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他叫鲁白一,不过他正穿着某知名快递公司的工作服,并非午夜公司,我向他咨询这里有没有一家叫午夜的快递公司,他摇了摇头,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他撕下回执单说了一句再见便离开了。
鲁白一走后,我叹了口气,这才看着手里的包裹。
包裹不轻,有鞋盒那么大,我的后背当即生出一股凉意,这不正是当初拿起那双绣花绣的感觉吗?
这次的包裹倒是正规,寄件人,寄件地址都有,这让我有些不习惯。
寄件地址是在塔子山街408号,我记得午夜公司的门牌号也是408,这是巧合还是有人设计?再看寄件人姓名居然是张强!
这个张强和我脑海中的张强是一个人吗?我带着怀疑回到客厅,急忙打开包裹,就算是一颗炸弹我都要拆了,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将包装拆开,率先进入眼睛的是一双鞋子,绣花绣!
居然真的是红色绣花绣!我条件反应一般将鞋子往地上扔了,老实说,我对这双鞋子有阴影啊,当初我还是一个愣头青,不相信世上有鬼,但很快就被厉鬼吓得怀疑人生,难免对我造成了阴影。
出了鞋子,鞋盒里还掉出来一张卡片。
我捡起,看到段位写着张强的名字。
是张强写的。
“老弟啊,我求了人家陈大妈三个月,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才答应破例帮忙做这双鞋子,你也知道,这陈大妈祖上是刺绣坊的工匠,刺绣坊金字招牌啊,当年乾隆皇帝微服私访提的字,人家陈大妈早金盆洗手了,她是看在哥哥我心诚的份上才做了这么一双。”
在那个世界里,绣花绣出自陈惠芳之手,莫非这个陈大妈对应的就是陈惠芳,只不过和张强一样都换了身份。
“哥只能帮到这份上了,不过哥哥要说你,现在的姑娘谁不喜欢大钻戒,名牌包包,哪怕房产证也行啊,送什么绣花鞋?送什么绣花鞋?你土不土啊?该你一辈子单身汪!”
照他这么说,是我叫他找人做了绣花鞋,那我要送给谁?是夏笑吗?
我继续看。
“谁叫你是我兄弟呢,我也跟着犯傻了呗,感情这种东西是蠢药啊,谁有谁蠢。别忘了及时汇报战况,实在不行就听表哥我的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啊!熟饭还能成米不?”
这段文字令我难以置信,熟饭成米这么来的?
张强是我表哥?天啦,这到底哪跟哪!我快疯了,的确快要疯了,我怀疑人生了。
我缓缓站起身,准备出门,和夏笑事先约好了在“青春记忆”碰面,今天她准备带我去乘坐2号线,前往塔子山,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塔子山,这是一个风景区。
塔子山在唐代之前就有了,那时叫九顶莲花山,从北至南连亘着九个山头,主峰海拔高度七十八米。主峰东南坡有一漓青石,形似青龙,有一片白石,形似卧虎,所以又有卧虎藏龙之地的美称。
我担心网络也是由背后之人控制着,给我看一些他想给我看到的事情,所以我心里始终有一道防线,随时提醒我,这些都可能不是真的,因为我竟然查不到这座城市的任何信息,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我合上电脑,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拾起沙发的外套出了门,前去和夏笑会和。
在街上走着,可走了没多久,天空又飘起了雨,这里似乎真的爱下雨,雨不算大,我在雨中走着,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些许惬意,但只有片刻时间,我的心思全被焦急所取代。
徒步走了四十多分钟,我看到了“青春记忆”,门口的老式自行车始终能给我亲切之意,毕竟木灵人给我的记忆里有过这么一辆。
无声无息的走了进去,一进门,秦老板就瞅准了我似的,对我说:“夏笑打电话叫我转告你,得你先去塔子山地铁站等她了,中午些她才能赶到。”
说着,他给了我一张地铁卡。
我心里嘀咕,昨天还说担心我一个人走呢,这会儿就开始放我鸽子了。
似乎是夏笑早有叮嘱,秦老板说:“没事的,出门左拐一百米有个商场,负一楼就是地铁入口,进去按照指示走就行了,终点站就是塔子山站。”
“谢谢。”我手下地铁卡,对我来说这个很重要,省去了排队买票的时间,而且我昨天翻了一晚上也没在那栋别墅里找到什么现金,毫不夸张的说,哪怕一毛钱都没有。
我向秦老板告辞后,找到了他说的那家商场,地下一层有个大型超市,也有地铁站,站台名称叫“东门港”,看来这里位于城市东边。
超市人很多,地铁站也应该有很多人才对,但越靠近地铁检票口,越是冷清,零散的还是能看到两三人。
跟着前面一位女士,我刷卡通过了检票口。
乘车的话必须再下一层楼,手扶电梯已经布满了灰尘,前方醒目的立着一个“维修中,禁止通行!”的字样。
“都半年呢,还没修好呢。”前面的女士抱怨起来,只好选择走旁边的楼梯。
这里给人感觉异常的冷,而且阴森,我对这种环境是非常敏感的,不由的紧张起来。
我跟着前面那女士走到了候车线外等待,我看了看周围,等车的人包括我在内也才三人,这跟记忆中人挤人的场面出入很大。
多数时候我都是站在地铁上,都没有座位。
一个女士,一位老婆婆,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也不随意走动。
忽然地面开始震动,从黑漆漆的隧道里射来一阵灯光,列车进站了。
列车还是熟悉的样子,这稍微让我放宽了心,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车内有一大把的座位,很多节车厢都是空着的,等列车停稳后,车门缓缓打开,没有人下车,我上去后就近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刚才走在我前面的女士,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她埋着头,长发遮住了整张脸。
当车门关闭时,她缓缓抬起了头,然后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