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果然多姑娘依照着贾瑞的吩咐频频往荣国府里来给赵姨娘传授技艺。
多姑娘可谓是阅人无数,连贾琏都对其技艺赞不绝口,足见其功夫非同一般。
更难得的是多姑娘也是个极会用言语哄男人开心的,因有贾瑞的嘱托,便对赵姨娘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姨娘一开始本也不好意思,可想着自己和贾环光明的未来,说不得咬牙勤学苦练,不在话下。
探春那边自打在议事厅门口将贾瑞给她的小片鞋挂了起来之后,那些婆子媳妇们果然都安分了许多。
再也不敢给探春出难题故意刁难,回事也都说得明明白白的,并拿出几种解决方案供探春参谋。
探春倒是觉得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不少。
至于贾瑞鞋掴婆子的事贾母王夫人等自然也都听说了。
这些婆子可恶贾母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碍着面子和慈善名声懒得去管罢了。
如今贾瑞出头做了次恶人降服降服这些无法无天的老东西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王夫人甚至还夸赞了探春小小年纪便能把偌大个荣国府治理的井井有条,探春自然是心中感激贾瑞。
然而凤姐却吃味起来:“我管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帮我?”
贾瑞只得安慰道:“你能不能心胸宽广一点?
别只想着西府里这点子勾当,要放眼外面的世界吗!
再说了,探春再显本事还能真取代了你吗?
她早晚是要出阁的,到时候还不得你挑起这一摊子事来?
让她给你捋顺明白了你不更省心吗?”
凤姐啐了一口拍开贾瑞的咸猪手道:
“我心胸不宽广你揉就能揉大了不成!”
贾瑞很肯定的答道:“能……”
“滚蛋吧!我在宫里伺候了半日,累着呢,你别闹我了!”
“好好,不闹你,我给你按按肩膀吧啊。”
贾瑞说着果然把凤姐按在椅子上给她揉捏起肩膀来。
凤姐享受着力道适中的按摩闭着眼哼了一声:
“你小子倒是会装体贴哄女人开心,这点到底比你琏二哥强。
哎,对了,你大舅哥回神京了!”
贾瑞一愣:“大舅哥?你说薛大傻子?他不一直在神京吗?”
凤姐嗤笑道:“怎么着?你真想好要娶宝丫头了?
那你那林妹妹咋办?老太太还说要把湘云嫁给你来着……”
听到这里贾瑞便不耐烦起来:“别提这个了,脑壳痛。
你说的大舅哥是谁?湘云的叔伯兄弟?”
凤姐冷笑道:“驸马爷的大舅哥自然是当今皇子了!
今儿秦王回京来给太后奔丧了,他不是你大舅哥吗?”
贾瑞便在凤姐的香腮上拧了一下:“你还拿这破事说笑!
我管什么秦王不秦王,他回不回来干我屁事!”
然而第二天贾瑞拿着秦王刘钊的名帖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钊想请他当面一叙?这是什么操作?
贾瑞的脑瓜子嗡嗡的。
“二爷,秦王派来送名帖的人还在外头等着,您看……”
“咳咳,请进来吧……等等,我拐棍呢?赶紧的,给我扮上个……”
于是刘钊亲随被请进来之后便看见贾瑞一条腿裹得像个粽子一般坐在太师椅上。
“见过贾大人!我们王爷在西安府便久闻大人大名,仰慕已久,今次回京想和大人见上一面,不知贾大人……”
贾瑞呵呵笑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指挥使,怎敢让王爷久仰!
王爷召唤本不该推辞,怎奈我这腿啊!
您瞧瞧,偏巧它就骨折了!那天咔一下就从那么高的马上摔下来了,直接就骨折了!
粉碎性的!郎中说了,骨头断了一百多块,稀碎!
等我养上个三五十年定然去给王爷请安!”
亲随见了只得笑道:“既然大人身子不便,那我就回去如实回明王爷了。”
贾瑞忙说道:“如实!如实!必须如实!赖升,快给这位爷封个红封来!”
打发走了刘钊亲随,贾瑞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怎么这秦王一回京就上赶着来找自己了?
是要报复他挤兑日昌晟的事?
还是在扬州坑了山西帮的那群盐商?
自己要不要把这事会知永康帝,寻求一下大腿的庇佑?
说不定永康帝正怀疑自己的这个好儿子正准备夺权篡位呢……
刘钊主动来和自己示好定然会引起永康帝的猜忌。
如今自己可是永康帝身边的宠臣,难道刘钊就不知道?
不可能。那他为什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人给自己递名帖示好?
要不要先去跟永康帝备个案?看看自己裹着的脚,算了。
然而让贾瑞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刘钊居然登门拜访了。
咋办?昨天人家派个亲随来送名帖自己都见了,这回正主来了还能躲着不成?
贾瑞咬咬牙:“接着给我扮上……正厅有请吧!”
贾瑞拄着拐在小厮们的搀扶下站在宁国府正厅台阶下迎接,果然不一时传说中的秦王刘钊在两个扈从陪伴下走了进来。
刘钊,二十五六年纪,同样遗传了他爹一张国字脸,比他弟弟刘鉅更显得稳重老成。
贾瑞心里嘀咕,年纪轻轻的你着什么急上位啊!
你爹为了锻炼你让你在秦地就封,趁着年轻好好享乐享乐它不香吗?非得急着当皇帝?
像永康帝那样逛个青楼都得畏首畏尾的,有意思?
“参见亲王殿下,臣贾瑞有伤在身不曾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贾瑞身为残障人士自然是无法下跪,只得拱了拱手。
刘钊虚扶一把笑道:“天祥不需多礼!
小王在长安府便久闻你的大名,只恨不能相识。
今次太后大行才有机会回神京便想着亲见一见你,没想到昨日听说你伤着了腿。
故而今日冒昧带了些药物和土仪前来探望,还请莫怪小王不请自来扰了你静养。”
贾瑞忙道不敢,将刘钊引入厅内坐了。
刘钊并不像永康帝那边总是板着一张脸,而是一脸和煦,谈吐风雅。
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和贾瑞谈笑风生东扯西扯的说着一些趣闻杂说,就如同二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又重逢一般。
贾瑞也不知刘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跟我扯闲篇我就跟你打太极,也说些没用的客套话。
谁知只做了半个时辰不到,刘钊便说道:
“果然见面胜似闻名,难怪天祥小小年纪便能誉满天下,又是开创了贾曲的一介风流才子,小王只觉相见恨晚!
怎奈小王回京俗务缠身不能久呆,且天祥身上多有不便,小王今日便不再多扰了。
改日等天祥的腿伤好些了我们再吃酒闲谈,到时候还要请教天祥在词作上的功夫!”
贾瑞也是一怔,这货来了说了一小时废话就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
忙假意留了一回才送出门去,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