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和希西家凑上去看了一下艾拉所指的地方,那是七丘帝国的境内,算不上相当靠近边境,看起来和其他边境地带没什么不同。可艾拉却甚至依据地图上的河流把范围精确到了一个小圈圈内。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出声问道:“这里有什么?”
“克罗地亚第一边防军,一万两千五百人,这里是他们的驻扎地。他们以步兵为主,空闲时期在边境从事农业生产,战力极其低下。”
说完,艾拉把笔在地图上往下移了一段距离,又画了一个小圈圈
“还有这个位置,这里部署着默西亚野战军,弓一万七千五百人,是七丘帝国的主力部队之一。配备大量骑兵,可以进行快速机动。”
留里克和希西家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七丘帝国部队的战略部署,应当属于机密。可艾拉的口气却像是在数自己口袋里的钱一样。
实际上,这是艾拉是巴塞丽莎时就已经掌握的情况。边防军负责第一时间防御入侵的敌人,而野战军则利用机动优势游走在数个边防区间进行战略打击,七丘帝国的这种部署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发生过变化,他的叔叔大概率也是不会去动的。
划好大致的范围后,艾拉把笔一抛。
“这两支部队是最有可能参与到这次作战行动的。马上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艾拉的判断是正确的。派去那里的侦查部队很快就带回来了消息:克罗地亚第一边防军正在收购粮草,并在制造攻城武器。
“看来这场战争对七丘帝国来说也很紧急。不过这样就大致确定了,这些粮草和攻城武器是给即将到来的默西亚野战军用的,后者才是进攻海岛共和国都城的真正主力。”
“那这些海军又是来干什么的呢?”希西家问道。
“很简单,他们是在以逸待劳。”艾拉回答道,“不断逼近海岛共和国的都城,即便不进攻,也能逼迫海岛共和国的舰队放弃利古里亚共和国火速回援。恐怕奥卢斯早就已经选好了决战的地点,布好陷阱了。”
“这样婆婆妈妈的打,要猴年马月才能打完?我可等不了!”留里克拍了一下桌子,“干脆我带部队打穿阿勒曼尼联邦,从路陆返回亚速城算了!”
“……你不要物资了?”
留里克一下子沉默了。他们这五千人听着不少,但却携带了二万多人数个月的物资。如果不用船而走陆路,那他们就完全成了运输队了。就算他再有自信,也不可能去用一支运输队打穿阿勒曼尼联邦。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他们只能等待附近的战斗能尽快结束。好在这看起来不会很遥远,七丘帝国已经打了海岛共和国一个措手不及,而海岛共和国的狭小领土不足以提供给他们周旋的余地。
七丘帝国的舰队缓慢而又坚定地朝着海岛共和国的方向推进着,给海岛共和国的都城施加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开始的几天,每天都有许多船只载着海岛共和国的市民来尹斯特里亚避难。但海岛共和国很快就对都城进行了戒严,不管是进还是出,都没那么容易了。
七丘帝国和海岛共和国的舰队还是没有开始交战。
终于,艾拉也像留里克一样忍不住了。
“不能这么等下去了!这一天天花的都是钱啊!而且还会影响我们回去播种!打穿阿勒曼尼联邦行不通,我们就不能像商队一样把物资慢慢地运回亚速城么?”
“陛下,我可听说商队每到一个阿勒曼尼联邦领主的领地都会被征收收一次关税。阿勒曼尼联邦的领主比牛毛还多,到了亚速城就不剩多少东西了!而且还不保证不会有人窥觑我们的物资!”
“那总得来点创收的手段吧?不能真就拿着两成的佣金给尹斯特里亚守个十天半个月的城啊?”
艾拉话音刚落,尹斯特里亚的领主翁鲁奥克就带着一彪人马冲着港口跑了过来。但到了港口,那老领主却又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了。过了一会儿,还是先前跑来当使者的那个大臣朝着艾拉“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佣兵!佣兵!别守着港口了!隔壁领地的领主带着一千左右的部队往我们领地跑过来了,快去把他们赶跑!”
艾拉没想到尹斯特里亚居的领主真敢拿她当雇佣兵用,更没想到她驻扎的期间尹斯特里亚真会爆发战争。愣了愣后,她问道:“隔壁领地的领主?七丘帝国是没有领主的,阿勒曼尼联邦倒有领主,可那不是你们国家自己人么?”
翁鲁奥克远远地听到了艾拉的话,马上喊了起来:“谁和那个强盗是自己人了?上次打猎时他就抢走了我的猎物!这次带兵来利斯特里亚,肯定是不安好心!”
“唔……只是一千人的话倒还容易对付。”
既然当初说了是当佣兵,那艾拉也就只能参与这件事了。可还没等她点头同意,远远地又跑来了一彪人马。为首的那个是翁鲁奥克的儿子,还不等到港口,他就冲着翁鲁奥克喊了起来:“父亲!你又忘记吃药了!人家只是借过去驰援海岛共和国,这件事海岛共和国不是也和你说过么?”
听到“驰援海岛共和国”几个字,艾拉又是一愣。却只听翁鲁奥克冲着他儿子嚷道:“谁知道他们去驰援海岛共和国,会不会顺带把我们也给灭了啊!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好几年才终于能喝得起葡萄酒,怎么能放任我的仇敌从我的领地通过?”
“父亲!你又湖涂了!什么仇敌啊,你上次打猎时瞄准的那条狗,那就是人家养的猎犬啊!你差点把人猎犬射死,还说人抢你猎物!”
“我不管!我难得花钱请那么多雇佣兵一次,放着不用我心里难受!佣兵!佣兵!我付的钱,听我的!去把那个狗领主给打一顿回去!”
艾拉神情复杂地盯着翁鲁奥克:“……你确定?”
“确定……额,不对,等一下。”翁鲁奥克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招手示意大臣回来。
他在大臣耳边耳语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大臣擦着汗走了回来。
“我们的领主刚刚问……额,问你能不能把那领主打一顿……并假装不是被我们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