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花香的确是一座公墓,位于西郊,离建丰小区还是比较远的,从城里出发只有一路404公交途径该地。
至于云岭花香这座公墓,是否就是我看到的那个站台?它如何连通阴阳两界呢?大概只有等去过那里才能知道,由于时间仓促,我暂时还不打算过去,就算去了未必会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就目前来说,我又能改变多少?眼下还是先帮魏兰欣渡过难关。
翌日,一早起来我就将三万块钱打包成快递,以魏兰欣的性子,若是直接拿钱给她,她决计不要的,以魏蓝天的名义寄给她,更容易让她接受些。
出门之前,张强打电话来询问我的伤势,这家伙对我还挺上心的,不知有啥子目的,反正我不信他。
得知我没有大碍后,他便匆匆挂了电话。
由于面包车没修好,张强放了我两天假,于是鲁白一沾了光,也不需要上班了。
这家伙约我下午见面,见就见吧,他身边那只女鬼迟迟不动手,这事悬着也不是法子。远子逐渐恢复了清醒,钢笔是从彼岸超市购买的吗?这是我担心的,害怕他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我那辆电马儿搁在楼道里也好久了,扑了厚厚一层尘,凳子上还有老鼠屎,我推出来试了试看,根本没法骑了,还是搭车吧。我真想弄辆四个轮子的,走哪儿也方便。
来到育德高中,下课后,我联系上了魏兰欣,她急匆匆跑到校门口。
我将快递交到她手里,并掏出一支笔给她,说:“签个字吧。”
她迫不及待拿起笔签了名字,然后抬眼看我,不确定问:“真的是我哥?”
我点点头。
她没有先不先去拆快递,而是小心地捧在胸口,她心里一定很忐忑。
“谢谢。”
签了单,她道了声谢,然后抱着快递跑回了教室,毕竟是学生还要上课。
一下子就送出了三万块,这笔钱差不多是我之前一年的工资,我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斤斤计较,反而有些神清气爽,我是傻了吧,我摇摇头,准备去找鲁白一。
育德高中的保安都没空找我吹牛,几个人正在门卫室忙活着,是要拉横幅吧,随后有人在校门口搭了条梯子。
一打听,据说育德高中这次全市摸底考,破天荒的得了第一,常年垫底的学校,突然得了第一,炫耀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
保安大哥对我说:“育德高中啥样,问问街上几个人就清楚了,虽然是百年老校,但教育上一直有问题,一年不如一年,这次得第一,很多人包括本校老师都觉得蹊跷,因为大家平时的成绩也不咋样,突然包揽了全市前几,一定有问题嘛。好像约谈了几个学生都没查出结果。”
“有问题你们还拉横幅?”我纳闷说。
“没证据嘛,再说了,某些领导要业绩,再怎么这个也长面儿不是。不说了,干活喽。”
保安大哥说完就去忙了,我寻思着,上次那个被打女学生吴静,突然得了第一,抢了魏兰欣的奖学金,还可以解释说是她父亲泄题。但这次涉及这么多人,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我想到了彼岸超市里的一款叫“学霸”的笔。
之前张强叫我送了一个快递来这边,从包装推断,物品不大,或许就是钢笔。我送过一次,鲁白一也送过,期间他可能还送过!
难不成张强在替彼岸超市代办业务?这次涉及范围有些大啊,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必须调查清楚才能断定,正好鲁白一约我见面,找他问清楚情况。
和鲁白一约好了见面地方,就在他家,离这边不远,但他住的是万人小区,让我一阵好找。
他家住三楼,家里就他一个人,一进这栋楼我就感觉瘆的慌。
我对鲁白一说了自己的看法,他却不感到意外,他说:“这里住的多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所以他胆子大,才会被张强选中,成为午夜快递员。
我问:“你见过鬼吗?”
他摇摇头,“峰哥,我没那本事,要是能见鬼,我也不敢住这儿了。”
也是,他要是能见鬼,背后那只女鬼他应该早发现了,此时那只鬼,如头次所见,没有害人的举动,示弱一般自己站到了角落里,忌惮的看着我。
家里有只女鬼,鲁白一除了身子虚点,没别的毛病,晒会儿太阳就好,但老被一只鬼缠着也不是办法。
这次得问问女鬼缘由,为何赖着不走。
鲁白一给我倒了一杯水,拉了条凳子坐下说:“这栋楼以前还挺热闹,现在冷清多了,明白人都搬走了,我是手头紧,之前当送水工,只能勉强混个温饱,等下个月挣着钱了,再说搬家的事。”
我当初和他处境差不多,我是付不起房租,被房东天天催,他呢倒还好些,至少有自己的房子,把房子租出去,或者卖了,他都能有不少钱。
我问了一句:“那些人明白了啥,赶着搬走?”
他说:“近几年不少人跑到咱们小区买二手房,住人的极少,主要是有特殊用途。”
“特殊用途?”我比较纳闷,难道搞不正当的营生。
他吸了口气:“一看峰哥就想歪了,这些人买房子是拿来放骨灰的!用来给亲人当墓地!你要是赶在每年清明,这里比朝庙会还要热闹。”
住宅当墓地?听到这个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也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活人要是住进这里,根本就是住进了活死人墓里嘛,能好过不。
“难怪这里阴森森的。”我说。
鲁白一点点头:“是啊,峰哥你想想,一样的钱是买墓地划算还是买一套房?这边销售的行话叫‘放户口’指的就是买房放骨灰盒。你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好多人家房子的大门都上着铁锁,连窗户都封死了的,以前这里叫万人小区,现在叫万人坑,活死人坑。清明那天我都不敢回来住,过道里全是烧纸钱的,人家一走,大晚上的谁还敢出门。”
说了老半天,我大概知道了鲁白一的想法,他执意要我到家里见面,多半是认为背后那双眼睛是某位“邻居”的吧。
我挑明了说:“你还有那种被盯着的感觉?”
他点点头,小声说:“峰哥,你帮我把把脉,到底我是咋了,老感觉背后有双眼睛,难受的很啊,昨晚又做那梦了,你看我手上全是抓痕,像是被女人抓的。”
我看了看他背后,淡然道:“人生了病得找医生,鬼有了毛病就得找治鬼的人看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