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叫《伤寒杂病论》,我拿起来时,书差不多都快碎掉完了,我翻了两页,直接就将书页翻碎,纸屑掉在地下,较为完整的书页上,字迹非常模糊,正当我郁闷时,突然从书页里掉下一张照片。
我捡起来看了看,是黑白照片,已经泛黄,好在还能看清大概,里面有十人,他们站在一块石头前拍了这张合照,看这些人的打扮像是地质队员,然而,却不是邹队这行人!
要知道他们的打扮,以及身上的设备,和邹队他们的一模一样,可以说就是两伙人用了同一套装备。
我仔细找了找,确定照片里没有邹队这个人,也没有二春和臭蛋。
我看到照片背面上有人写下了一些地标,以及日常笔记,由于照片篇幅有限,毕竟只有丁点大的空白处,上面的笔记只用了一些词语联想。
最开始的笔记时间是一九七三年春。
笔记里提到了勘察,任务,还有国家。
进行勘察任务时,他们的队伍遭遇到了一伙土匪的伏击,由于食物匮乏,土匪抓活口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填饱肚子!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笔记里还提到了祭祀,土匪押着他去祭祀一株植物,目的是祈求长生。
看到此,我越来越相信了那祭祀仪式的存在,眼前这些地质队员分明就是土匪假扮,难怪他们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就像是看着猎物。
敢情他们一直想吃我,就像照片主人那样。
邹队一直压着这群人的食欲,留我一命,是为了那祭祀仪式?以活人祭祀!
记得黑先生提到过,五几年的时候有一群土匪逃到青龙山,之后再无音讯,难道就是这群人?
我的乖乖,竟然遇到了土匪,我猜测他们通过举行祭祀仪式来延续生命,随着这张照片的出现,我心头的疑云也渐渐明了了一些。
笔记里还提到,他最后被绑在一根石柱上,饿了整整三天,之后出现了一只嗜血怪物,毫无人性,一点点用嘴撕咬他。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想起了当初对着红旗发下的誓言!不由痛心疾首,愧对国家。
看到这里,如果现在谁写下这段话,我一定会笑,对于那个年代我一直充满敬意,何况是垂死之人写下的遗言,我只剩下了由衷的敬佩。
后来几天,他发现,自己失去的皮肉竟然都长了出来!再然后每次那只怪物来吃自己的时候,都没有了痛觉,他不会死。
他期待着活着离开这里,永远报效国家!
看到此,我叹了口气,几十年前就有人跟我一样,成了不死不活的怪物,我们都是拜龙蜒草所赐吗?垂死之人服下龙蜒草,将不生不灭。
笔记段末出现了一个名字“丙三郎”。
姓丙的倒是少见,至于这个丙三郎逃没逃出去,我已无从知晓,地上的白骨怕就是他了,结果多半不会好。
我收起那张照片,至于这本《伤寒杂病论》,在一股风中就吹散架了,想拿也没办法。
我刚回头,就见臭蛋那张龅牙脸,他用手电照着我,说:“这黑灯瞎火的你在干嘛?”
我解释说:“找趁手的武器,结果这些骨头一碰就碎,扑了一鼻子灰,真晦气。”
“哦,你拿这些都不顶用,到时候躲我旁边。”臭蛋亮了亮手里的一把砍刀,之前砍树多锋利我是知道的,不用怀疑,一刀下去我脑袋就搬家了。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笔记里提到了土匪,这群土匪心狠手辣,进山前就杀人不眨眼,更可怕的是进山后成了食人怪物。
碰到鬼魂我倒是不太担心,就怕被土匪剁了吃掉。
等我回到人群里,邹队就问我:“你去那边干嘛?”
我含糊解释了一下,倒是臭蛋开玩笑说我吓撒尿了。邹队拍拍我肩膀,“别怕,到河边就有吃的了,只要听我的话,一切都没问题。”
“邹叔,那我们接下来?”我看着他。
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黄泉边有个石柱,只要抱稳石柱,那吃人怪物就不会伤害你。而且千万别掉下河去,那就冲下阴间了。”
“抱住石柱,为什么?”我问他。他撕开伪装之后,令人生寒,你不就是吃人的怪物吗?
“别问那么多了,不想跟之前的结巴一样下场,就听我的,这里许多事情说不清楚。”邹队选择性回避我的问题。
要不是无意发现遇害队员的照片,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被他耍的团团转呢。
前方河流湍急,伴随着石头滚动的声响,嚯嚯的,跟地震一样。
我们不知不觉已经靠近了棺材洞最神秘的位置,黄泉河了。
据说黄泉河连接阴曹地府,顺着河流冲下,人也就到了阴间,虽不知真假,但这里的确诡异。
墙壁上都刻着梵文,我看不懂,奇奇怪怪的字符构成一个神秘地界,一踏入这里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一些。
“大家眼睛放尖点,别漏了什么。”邹队提醒道。
“是。”大家应声道。
臭蛋寸步不离跟着我,表面上看他是要保护我,那是说的好听,其实他在监视我,好第一时间将我制服。
一路上出现了不少黑漆棺材,杂乱无章的放着,有的棺材腐烂掉了,里面的白骨都掉了出来,有的棺材还比较新,我们认出了之前拖着结巴的那口棺材。
这里好比停尸房,有数不尽的尸体,空气阴冷,寒冷刺骨。
“不要靠近棺材,实在绕不开,就闭住气走过去。”邹队忽然出声道:“闻到生气,它们可就出来了!”
砰!正当时,一声巨响,一块棺材盖猛地飞起,接着冒出一团尸气,像是泥土的颜色,等尸气散去,棺材上笔直站着一人。
结巴!正是先前被棺材掳走的那个结巴。
“尸变了!大家后退!”一看到对方,邹队就急忙喊道。
按理说他来过不少次了,还会这么紧张?我没弄明白为什么,但我知道,这僵尸不好对付。
忽然,别的棺材里也传出响声,就像是谁用指甲抠着棺材,抓得人心里发麻。
原来远不止一只,还有很多,难怪邹队会这般紧张。
说也奇怪,当我们退到远处的时候,棺材里的动静瞬间消失,莫非僵尸嗅得到活人气息?
突然身后的棺材也响了起来,看来已无退路,我们走到了棺材阵中,必须待在中间才能避免惊动僵尸。
众人齐齐看向邹队,邹队却看着我,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笑着说:“没办法了,能活一个是一个,我们护着老乡去河岸边的石柱,那里怪物不敢轻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