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及时法?”我很不屑的盯了他一眼。
这位叫宋江的家伙说:“别人缺什么,我就卖什么,就看你缺什么,需要什么。”
他说话神叨叨的,但这里是什么地方,阴阳路啊!无奇不有的地界,凡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见我没有搭话,这个宋江继续说:“这么说吧,我家有三兄弟,我有大哥,二哥,我自然排行老三喽,我们都有过人本事,打娘胎生下来就有,我们克死爹娘,克死了全村人,因为我们的本事会泄露天机。毕竟我大哥能看出人的寿命,二哥能看穿人的皮囊,看到骨头里去,一眼瞧百病,只可惜多年前患了失心疯,疯疯癫癫的,如今更是有了怪癖,只好奇别人肚子里吃了什么,至于我呢,不用说本事更大!不然怎敢以及时雨宋江的名号行走江湖?很想知道我的本事吧?”
“不想。”我冷说,认为他满口胡话。
宋江难以置信道:“你不可能不想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只是嘴上不说。”
我烦透他了,于是踩了一个急刹,宋江身子顺势撞到了前面,脑袋顿时撞出了一块大包,就这还敢说自己有本事?
“你果然是新手,一般司机都不踩刹车的,而且这车也不是你的。”宋江揉着脑袋,继续一句一句说,“你看你,耽误了大家时间。”
将速度再次提到40码后,我惊讶发现,车子又回到了石岭村,一个刹车,竟让全车人无故回到了.asxs.。
但我没看到我的电瓶车,可见,如果我不按照张强吩咐的做,就会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我稳住油门,实在受不了这人了,才出声:“你本事就是话多,话痨!”
“话痨?亏你想得出来,我一般不与人说话,我知道这车比你早,知道吗菜鸟司机。”他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还真是话痨。”我摇摇头,催促道:“你快说重点。”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出双手。
我惊讶道:“难道你的本事,就是能够从一数到十啊!”
他栽倒地上,无语看着我,爬起来后,再次伸出双手,不服气道:“你再猜!”
我这才看清楚他左手是假肢,于是道:“后面的,坐黄凳子的年轻人主动给这哥们让个位!”
他再次摔倒,爬起来,伸出手!
我以为他还要我猜,刚要开口。
他忙说:“求你打住,别瞎猜了,我不是残疾人,不是来找人让座的!”
我开着车,不想理他了,根本是个神经病。
他似乎知道我失去了耐心吧,才挑明道:“我的本事是偷,别报警,我不是小偷,我除了时间不能偷,其他的都能偷走。”
“拉倒吧,天你能偷?上面的月亮你给我偷下来摸摸。”
“抱歉,我没说明白,是只限于偷人,呸呸呸,不是偷人的偷,是偷人的偷!”宋江已经彻底疯了。
我怒道:“臭话痨,给老子回去坐着,别跟老子吹牛!吹牛不要钱啊!”
“别,别生气,千万别踩刹车!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是人有的东西,我都能偷走,这样说你能明白吧?”他缓了口气,期盼的看着我。
我淡然道:“我啥都没有,就是有时间,你偷不偷?”
“没法聊了!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人。”宋江想哭,抱着栏杆可怜道:“直说吧,你缺心,但你不是鬼,不知道你怎么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抱歉我好像又说错话了,不是东西,你别打我呀!老实话,心一直缺着总归不太好吧,我可以帮你偷一个,前提得给我相应的东西以作交换。”
“你喝高了吧,我不缺心,我是缺心眼。”我不知道他怎么晓得我缺心的,但没有心这种事也不见得光彩,而且给我感觉,对方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但他说的没错,我缺心。
“缺心,跟缺心眼不一样,心眼我偷不来,心却可以。”宋江一脸狡诈道:“突然说这些,你可能也不会立马相信,但如今的你还能信谁?信你老板吗?要是真对你好,可不会让你开这辆破车,这车活人可开不动,你是活人吗?”
对啊,我是活人吗?
没有心脏,还能称之为人吗,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怪物。
“爱信不信,我大不了做不成生意,但对你而言,损失可就大了!”宋江哈哈一笑,俯身到我耳边,低声道:“人心啊!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我会再来,你到时给我答复。”
“等等。”我叫住了他。
宋江一喜,“这么迫不及待?”
我问他:“你真可以不知不觉就偷走别人是心?”
宋江说:“小菜一碟,从生下来到三个月前从无失手,无论什么器官。”
“三个月前?看来你生意很冷清吗嘛,不对,你三个月内有过失手?”我盯着他的假肢。
似乎揭开了他的伤疤,他挥挥手,“这个你别管,记得明天答复我。”
我心中猜测起来,如果宋江真有偷着他人心脏的本事,会不会因为上一次失手,被某人砍了一只手,而那人正好握着他的手,偷走了我的心脏?
那人会是谁呢?张强还是易容!
心脏丢失之谜似乎有了头绪,我还得和这个叫宋江的话痨打交道。
之后,宋江也莫名消失了,我专注开车,当开了44公里后,果然看到一个可以调头的空地。
调头之后,我继续保持40码的速度往回开,没走多远,面前又一阵风吹来,冰冷刺骨,我想应该又遇到了鬼碰瓷,便不多管继续往回开。
当车内没有其他乘客时,夏笑才现身,她的手放在我的心脏上,“峰,疼吗?”
我笑着摇头,“不,完全没有心痛的感觉。”我抓着她的手,“就怕以后都不会感觉心痛,会变成行尸走肉。”
“不会的,不会的。”夏笑含泪摇头,从后面紧紧抱着我。
此时,我似乎开的不是公交车,而是我那辆破电瓶车。
我怕我忘了那种感觉。
我的心在哪?
回到石岭村那颗老槐树下,我心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要是将车子开到阳间呢?能开去吗?
我没有尝试,还是停好车尽快离开。
翌日,我早早起床赶到了旅馆。
蒋婆婆见到我真人才放了心,她没发现我身体的异样,看来我即使丢了心脏,也与正常人没有太大差异,只是晒了太阳会滴水,没有痛觉,不会流血,我到底成了啥,没有答案!
但我知道一点,无心之后,将不会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