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开门做生意,可我从未见过他的顾客,就算一见,也是那些索命的厉鬼。
我有些好奇,这么晚了,到底是谁找张强送件,我假装回去,走了一段路又小心翼翼的折返过来,找个地方藏起来顺着灯光看去。
不多见,一辆面包车从远处驶来,车稳稳停在了公司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一对男女,男的没啥特色,就是特好色,一只手总对女人不老实,也怪女人打扮太过火辣。
“你看够了没?”夏笑掐了掐我的胳膊,故作生气道。
我紧张道:“夏笑,你看那两人有什么奇怪的?”
夏笑看了一眼,说:“男色鬼,女流氓,刚好一对。”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摇摇头,低声道:“你看那女人脚下的鞋子。”
夏笑这才仔细看去,不一刻便说:“她的鞋,看着怪别扭的。”
“在当地,这是死人才穿的寿鞋!这女人有问题!很可能是……”
寿鞋和绣花鞋没太多区别,只是寿鞋的面子采用黑色布料,底子用白色布料制作而成,只有人死的时候才会传上,因为容易和绣花鞋混淆,所以即便有人穿着寿鞋和你擦身而过,你可能都不会特别在意。
公司所在的这条街道,夏笑一直对之忌惮,布局十分讲究,牛鬼蛇神都会感到压抑。自从夏笑实力大增后,已经稍微能适应这里,但也不能太久。
夏笑跟我讲述了她在玉佩里的经历,她说她一直重复一个梦,莫名掉进了一口老井里,身子不停的沉啊沉,过了好久好久,最后才触底。
井底有一道门,她尝试去打开,结果都因为少了一口气失败了,她在梦里,却需要呼吸了,是活人,没有鬼力。
如此反反复复,她不由的也厉害了许多。
当初我得到这枚玉佩也是机缘巧合下,熬制孟婆汤的那口老井发现的这枚玉佩,之后无论我怎么丢弃,玉佩也都会神奇出现,夏笑说梦里的那口井里有一道门,难道门里关着谁?这人故意用玉佩引我前去搭救?
回到正题上。夏笑说:“在这里我受到了某种限制,看不出对方是死是活,你那老板也是。”
我说:“女人脚上穿的是寿鞋,而男人则没有,活人无端端穿上寿鞋,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夏笑说:“谁会嫌自己命长啊?对了,你有没有工作服?”
“又不是大公司,哪里会……”我想了想,说:“上班当天,张强给我配了电马儿,后备箱因为要装货,我给拆了,当时里面有一包衣服,我带回去一股脑塞箱子底了,没穿过,张强也没强制要求,倒是忘了这茬。咋突然这么问?”
夏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箱子在家里吧?”
我说:“嗯,床底下,搬到建丰小区之后,我就没动过。”
这时候,那对男女从张强办公司走了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就上了车,然后往我上班时的那条必经之路开走了。
我特地注意过,这辆车挂着正规牌照,若非来自阴间的车,那他们一定无法通过第二座桥。
“夏笑,我们走。”我担心被发现,张强这人警惕性极高,夏笑又是第一次在这里现身,我也没选择继续跟上去,再说了,别人四个轮子,我两条腿,跑死都追不上。
回到小区,我第一时间翻出床底下的箱子,箱底压着一套蓝色工作服,我仔细看了看,但并没有公司标志,很普通,衣服下面还有一双运动鞋,杂牌的,鞋底很硬,一看就是图省钱。
夏笑让我在网店找找这种鞋子,找了找,网上还有不少同款,几十块一双,鞋子是小厂家生产的,应该没有问题。
夏笑叹了口气说:“看来不是想象的那样。”
与此同时,我搜索了一下寿鞋,同样找到了女人脚上的那双款式,当我拿着运动鞋比对寿鞋图片的时候,顿时傻了眼,因为运动鞋里的鞋垫的绣花,居然和寿鞋的绣花一模一样!
夏笑一看,反而笑了,“你的老板对你真好。”
“亏你笑得出来,张强这个损人的玩意儿,幸好我没穿过。”我说。
我一阵后怕,不敢想象穿上这双鞋子的结果。
我拍手,哎了一声,“我们猜错了,穿寿鞋的女人不是鬼,那男的才是!我怀疑午夜公司不止偷渡厉鬼,可能还有承接‘活人’下去的业务!”
这么一说,我想起张强口中的“送件”,身子不由一震,没料到,他指的是送活人!
“害人不浅啊,张强当时竟然还笑得出来。”一想到他那副嘴脸,我就恨不得抽他丫的一大嘴巴子。
这个害人的东西!不仅让厉鬼上来作乱,还叫活人过去送死。
夏笑说:“峰,我们与他们势不两立!”
我拍拍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翌日,刚一醒来,我就在手机上看到一则城市新闻:凌晨四点,一位女司机驾驶一辆银灰色面包车,于石岭村附近坠河,经过现场确认,已不幸身亡。
我虽然没有到过现场,但知道新闻上说的这人,便是穿寿鞋的女人。
看似是坠河身亡,但其中的蹊跷只有我们知道,她也不是一个人,车上还有一只男鬼。
午夜公司的业务范围让人震惊不已,目前,展现在我眼前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当下只有老刘知道的更多,想要了解午夜公司,有必要去老刘说的那家电影院看看。
现在摆在眼前的还有一件事令人头疼,小区楼下早已闹开了锅,因为大家的情况未见好转,已经有一半以上居民打算找那个风水先生算账,说白了,这人就是骗子。
据说魏甲一行人,又找到了一个怀疑对象,也在建丰小区。
一早我就赶去魏甲的出租房,房间里只有魏甲和曹蓉在,曹蓉整个人憔悴消瘦,听魏甲说已经两天没进食了,一说到妻子,魏甲就觉得她时日不多了,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
曹蓉短暂清醒后,说:“王先生你来啦,要是没你帮忙,我没准都醒不来了,听老魏说你受委屈了。对不住!”
“别介曹姐,好好休息,放宽心。”我说。
“觉得好点没有?”魏甲悉心照顾。
曹蓉感动说:“老魏,我一直埋怨你不懂浪漫,抠门,从来没给我送过花,更别提惊喜了,我在心里经常埋汰你呢。但老话不假,患难见真情嘛,记得厂子里的邵明?我是说过人家帅,又浪漫,对小柔好,可小柔这几天咳嗽,他就没影了。”
魏甲用温水给她擦拭手,说:“谁说没送过花,你仔细想想。”
“得嘞,油菜花也是花,还能吃。”
我不忍心就打断他们,直到曹蓉再次昏睡过去,我才问:“魏哥,听人说你们找到了使坏的人?”
魏甲点点头,起身拿了一面镜子过来,我不知道他这是干嘛。
我着急道:“魏哥,都啥时候了,你发型不乱。”
“不是,我给你照照你就知道了。”
说着,魏甲就用镜子对着曹蓉。
诡异的是,镜子里出现的女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