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握剑的双手不由的捏的更紧了,风魔小太郎、龙马弦一郎、宫本志雄、樱井七海……
加上已经宣布休息的犬山贺,虽然不及继承皇血的内三家,但是身为外五家的家主,他们无论是血统以及个人能力都是通常混血种顶尖。按照卡塞尔学院的等级划分,大概会是A级之中顶尖的存在。
一个他能够轻松应付,两个或许要花费些力气,三个大概要认真起来,至于四个……源稚生没有把握,没有同时制服他们四个的把握,因为他们对彼此之间的底细太过了解了。作为众望所归的皇,只是拥有皇血可是不行的,所以从山中离开的他就不停的接受各式各样的名家大师的教导,其中外五家的家主们赫然也在其中。
风魔家的暗杀术,宫本家的二天一流,龙马家的秋水流,樱井家的……所有的一切他都修习过。同样的,他们也多源稚生自己的水平心知肚明。
只不过,他们现在这一幅不管怎么看都是被那个梆子声操控着的姿态,到底还剩下多少对源稚生的记忆可不好说。但是源稚生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样子的他们,大概是不会留手。
“就让他们陪你玩一下吧。”赫尔左格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神社一边的侧门外。
在门外的他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源稚生,像是在笑一样的说:“我知道靠他们是不可能击败你的,但是拦住你应该是不成问题。想要快速的追上来也可以,杀了他们就行,以你的能力,稍微认真一点应该不难做到吧?”
说完,他的身影就完全的从门后消失。只留下肃杀气息异常浓烈的神社之内,源稚生和几位家主对持着。赫尔左格很好的抓住了他的软肋,在曾经以为杀死了弟弟之后痛苦了好久的源稚生自然是没有办法下死手的。那个被他误杀的无辜女孩,那双像是从睡梦中惊醒,然后死去的眼睛至今还时不时的在他的心里闪过。
“这世上或许已经没有比你更烂的人了……”长长的叹了口气,源稚生将蜘蛛切还有童子切一起举过胸前,目视着面前或是水流环绕,或是闪动雷光的人。
龙马弦一郎的体表闪动着危险的雷弧,紫色的电光在他的领域之中跳动着,向着面前的敌人吐出电蛇。数十万伏的超高静电压中,其貌不扬的龙马弦一郎就像是获得了神话中执掌雷电的天神的权能,澹漠的看着神社大厅中央的源稚生。一旦他释放那些雷电,致命的电荷大概会全灭神社之中的所有人。
高阶言灵·雷池。
一道电光滑过,神社内部的防火装置被启动,隐藏在房间各处的喷口洒出水,让整个神社大厅处于一片雨蒙蒙之中。只是这些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在空中诡异的拐了个弯,在宫本志雄的面前缓缓的旋转着。透过水幕,平日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宫本志雄,就像是在隐藏在海面掠食者一样,一旦水幕爆开,分散的水流灰拥有远比子弹还要强大的穿透力。
言灵·涡,又是一个高阶言灵。
雷电和水的搭配,其威力大概不需要特别的描述了,然而夹杂在这两个领域中间的樱井七海依旧的面无表情,无视了被夹在两个领域之间的巨大压力。不同于其他两人的声势浩大,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的她持着一把非常简单朴素的红木刀,深紫色的和服雍容而华贵。
似乎是觉得这样战斗有些不妥,她解开了上半身的和服,露出只穿着内衣的傲人上围。那像是少女一样洁白细嫩的肌肤,在雷光和水光的照耀下闪动着亮眼的光泽,就像是,坚硬的钢铁一样。
言灵·不朽,能够将自己的身体强化到钛合金级别,一拳打穿防弹钢板不成问题。看上去娇滴滴的樱井七海的言灵非常简单,也就是能够徒手拆掉这里而已。
至于风魔小太郎,早在赫尔左格消失的时候,他也一起的消失了。身为忍者军团的领袖,已经很久没有人看到他动手了,倒不是说什么他上了年纪,手脚已经不利索了之类的,只是单纯的没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行动的。
已经无法寻找到踪迹的他,隐藏在阴影之中,没有一击决胜的把握,是不会出手的。
“……真是有够麻烦的。”源稚生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的金色更加的强盛,一个更加高阶的领域在他身边生成。
只是目光滑过某个角落,他突然的顿了一下。之前落下的花瓣聚集在一处,在那下面,似乎埋藏着什么东西,正在散发着七彩的绚丽光芒。
明明是万分紧急的时刻,源稚生却是莫名的呆住。一个声音似乎从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造型有些奇特的绚丽宝石上传出来,若有若无的呼唤着他。
然后,像是雷光一样,更加绚丽的金色光芒在神社大厅之中爆发开来。
……
“啊嘞,终于停了吗?”夜叉看着走廊一角的音响,“这烦人的声音,辉夜姬这是故障了吗?”
“大概吧。”把玩着火机,不再关注那个莫名梆子声的乌鸦时不时的回头看了一眼静悄悄的神道大门。
整个神道之内安静得有些异常,周围的壁画还有凋刻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古物,幽静的环境里只有夜叉一个人在喋喋不休。
“话说大家主难道是要给少主加冕了吗?”把玩着长刀的夜叉有些兴奋,“不然为什么会叫那么多的人来。”
兴奋过头的他又变成一脸的不忿:“其他部门现在对执行局可是非常的不待见啊,说是少主那么强势想要篡位什么的。真是一群蠢货,蛇岐八家本来就是少主的。”
乌鸦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静静闭着的大门。加冕成皇是必然的,哪怕这个皇原本想着去法国沙滩卖防晒油,现在又不知道起的什么劲,沉迷于到处的抓内奸。
老实说比起现在走到那里都有人低头恭敬的低头叫一声左伯大人,乌鸦还是更喜欢以前的相处模式。贵为一局之长,更是少主的源稚生亲力亲为的带着他们跑着外勤。偶尔的路过某个景点还会进去疯玩上一阵,然后给绘梨衣小姐挑一挑礼物什么的。
出身街头,混混起家的他很清楚,自认为文官的自己也就只能在底层的黑社会面前呈呈威风。为皇出谋划策的家臣什么的,他可做不来,也不可能轮到他来做。
这样一想,在法国的沙滩上端着防晒油,跟在源稚生的身后推销,似乎并不是不能接受。
“砰!”正在出神中,一声巨大的爆炸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下意识的持刀戒备,回过头的乌鸦还有夜叉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身影从门后涌出的烟雾中滚落到神道的走廊上,一动不动的趴着。
虽然衣衫褴褛的他们看上去非常的狼狈,看上去进气多出气少,但是看清他们脸的乌鸦和夜叉倒吸了口气。风魔家主和宫本家主,在源氏重工的神社之内遇袭了!
门内的浓烟一阵滚动,又是两个身影滚出来,不出乌鸦还有夜叉所料,这一次的是龙马家主和樱井家主!紧接着,强烈的金光从冒着浓烟的大门背后溢出,让无法视物的乌鸦和夜叉忍不住的抬手挡着眼睛。
金光闪现,他们看见了,似乎有高大的黄金武者从浓烟之中慢慢的走了出来,除去像是染血一样的小臂甲,他身上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金色。
金光勐的消散,乌鸦和夜叉再看去,却是只看到一脸迷茫的源稚生站在那里,就像刚才的那个只是幻觉一样。不过比起其他几位家主狼狈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甚至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上的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源稚生有些茫然的看着手里持着的蜘蛛切和童子切,情况变成这样并不奇怪,龙马弦一郎引爆了他的领域。雷光炸开,不分敌我的攻击引发了大火,就算宫本志雄汇集的水浇灭了一些火,但是神社原本就脆弱易燃的木制结构依旧的被点燃了。
时隔六十年,重建的神社再一次的被大火吞噬。
“少主,这是怎么了?”乌鸦和夜叉扶着失去意识的四家家主坐好。
在防备森严,可以算是家族腹地的神社行刺四家家主,勐鬼众,或是卡塞尔学院终于要对家族宣战了吗?
“不是进攻,是叛徒终于出手了而已。”源稚生看了看昏迷的四家家主,脱下外套盖在外衣在战斗中尽毁,只穿着贴身内衣的樱井七海身上。
他站起身,吩咐说:“你们将四位家主带走,要尽快远离源氏重工,然后去找校长和犬山家主,他们会告诉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少主您呢?”乌鸦看着转身想要再次返回火场的源稚生。
“我……”源稚生刚要说话,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警报!警报!发现入侵者!”走廊的广播之中响着刺耳的声音,“危险等级提升至最高,所有安全入口以及电梯关闭。保卫者出动,清除所有入侵者!”
“辉夜姬,发生么什么事了?”乌鸦快速的掏出链接着源氏重工中央电脑的手机大喊。
只是他的手机中响起的女声不再温柔,而是异常冰冷的说:“权限不足,无法告知。”
权限不足?乌鸦呆了,身为执行局二把手,他就算在蛇岐八家的内部排不上号,但是好歹也是个中层人物,左伯大人可不是白叫的。
“不用试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源稚生拦住了夜叉,来到紧闭着的电梯门口。权限消失这件事,对于此刻源氏重工之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样。
手上微微的用力,被锁住的电梯门被他用蛮力拉开。探出头去,他看向一片漆黑,像是什么也没有的电梯井。
明明电梯已经停运,但是电梯井之中还是传来窸窸窣窣,像是什么东西在金属壁之上爬行的声音。随之一起的,还有一道道一开始微弱,但是数量越来越多的金色光点。
那是一只只眼睛,是一只只死侍饥饿的眼睛。
“保卫者”来了,来清除他们这群“入侵者”了……
源稚生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深夜之中的源氏重工依旧的人声鼎沸了,是赫尔左格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更大的疑惑紧接着涌现在他的心里,赫尔左格苦心的经营了近二十年的势力,为什么就能够那么轻易的放手呢?
……
依旧的穿着军装,丢掉橘政宗伪装的赫尔左格一脸迷茫的看着手里按下的遥控。
他扶了扶额头,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好像有一层非常轻薄,但是异常坚韧的白色面纱蒙在他的面前,让他没有办法看清真相。对于习惯掌握一切的他来说,这种感觉他非常的讨厌。
等等……掌控一切?他好像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从黑天鹅带出来的三枚棋子现在已经全部失控了,在另外两个不知道如何逃出来的家伙的帮助下,完全的失控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抱着头苦苦的想着,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
突然,这个不可能有着第二个人的房间响起了一个无比清晰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就像是在他的心间响起一样,狠狠的踩在了他的心脏之上,随着他的心跳一齐响起。
一道美丽到无法形容,也凶恶到无法形容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无法形容,带有惊心动魄的红色和金色的美丽双眼静静的看着他,眼中的漠视,就像是在看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赫尔左格突然想了起来,他见过这双眼睛,他在还未沉没的须弥座之上,等待零号的封闭房间之中,这双眼睛的主人就已经找上过他了。
那双眼睛的主人轻轻的抬起手,赫尔左格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他像是朝见天生的贱民一样双膝跪地,艰难的抬着头,等待着天神的恩赐。
然后,天神的恩赐就降下来。一个像是未发育完成,只有一只大眼睛和几根骨头的残破胚胎落了下来,抱住他的头,向着他的喉咙深处钻去,也不管他的身体到底是否能够承载这股力量。
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赫尔左格抬头,发现身边根本就没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