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只的听着歌,很快就到了市里面。
苇庆凡已经提前说了可以站内转车的事情,因此下车之后,李婉仪就先找到了工作人员询问了一下,然后直接前往下一辆车的站台等着。
此时距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两人找到了站台,空荡荡的还没有人过来。
苇庆凡看看朗朗晴空,从包里面拿出相机,站到学姐身边,一只手举着,对准俩人拍照。
“你干嘛?”
李婉仪被他吓一跳,还以为他胆大包天,要跑过来抱自己,虽然发现他在拍照,于是挪到了他身后去,免得看起来像是搂着自己拍照一样。
“靠近一点,镜头没这么广,拍不进来……”
苇庆凡转头提醒,“不然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要靠那么近?还能是故意占你便宜啊?”
“呵呵!”
受他影响,李婉仪也开始如此冷笑,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很配合的靠近了一些。
这台相机是准备留着让学姐拍照的,自然是数码相机,苇庆凡拍完照片看了一下,只见蓝天白云之下,空旷的站台上两位帅哥美女情侣似的站立,很满意地点点头,道:“还行。”
李婉仪也凑过来看了看,见因为视角关系,拍出来的效果显得更亲密,横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检票比较早,两人拍完照片,开始陆续有人过来,苇庆凡装好相机,重新背上包,继续陪着学姐听歌。
因为这列车时间太久,他选的是普通软卧——硬卧已经没票了——在这之上还有更舒服的高等软卧,两人一间,但是这列火车没有,否则苇庆凡多半会忍不住要奢侈一把。
检票上车,李婉仪在前面找到了两人的铺位,打开之后,发现是四人间的上下铺,干净整洁,完全颠覆了她以往对火车的印象,不禁有点意外。
里面已经有俩人了,一男一女,似乎是一对情侣,正在亲昵的坐在下铺靠窗位置聊天,听到外面有人过来,都往外看,见到是个极漂亮的女孩子,不由得目光都凝了一下。
李婉仪露出礼貌的笑容,略点了点头,那女生打量着她,也笑着点了下头。
李婉仪随后转头看向后面,苇庆凡也拖着行李箱跟了过来。
那个女孩子瞥了眼男朋友,随后指了一下对面的上下铺,问李婉仪道:“你们两个是在这里吗?”
李婉仪点点头。
女孩子又道:“我们是这边的上下铺,能不能换一下位置啊?上铺或者下铺都随你们挑……不过这边下铺我们坐过了,那边的位置我们都没碰过。”
她话说的委婉,不过暗示的意思也比较明确,是想要睡在下铺。
李婉仪转头看向苇庆凡。
苇庆凡把行李箱放到原本属于两人的下铺之下,笑道:“我本来就准备在上面的,我无所谓。”
李婉仪于是又向那女孩子道:“那我们俩睡上铺吧。”
“好,谢谢啊。”
女孩见她答应的这样痛快,反倒有点不大好意思,笑道:“那我们把差价补给你们。”
苇庆凡笑道:“算了,不用。”
旁边的男生已经拿出了钱包,从里面拿出四十块钱,递向苇庆凡。
苇庆凡问:“你们到哪下?”
“福州。”
“那一样。”
苇庆凡也就不再推辞,把钱接过来放口袋里面。
女孩子又指了指对面的下铺,道:“你们白天可以坐那。”
“好,谢谢。”
苇庆凡也没推辞,把包放到对面的下铺,坐了下来。
李婉仪也放下包,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坐下。
对面的两人看起来年龄都要大一些,二十出头模样,长相都属于普通人里比较出彩的那样,男生个子比苇庆凡矮一些,不过在这个物质还不算很充裕的年代里面仍是个子很高的男生了。
女孩子穿着举止看起来家庭出身很不错,说话细声细气,略有些微胖,皮肤很白,丰润漂亮,与李婉仪相比自是暗然失色,却也是很漂亮的美女了。
四人保持着陌生人的礼貌互相打量一眼,那个女生有点好奇地问:“你们是去那上学吗?”
苇庆凡笑道:“对啊,你们也是?”
“嗯。”
女生笑着点点头,又道:“我家就是那里的,暑假跟着他回来的……不过我家在厦门,不在福州。”
苇庆凡笑道:“那很巧,我们就是去厦门。”
“是吗?你们是哪个大学?”
女生意外而又好奇,随后又补充,“我们俩都是福师大的。”
“她是厦大,我不是。”
苇庆凡笑着指了指学姐,很有一种骄傲自豪的感觉。
女生显然误会,以为苇庆凡的学校很差,不好意思说,并没有追问,有些惊叹的向李婉仪道:“哇,那你好厉害啊!”
李婉仪知道苇庆凡是想要隐瞒他低了一届的事情,以便更加坐实对面俩人认为他们也是情侣的误会,不过也懒得戳穿,笑道:“运气比较好。”
“你大几啊?”
“刚高考完。”
“哇,看起来完全不像啊,我们开学都大四了。”
女生回答着,又忍不住打量着俩人一眼,“你们北方人都这么高吗?”
这个问题李婉仪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苇庆凡适时接过话题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不过其实也差不多。”
“我163,在我们那女孩子算是比较高的了……你多高啊?”
“172。”
“哇?我的天……你比我们那很多男孩子都高了。”
女孩子一脸惊叹,又转头看看男朋友,男生笑道:“我们这这么高的女孩子也很少,你别以为北方女孩子就都很高。”
女孩子没理男朋友,又打量一眼苇庆凡,笑道:“你们俩都是北方人吗?你男朋友也好高啊。”
苇庆凡没等学姐回答,很主动地介绍道:“我184,如果她不穿高跟鞋的话,还行,能压得住。”
李婉仪有点不满的瞪他一眼,不过当着外人,尤其是陌生人,也就没戳穿,给他留了点面子。
女生又道:“你们要是没事的话,我们打牌怎么样?不然太无聊了。”
“行啊。”
李婉仪看看苇庆凡,见他没意见,遂点头答应。
四人都靠着窗边的小台子坐,不过那边俩人明显更亲密,李婉仪则与苇庆凡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那边俩人知道他们刚刚高中毕业,显然还没有多少亲密举动,因此并不觉得意外。
四人打牌聊天,很快熟悉起来,在傍晚的时候结束了牌局,互相通报了名字。
女生名叫高舒欣,男生叫刘驰宇,短暂相处,感觉人都挺不错,不过高舒欣相对更开朗一些,刘驰宇的话则比较少。
打牌的时候,高舒欣拆了不少零食分着吃,苇庆凡也提前买了不少零食,但跟对方一比明显还是小巫见大巫。
他跟李婉仪也吃了零食,但是并不多,因此随着暮色降临,都有点饿了,就与李婉仪一起泡了面吃。
王淑华还给摊了煎饼,一起泡在面汤里,正等着的时候,王淑华打了电话过来,苇庆凡讲了几句,然后把电话交给李婉仪,婆媳俩又聊了好半天。
与王淑华打电话用的自然是家乡话,不过与普通话差距很小,高舒欣与刘驰宇都听得懂。
李婉仪挂掉电话之后,高舒欣显然见李婉仪与苇庆凡的妈妈说话很亲密,有点好奇地问:“你们都已经见过家长了吗?”
李婉仪有点不大适应,瞪了苇庆凡一眼,笑着答道:“我高中在校外租房子住,就住他们家,住了一年。”
“我们俩就是这么认识,才在一起的。”苇庆凡在旁边进一步解释。
李婉仪见他似乎还当真了,忍不住又瞪他一眼。
苇庆凡递过去一个很无辜的眼神,表示“我这是替你解释”。
高舒欣点点头表示明白,有点羡慕地道:“那你们这样好好,好羡慕你噢~”
李婉仪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了,顿了一下才道:“你们俩这样也很好啊!”
“嗯……”
高舒欣见家长倒不是不顺利,只不过就算对方热情,难免也会有紧张和拘束,很羡慕李婉仪这样的婆媳关系,又开始追问起来。
她还是比较有分寸的,并没有聊涉及隐私的内容,与李婉仪继续闲聊了一会儿。
随后外面暮色慢慢笼罩下来,四人一下午打牌聊天没停过,都有点累了,苇庆凡与李婉仪边各自爬到上铺躺了下来。
李婉仪第一次坐卧铺,躺在床上,颇为新奇和不适应,因为比较窄,翻个身都不大方便,更因为苇庆凡躺在对面,一直在贼兮兮的盯着她看。
她做出凶巴巴的表情,又伸出两根手指,表示“再乱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苇庆凡被吓到了,老实了一会儿,李婉仪于是放心躺下听歌。
过了会儿,她无意间转头,发现苇庆凡也在挂着耳机听歌,侧着身子,又在贼兮兮的盯着她看。
她于是凶巴巴的再次瞪过去。
苇庆凡又老实了一会儿,然后没过多大会,李婉仪再次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又在盯着自己看。
她很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不想跟他计较了。
反正也没别人,他想看就看吧,反正也看不了多久了……
最后这个念头闪过,她忽然心里涌出些澹澹的愁绪,轻轻叹息一声,关掉音乐,但仍然挂着耳机,闭上眼睛躺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舒展着身体,悄悄挺了挺胸,任凭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