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武答应去宋家还有一个私人理由,上次在海关总署办理出关批条。
要不是偶遇宋天明以及他的老熟人,自己那三货柜送往中东的商品以及药品估计得砸手上。
现在三货柜商品已经成功运出了海江港,并且是以快送物流的名义。
也就意味着凯文度加特那边在不久之后就能重新掌握马帝格罗的小商品市场了。
这趟运输任务的成功,对于自己开拓中东商贸市场有着关键性的意义。
其中首要感谢的人便是宋天明,所以他想借着此次机会,好好感谢感谢这位不惧枪林弹雨的外交官。
宋琬叫上他后,他便直接下了楼,在千禧酒店附近的国贸商场里好好逛了一番。
买了不少珍贵的补品当做上门礼物,跟在后面的宋琬都看傻了,还以为这是毛脚女婿上门的桥段呢。
张承武的兴致非常高,买了滋补品后还要买白酒,说是要让伯父带去乌国,给那边的朋友尝尝。
为此,他在名酒专柜挑选了两对儿53度的茅台,然后爽快的付款结账。
没一会儿售货小姐便提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子过来了,双手递上,热情的送着客人。
即便是卧虎藏龙的首都,一次性购买单价过两千顶级白酒的人也不多啊。
置办完礼物,两人开着租来的别克GL8前往宋家。
顺利进入这座外交人员聚居的小区,张承武把车停在宋家楼下。
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按电梯上楼,宋琬则在前面领路。
她也是好长时间没回家的人了,心中难免忐忑,出了电梯后磨磨唧唧的来到自家门口。
按下了门框上的响铃,滋滋两声电流音传来,然后便是一阵拖鞋踏地的声音。
“哐当”一声门开了,后面站着个气质温柔的中老年妇人,大约五六十岁年纪。
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偏向柔美形,眼角挂着淡淡的鱼尾纹,双鬓也有些斑白。
不过眉眼间的气质却与宋琬如出一辙,不用探究也知道两人的母女关系。
果不其然,中年妇人见到宋琬,带着浅浅笑意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全是思念。
她直接略过了旁边的张承武,主动走出门框,紧紧抱住了宋琬的身躯。
嘴里则激动地叫道:“囡囡,你终于回家了,妈妈都想死你了。”
“姆妈...”宋琬的语气也有些哽咽,姆妈是苏州话,这也证明宋母苏州人的身份。
她肩膀一耸一耸的,与以往雷厉风行女强人的形象完全不贴边。
激动过后,中年妇人双手紧紧搭在宋琬的肩膀上,睁着一双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女儿。
温柔的说道:“瘦了,我的囡囡瘦了,是不是在江中那边过的不好?”
宋琬皱了皱微微发酸的鼻子,强颜欢笑道:“姆妈,怎么可能,我在江中过的可好了,倒是您,头发都有些白了...”
母女俩就这样站在门口寒暄着,把旁边的张承武当成了空气。
后者手中提着礼物,脸上的表情自然有些尴尬,正思索着待会儿怎么开场自我介绍时。
门内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穿着居家服装的宋天明,宋参赞。
他手中拿着香烟,语气威严的说道:“还不赶快把女儿让进来,在门口哭哭啼啼的,要是让邻居瞧见了像什么话啊。”
“再说了,人家小张都等急了。”
“宋叔叔不着急,我没关系的。”张承武连忙应声道。
直到此时,宋母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个人在,稍微打量一番。
就见此人器宇轩昂,窄腰阔背,面容刚毅,穿着一套合身的白衬衫外加黑西裤,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微微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好一条棒小伙,这卖相怕是比自家老头年轻时还要威风几分哦。
宋母暗自点头,感觉这个小伙子真精神,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面容长相,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精气神都配得上自家的女儿。
张承武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后背上已经被热汗给趿透了,见状赶忙举了举手中的大小礼物,客客气气打着招呼:“宋叔好,阿姨您好,我叫张承武,是宋总的属下。”
他还挺谦虚的,宋琬心中一暖,帮着解释道:“合伙人,不是什么下属,承武可占着我们公司好大一部分股份呢。”
“是吗?”宋母的双眼瞬间亮了。
如果面前的小伙子是自家女儿下属,难免有点攀龙附凤的意思。
但要是合伙人那就不一样了,两人属于合作关系,一旦结合,想必集团员工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听见这话,张承武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替人代管集团股份而已...”
于是他把许氏地产入股成润建设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当然,其中的各个隐秘没有说出来。
此时张承武坐在宋家的木质沙发上,一边跟老两口搭着话,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到底是外交官的家,装修陈设以及格局都非常高贵大方。
家具几乎全是木质的,古香古色,却又不显暴发户的感觉。
但要懂行的人过来看看,立刻便会发现这些木料都是上好的酸枝木或者梨花木,配齐一套恐怕价值不菲。
宋母热情无比,此时已经沏好了香茶,端到客厅茶几上请张承武品尝。
后者则热情的与宋参赞攀谈着,对话全是围绕着东欧战局来的。
至于宋琬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参观,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小卧室的陈设格局几乎没变。
抱着自己喜爱的课外读物,雷厉风行的宋总有些感动,瞧见客厅内相谈甚欢的两个男人,眼角微微湿润,不由感叹一声,回家的感觉真好。
宋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块儿雷达的男士腕表。
这表有些年头了,钢链上全是戴过的痕迹,但表盘却被保养的极好,泛着蓝宝石的光泽。
“囡囡,你还记得这块表吗?”宋母轻声问道。
宋琬见状一愣,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块表是她在江东大学勤工俭学了大半个学期,临近毕业期间购买的,当时花费了五千多块钱。
送给父亲,也就是宋天明,然后向对方表达了自己要去江中与男朋友发展的意愿。
哪知宋天明大发雷霆,当场就把手表给摔了,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忘记了这块极具纪念意义的手表。
却不知父亲一直保存着,并且修缮一新了。
宋母幽幽叹息道:“你爹爹就这样一个人,柴米不进,夹生的很。”
“但他心目中一直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这块表他戴了快十年了,一直保养的不错,升了使馆高官后,也舍不得换。”
“父女间哪有隔夜仇,再说小陈也走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仇恨也应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