然无能为力。
直到大半年后,立儿突然一日半夜里,从睡梦中惊坐起来,之后便犹如换了个人似的,在书房里一个人写写画画许久,一天后出来时,感觉他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然而立儿却是在那日,给玉珠、凤舞以及彩环做了安排,让我以及你四师娘、五师娘,分别带着她们三个丫头,各自在一地生活。
包括当时我们暗中发展了十年的大量新产业,也大多被其收缩了。
等一连串的布置安排下去后,不出十日,立儿便向我等辞行,说是要外出游历,寻找突破先天境界的机缘,十年内当会归来。
尽管我等均感不舍,可是也害怕立儿此番不出去游历,会在家中走火入魔,只得遂了他的心意。
唉,这几年,越国境内形势似乎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也不知道立儿此次外出,会不会有危险!
菩萨保佑!"
说罢,二师娘双手合十,颔首垂目,低声念了一小段世俗佛经。
季东看到其右手上还套着一串成色上佳的老檀木念珠,其上包浆浓厚,看得出来,应该被盘了有些年了。
而二师娘在念经时,原本浑身的那股知书达理的贵妇人气质中,竟还流露出丝丝禅意之感,水润的脸上也覆上了一层庄严之相。
心中微微感慨,"倒是个有佛缘的信徒!而且从面相上看,此生的劫难大多已过,应该是可以寿终正寝的!"
转头又看了看墨玉珠,面相就远不如二师娘的福气好了。
不过季东的相面之术,也只是在那些修士游记中,学了点皮毛,若非刚才二师娘提到那位老道士算命,勾起了季东这段回忆,还根本想不起这种只能在俗世骗点吃喝的小把戏。
所以尽管季东能看出墨玉珠的面相上,隐有劫难隐现,却是看不真切,也不具体,更看不出如何才能化解。
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个劫难至少还有一年才出现,而且也不是什么大凶之兆,想来自己给她留下个护身符之类的,当可护佑她转危为安!
也算是替韩立照顾下他的家眷吧!
至于刚才二师娘所说的那位神秘醉老道,季东却是从未听说过天南修仙界中,有符合这等形象的元婴真人,结丹期的老祖中,貌似光是越国,就有好几个嗜酒的老道人,这也没法去查下去。
心中微微一叹,只能说韩立命中的变数,还真的是很大!
哪怕自己把他的人生路,都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了,仍然会出现些变数!
不过以原著中韩跑跑的团灭光环,以及他惯能黄雀在后的苟诈心性,季东相信,韩立即便是不知所踪,也定然不会混差了。
转头看了看一脸苦涩的墨玉珠,如此一位美艳妇人,还有凤舞和彩环两位美妻,如今都被韩立丢在家里,每日里独守着空房,韩立这家伙还真是狠得下心!
等了片刻,二师娘经文念完,用手绢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痕。
季东这才再次开口道:"那韩立走时,没说要去哪里吗?身边可带了随行人员和帮手?"
二师娘摇摇头叹道:"哪有什么随行之人,他是打定了主意,坚持孤身出行,连那具曲魂炼尸,他都没有带走,说什么他如今的实力,早已不在曲魂之下,带之无用,便留给了凤舞带到韩家寨里,作为传家护法了。至于去哪,立儿也只说了,要先去趟东浴国看看,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到时候会走一步看一步!唉!"
季东听了,沉吟片刻道:"二师娘和二师姐也别担心,也别难过。两位当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方才我已经暗中悄悄替师弟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师弟此行有吉星高照,且还有紫气东来,想来即便路途上会有些荆棘,却也挡不住他的脚步。此行必然有惊无险,不出数年,当有不小收获,而且二师姐的面相,也不像是中年丧偶之相。所以师娘师姐不必担心,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几年好生教导思仁和琪儿吧,师弟定会回来的!"
"三师弟所言当真?"季东话音刚落,一直都未曾多言的墨玉珠,便一脸急切的出声问道。
季东见到这张美人脸上,突然露出的这幅失态之状,心中也是微微一笑。
遥记得当年,韩立与她们三姐妹的订婚宴上,这位美人可是心高气傲的很,脸上对于墨居仁给她安排的这个,比她还小三岁的黑炭头夫君,一脸上都是不满意的表情。
如今却是嫁鸡随鸡了,对韩立的关切,很明显已深入了骨髓。
而一旁的二师娘也是急切看了过来,口中随只唤了声"东儿",并未发问,可脸上的焦急关切之情,却是一目了然。
就连韩思仁这个半大小伙儿,此时听到他爹的事情,也是一脸严肃认真的皱着双眉,紧紧注视着季东。
季东则坦然一笑道:"自是当真,韩师弟他的命格不俗,师娘师姐尽管放心便是!"
只不过脸上虽然坦坦荡荡,心里却是暗暗说了句"无量天尊,虽然只是我猜的,可我这顶多只能算是撒个善意的谎言罢了,不会产生心魔吧?原著里,老魔可不知骗过多少人,我可是在向他看齐呢!"
"阿弥陀佛"!
二师娘和二师姐两人,在听了季东肯定的答复后,都是一脸欣喜的赶紧合十双手,宣了声佛号!
倒是叫季东在心里略略无语,"怎么说青元子创的功法,也是偏向道门的功法,你俩在我面前宣佛,真的合适么?"
转头看了看韩思仁,这小家伙,倒是难得的,一张略显严肃的脸上,对着季东展露出了欢喜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