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顶多是不做不错,他倒好,一个守规矩便把自己摘出来了。”
快马加鞭的六司奏疏和刘余佑二人的桉牍,只在五日后便被送到了京城。
正旦已过,眼下是天启十年正月初七,朱由检端坐齐王府内,而曹化淳四人端坐其下,各有表情。
关键时刻,还是王承恩贴心,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把僵局给打破了:
“殿下,那这刘余佑和潘士良的桉子怎么判?”
“桉子怎么判都行,重要的是周延儒的作为。”曹化淳开口回答,并提出了更有深意的建议:
“殿下,这规矩得守,而守规矩的人更得守。”
“下面的士绅还没知道消息,得让他们都知道,朝廷的规矩,大体还是在的。”
曹化淳的话说出,而朱由检端坐主位,听着他的话便回应道:
“朝廷的规矩一直在,但规矩得看人。”
“周延儒卖弄卖弄聪明,帮助朝廷安抚士绅,也想要帮助自己登阁。”
“眼下阁臣有七,位置皆满,你们说让谁退下来……”
涉及阁臣的事情,四人反而不敢开口了,沉默片刻后,还是王承恩再度打破僵局:
“奴婢以为,黄立极……”
王承恩想让黄立极退下来,因为他在阉党倒台后就投靠了顾党,动他而推举周延儒,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的话一出,李若琏便犹豫道:
“阁臣有七,虽说退黄立极而上周延儒,顾党实力不减,但若是周延儒上了,恐怕温体仁也得上位……”
顾秉谦、袁可立、孙承宗、施凤来、朱燮元、毕自严、黄立极……
这七个阁臣,都代表一方势力,除了毕自严算是个中立派,顾党、东林党、浙党,每党独占两席。
施凤来是浙党眼下的魁首,退了他,浙党势力大减,而温体仁也不足以服众。
朱燮元身在浙党而心在朝廷,又有功劳,退了他则是让功臣寒心。
不得不说,除了黄立极,其他几人都有必须在阁的意义。
位置只有一个,不能增,也不能减,因此想要提拔周延儒就难了。
“殿下,奴婢以为都不提拔最妙!”
曹化淳主动开口,并解释道:
“虽说要安抚南方士绅,把规矩立住,但并不一定要让周延儒入阁。”
“不入阁,便只有来府上办差了。”崔应元小心翼翼开口,而李若琏也警惕了起来。
内阁位置不多,齐王府更不多。
比起内阁,齐王府的位置才重要。
能在朱由检身边伴驾的,也就那几个人,而周延儒还是文臣。
一个不好,周延儒便是下一个“顾秉谦”。
文臣入府,对于他们来说都十分不妙,因此所有人都看向了曹化淳,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
“入府也不错……”
朱由检忽的开口,吸引了众人注意,但很快他又否决道:
“只是府内没这么多位置安置他,先让他去刑部担任尚书吧。”
朱由检的话,便证明了周延儒这次博弈的正确,只是选对了该做的,他便直接成了六部尚书之一,挤进了大明权力中心。
只是他虽然获得了朱由检的青睐,但却惹恼了其他人……
“周延儒太世故了……”
“不是世故,是无耻!不要脸!”
朱由检在给周延儒授刑部尚书的时候,文华殿的一处偏殿里,顾党成员的工部侍郎薛凤翔忍不住埋怨,而阁臣黄立极却破口大骂。
二人坐在下方,顾秉谦坐在主位,门口有顾党的翰林编撰当值,三人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偏殿议论。
黄立极的怒火,顾秉谦看在眼里,但他也知道黄立极的怒火中带着恐惧。
说白了,他们都明白周延儒给朝廷解决的一个难题,把朝廷的规矩立住了。
因此,事后论功行赏,按照他的功绩肯定可以入阁,而他如果要入阁,第一个被挤掉的便是黄立极。
黄立极表现得尤为愤怒,心里却也尤为畏惧。
他眼下六十二岁,虽然已经老迈,但在阁臣之中却属于比较年轻的两个人。
除了毕自严小他一岁,其余人都比他大两到六岁。
这样的年纪,如果不出意外,他能在内阁多呆几年,多掌几年的权柄。
可眼下周延儒的异军突起让他有了危机感,因此他才特别针对周延儒。
他的心思在顾秉谦面前藏不住,而顾秉谦也老神在在的端起了茶杯,沏了沏茶,平静道:
“他入不了阁,大概率是去顶替六部尚书的职位,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阁老,他没按您的话做,您难道不生气吗?”薛凤翔听到顾秉谦的话,迟疑询问,而顾秉谦却平澹道:
“事情他说的很明白,传旨太监带去了殿下的话,他能做到如此,已经不易了。”
“你们啊,别对人太刻薄,玉绳这样的人能起来,对我们是好事。”
顾秉谦称呼上了周延儒的表字,显然已经将他视为自己核心圈子的一人。
他这么一说,薛凤翔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黄立极还皱着眉,显然还是担心自己的位置。
顾秉谦见状,反而澹定的喝起了茶。
一杯茶,他慢慢喝,直到黄立极舒展眉头,他才说道:
“刘余佑和潘士良,眼下他们的命在殿下手上,我们是帮不到忙了。”
“阁老高见……”黄立极闻言附和,显然他们是要抛弃刘余佑和潘士良了。
他们保不了?自然是能保的,但要保他们,需要的代价太大,顾秉谦不愿正面和朱由检硬钢。
他想要的,便是再当个几年首辅,在局面掌控不住前卸任首辅,告老还乡。
这个局面是多久?他具体从这次朱由检颁布的四川、北直隶新政里看出来了。
短则三年,长则七年。
七年,顾秉谦都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而反观朱由校和朱由检,七年后的他们也不过三十三岁和二十七岁罢了。
就这年龄,除非他们早亡,不然眼下庙堂之上的所有人都熬不过他们兄弟两人。
顾秉谦也是早就看透了这点,所以一直没有和朱由检正面为敌的打算。
如果不是下面的人架着他,他还宁愿老老实实的在齐王府办差。
对付这两兄弟,也不知道要培养多少人才能熬到他们走,太浪费心神了。
也不看看当初的方从哲、孙如游,朱国祚、沉潅、姚宗文这群人,都被熬走了三批人,如果不是浙党变弱,说不定现在都第四、第五批了。
眼下面对周延儒的虚晃一招,浙党或许会还在高兴,但只要他顾秉谦不挑起和齐王的党争,那浙党这次算盘就会落空。
想到这里、顾秉谦心里有些得意。
“有的时候,退一步才能活得长久……”
将茶杯放下,顾秉谦起身,句偻的走向主敬殿,准备继续处理奏疏。
他这一退,手里的权柄还能再紧握几年……
至于下面的人会不会反对?
一群当初从其他党派当墙头草跳来依附齐王府,眼下又倒戈来依附自己的软骨头,他们又能有什么反应?
顾秉谦老神在在,而事情也如他预料的一样,整个在京顾党官员,根本没有几个人提出异议。
在他们看来,刘余佑和潘士良可以说胆大包天。
见过贪的,但联合地方御马监一起贪腐侵占军屯田的,这朝野上下的百官还是第一次见。
就他们做的这事,但凡齐王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让他们活。
他们如果能活,那么其他人就会效彷侵占军屯田,而军屯田一旦倒下,那大明的财政就会倒下四分之一。
眼下大明的财政,是建立在外部不断输血的情况下。
尤其是瀛洲、交趾、旧港、小西洋这四块地方,它们一旦全部稳定,每年向朝廷输送价值上千万两的税银,以及两千多万石米麦。
之所以它们目前没有爆发这样的潜力,是因为交趾的蠲免还有一年时间,而旧港的粮食虽然每年征收九百多万石,但受限于距离,实际上只有吕宋的粮食可以运抵广东、福建。
不过,今年瀛洲就能反哺大明,在稳定当地粮价的情况下,运送六七百万石米麦给朝廷并不困难。
唯一限制大明的,似乎只有内地的大旱。
只是相比较去年波及三千多万人口的八省大旱,今年的一场场春雨给大明续了一口气。
元宵节前后,南直隶、福建、河西、四川、湖广等各省纷纷降雨,十五天的时间,前后降雨数天,干涸的河道复通,各地旱情慢慢减退。
到了元宵节后,大半个广东降雨,广西降雨,长江以南只有广州、惠州、潮州、韶州、漳州等五府之地未曾降雨,依旧保持大旱。
长江以北,北直隶也仅有宣府依旧大旱。
不过,全陕再度依旧没有下雨,便是关中地区也仅靠渭水、泾水而耕种,山西承平了一年的太原府也遭遇大旱,倒是辽州、泽州、潞安府降了几场小雨。
可即便如此,天启十年一开年,大旱波及的人数,还是从三千万人骤降不到一千二百万人。
随着成都府李邦华监斩刘余佑、潘士良,大明本土便没有什么再值得提及的政治事件。
唯一让所有人关注的,除了四川新政,便是北直隶的官学新政……
“九十七万六千余人,比我和哥哥你想的还要多。”
“弟弟倒是趁这个机会清查出了六十多万的隐户,一百三十多万亩隐田,估计北直隶的隐户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二月初一,当北直隶官学报名截止,拿到所有汇总文册的朱由检,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养心殿。
他与朱由校促膝长谈,二人手中轮流看着文册汇总,脸上笑意掩盖不住。
朱由检在感叹北直隶的入学情况,而朱由校则是在感叹隐户和田地的查清。
朱由校手里此刻拿着北直隶最新的人口汇总和耕地汇总,纸面所写的情况是北直隶七百八十二万四千六百人整,耕地三千余六十七万九千六百七十二亩三分四厘。
比起洪武年间的二百六十多万人,二千六百多万亩耕地,人口翻了三倍,耕地增长了三百多万亩。
哪怕北直隶的勋贵,百官不愿意,但在皇权掌握最深的北直隶,他们手里的耕地却很难隐藏。
多查出三百多万亩耕地,就等于增加了三十几万石米麦的赋税。
这么看起来,基础教育的推广,无疑让大明的户籍制度更为精确。
朱由校开始支持起了全民基础教育的政策,而相比较他只关心人口和耕地,朱由检关心的更多。
“近百万学子就学五年,这对朝廷的财政还是有不小挑战的。”朱由检放下就学汇总文册,然后才说道:
“北直隶此前前前后后迁移了近二百万人前往辽东、泰宁三府,这么看来哥哥登基时,北直隶应该有近千万人口。”
说到这里,朱由检有些感叹。
天启元年的北直隶,情况可能是十几万勋贵、文臣、卫所军官侵占近两千万亩耕地,而近千万人分近千万亩地。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南粮北运来维持局面,那北方粮价暴涨是绝对的。
至于眼下,尽管遭遇了旱情,但北直隶百姓基本人均三亩,而勋贵文臣们手中的田地下降到了七百多万亩。
这个数目自然很多,因为他们的人数也不过就六万余人。
百分之一的人掌握了四分之一的耕地,这自然让朱由检坚决了打击勋贵士绅的想法。
当然,这个打击不是说全部杀死,而是想办法把田地收归国有。
如果北直隶的农民能通过迁移,进一步下降到五百万,而朝廷又收回这七百多万亩耕地,并且利用蒸汽机来进一步开发北直隶,那农民的日子会过的更好。
按照后世的开发情况,整个北直隶比河北要小一些,但也最少能开垦出六千万亩耕地。
当然为了保障地下水,耕地最好还是限制在五千万亩左右,而五千万亩耕地分给五百万农民,人均十亩,户均五十亩的情况下,中农经济很快就能得以实现。
更别提北面朵颜府很有可能会被朱由检划给北直隶,届时朵颜府的三千多万亩草原也会分给百姓。
三千多万亩草原,五千多万亩耕地只分给五百万农民,中农经济或许能在朱由检这一代就实现。
不过中农经济只能维持几十年,随着工业革命,顺天府和天津府必然会成为后世那样的当代人口大城。
城镇人口不超过三百万,农村人口不超过五百万,这就是朱由检对北直隶的规划。
眼前的局面是,北直隶的城镇人口达到了二百六十九万,农村人口达到了五百一十一万,而其中京城人口便达到了一百三十四万人,其他各府县镇仅有一百三十五万人。
但问题在于,北直隶的耕地没有增长,因为没有足够的畜牧来开发一些山脚的耕地。
“第四版蒸汽机和挽马的培育得同时进行……”
朱由检想到了徐霞客带来的那些欧洲大挽马,随后才整理了思绪,将想法放回到了基础教育上。
“国朝这近百万学子,负责他们的教习数量明显不够,臣弟从其他地方凑了凑,一共是凑齐了六万教习。”
朱由检缓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官学司的成德给出了今年官学司的支出。”
“虽说朝廷收了八十文书本费,还有学子的口粮,从地方靠捐献得到了牲畜家禽,但情况并不容乐观。”
朱由检把手中文册推到了朱由校面前,上面写着猪四万三千余头,家禽八十七万只。
这规模看着很多,但算下来,人均年肉量不足十三斤,这是成德写在了后面的数据。
或许学子们回家能吃到更多的肉,但在放假的情况下,八个月只吃十三斤肉,这不符合朱由检用海外对国朝输血的政策。
因此他提笔当着朱由校的面,用朱笔在十三的数字后增加了十七的数字。
“八个月在校,三十斤肉,全由御马监的官场提供。”
“加上六万教习的俸禄和伙食,官学每年冬季的火墙燃料费用,官学司给出的支出是一百四十万两左右。”
“……”听到朱由检说的这串数字,朱由校皱了皱眉。
在他看来,朝廷给了学子就读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眼下居然还要负责他们的肉食,以及火墙燃料费?
一年一百四十万两银子,这看似不多,却已经占据了大明眼下四十分之一的财政支出。
别忘了,这只是一个省,人口规模只是大明在册的十七分之一。
如果要推行全民教育,岂不是说,仅仅教育支出,大明每年就需要支出两千四百多万两银子?
且不提大明需不需要这么多读书人,单单这占据了朝廷近二分之一财政的支出,就让朱由校认为这政策不可能推广成功。
因此面对朱由检的想法,他提起朱笔同样写了数字。
二十……
“弟弟别忘了,我朝两京十九省,北直隶只是其中的一,还有另外二十行省等着这个政策的推行。”
朱由校直勾勾的看着朱由检,而朱由检也带着笑意把朱笔放下:
“这我自然知道,但我也知道,只要这百万学子走出一百个可以进军备院的人才,那朝廷就不会亏。”
“另外,全民教育的支出高,也是为了推进户籍清查,耕地清查。”
“国朝眼下八万万七千万亩耕地,哪怕尽数十赋一,也能收到上万万石田赋。”
“这上万万石田赋折色后,国朝便有税银五千万两,从这五千万两里拿出一半来支持教育,有何不可?”
“可大旱过后,粮价下降,即便是上万万石田赋,折色税银也不过四千万两。”朱由校皱眉提出质疑。
他的质疑,朱由检能理解,但他清楚眼下大明的赋税新增在哪里。
盐酒茶矿,摊丁入亩,这一切都做完后,大明本土的赋税潜力,在不考虑金银库存的情况下,大概率是在五千万到六千万两之间。
在军饷、官员俸禄、基础教育等各项支出总计五千万两的情况下,除非大明其他什么都不做,不然财政很容易赤字,连修路都不可能。
但问题在于,大明不止有本土,还有海外。
交趾、小西洋、旧港、瀛洲这四地可以提供每年价值八百多万两的金银矿,还有两百多万两的税银,以及两千多万石米麦。
这些种种,折色下来后,大明海外可以入国帑近两千万两银子。
这才是朱由检改革的依仗,本土收入维持基本支出,海外收入用于其他额外支出。
这个模式下的大明,财政不比晚清同治年间差。
用四亿人的赋税来养最多一亿六千万人,大明养得起,而且科技会让大明的海外收入逐渐增加。
基础科学的普及会诞生人才,人才进入军备院后会帮助大明科技进步。
科技人才需要课题来攻克,而课题这种存在,朱由检的脑里多得是。
且不提其他,单单他留给军备院的那三百多课题,就足够他们花费上百年时间才能攻克。
那三百多课题一旦攻克,大明基本也就能达到一战时期的科技水平了。
哪怕攻破一半,大明也能达到十九世纪后期的科技水平。
全民基础教育后,朱由检要做的就是清理所有私塾和私学,禁止私下补课。
私塾和私学,不出意外会在全民官学后,成为贵族学校。
废除这种存在,实现教育公平,这样才能扼制士绅和勋贵这些贵族阶级的领先。
从政治来讲,它可以扼制士绅对教育,经济,民生,政治的把控。
从科技上来讲,按照北直隶的比例,大明适龄的两千多万孩童,只要走出两千个科技人才,大明就能保持对西方各国的百年领先。
哪怕后续被西方彷照,照抄给跟上,但遗产也足够汉人吃上近百年的了。
这一来一去,哪怕被超越,也是二百年后的事情了。
到时候别说大明还存不存在,便是他朱由检也早就化成灰了。
因此基础教育要施行,福利政策也要执行,面对自家哥哥的质疑,朱由检写下了“两千”这个数字。
“银行和新币一旦推行成功,这便是海外三省一司一州能每年提供给大明的收入。”
“有了这两千万两的额外收入,哥哥你认为大明能不能拿出三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的赋税来推行全民基础教育这条政策呢?”
“……”朱由校被朱由检这话给问住了,他还真的不太清楚海外有这么大能量。
毕竟今年的海外收入,主要大头也不过就是黄龙平灭南亚土邦的前后三千多万两金银罢了。
“如果南昆仑监察使司站稳脚跟,而南州开发成功,朝廷又收复三宣六慰,诸藩在南亚站稳脚跟,那朝廷的海外岁入或许能达到这个数目……”
朱由检说着,提笔又写下了一万万这个数目。
这个数目让朱由校瞪大了眼睛,甚至以为自家弟弟在夸大,但只有朱由检明白,这个数据想要实现有多么简单。
英国靠着海外殖民地和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只花了二十一年的时间,就从一七九一年的岁入五千一百万两,提高到了一八一二年的一亿九千多万两。
虽然之后因为各国跟上而跌落到了一亿五千万两,但依旧保持了近三十年的稳定收入。
之后第二次工业革命,英国岁入暴涨到两亿六千万两。
英国能做到的,大明没有理由做不到,限制大明的是金银,而币制改革和海外金银流入会解开这道枷锁。
大明的亚非经济圈和宗藩体系一旦树立起来,大明完全可以在三十年内,在人口稳定提升,物价不涨的情况下,把岁入提高到一亿五千万两白银的程度。
这一切的基础早就打好了,按部就班做,错不了……
“银行和新币制,真的有这么大能耐?”
朱由校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毕竟在他看来,大明是世界中心,海外的能量,不可能有大明那么大。
只是面对他的难以置信,朱由检却轻笑着把关于银行和新币制的文册放到了桌上,慢慢推向了朱由校:
“有没有这能耐,哥哥看完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