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一只傻滑稽的打赏,万字大章奉上:)
魉禅寺秘境之旅结束后,进入秘境的几方势力,几乎都是刚出秘境,就离开了魉禅寺,各奔东西。
其中以吴的心情最为迫切,她实在是太挂念身在北漭的小姑姑吴馨了。
吴要去北漭,徐放心不下吴,也要和吴同去北漭大都。
对于徐的随行,吴并没有拒绝,她深知北漭大都之行,绝对不会太平。
吴家剑陵那边,因为怕小姑姑吴馨是真心想脱离吴家的关系,所以吴没法在吴家剑陵那里取得帮助。
而徐和她在秘境里也算是共同战斗过的战友,这个时候多一个人随行,北漭大都之行,就会多一份保障。
吴家剑陵的人虽然天性高傲,但却不是识好歹之人。
虽然知道徐对自己有几分情愫,而且从内心来说,吴对这个武道进境神速的少年,也并没有什么恶感。
但吴也明白,自己这一生所追求的,乃是无上剑道,男女情爱之事,只会成为阻挡她剑道修练的绊脚石。
与其拖泥带水,不如让徐与自己同行,早点断了他的念想,也能早点结束这段注意不会有结果的错爱孽缘。
与吴、徐他们同行的,还有魉禅寺的白衣僧人李铛心。
珑树禅师交给李铛心一纸蜡封密信,让李铛心把这封密信送到北漭大都内的五佛宫。
珑树禅师特意交待李铛心,让他要在见到五佛宫的青龙慧果大阿梨之后,当着那位密宗圣僧的面,把信打开,自己先看完信之后,再把信的内容复述给青龙慧果大阿梨听。
徐他们五个人在离开魉禅寺向北漭大都出发之前,先去了一趟公主坟。
李铛心给之前安排留在公主坟的那三个散修,留了一部《怒目金刚般若掌》并借了三把名为金刚、禅心、大梵般若的禅剑给三人防身,让他们继续留在公主坟打探和寻找赢龙庭的消息。
《怒目金刚般若掌》虽然是武道功法,却有克制妖邪鬼道神通的独特之功。
而且,这部功法,在初始阶段易学易成,能迅速转化成可堪一战的战斗力。
李铛心用了半日的时间,指导三个散修习练《怒目金刚般若掌》,
临别之际,他又为他们灌顶传功,打通了天地玄关,
让这三个散修‘鲤跃龙门’从人人可欺的小角色,进化成为了可在方圆百里纵横叱咤的大佬。
为了防止三人时运不济,遇到难以抵挡的狠角色,李铛心还在那三把禅剑的剑鞘上,加持了青鸾金狮护法神咒,
让这三个坚信自己祖坟冒了青烟的散修,可以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从剑鞘上召唤青鸾金狮的身外化身,助他们奔跑逃命。
李铛心安排妥了这一切之后,才与徐和吴他们向北漭大都出发。
一路之上,徐并没有刻意与吴接近。
虽然,有袁佐宗这个曾经在红袖坊百花丛中穿梭留连的风流小郎君为徐出谋划策,但从来没有过谈说爱经历的徐,却并没有听从袁佐宗这个‘老把式’的指挥。
他这一路上,除了在食宿住店的时候,会与吴交谈几句,询问吴和赵钰邰有关于吃食和住宿方面,有什么要求之外,就再没有刻意的去与吴攀谈叙旧。
袁佐宗一开始在和徐独处时,不止一次的抱怨,像徐这样拘谨,想要抱得美人归,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可慢慢的袁佐宗发现,虽然徐不会主动与吴攀谈,可是吴却时不时的会与徐主动说几句话。
“厉害了啊,我的老叔!”
袁佐宗以为徐一开始不与吴主动说话,用的是‘我不就山,山来就我’的欲擒故纵之计。
可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老叔徐在谈情说爱上的造诣。
人家吴姑娘主动找他说话,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总是打岔。
有时候,明明是两个人独处,增进感情的好时机,他却总是拉上自己和李铛心,做碍眼的棒槌,让吴姑娘失了谈兴,闭口不言。
袁佐宗一路上对徐怒其不争的苦口婆心相劝,徐一边左耳听来,一边就右耳冒了出去,依然保持着少说多做的风格。
这日晚间,徐他们五人因赶路错过了宿头,行至一片蜿蜒连绵的青黑大山脚下。
太阳已经落了山,天上乌云蒙蔽,不见月色,
山脚下一条兜兜转转的碎石小路,如盘肠转绕,延伸至山林深处,不见终点。
山林中阴沉寂静无声,空气中凉风习习、雾气弥漫,天上的乌云隐现红韵,眼看着随时都会下起雨来。
徐率先一步,走在了前面,他手持符刀一言,时不时的挥刀劈砍,将碎石小路两边探出来挡路的横枝蔓条斩断,
一些原本刚刚将枝蔓延展至碎石小路两旁的枝杈,也被徐用符刀一言斩断了,
他这样做是怕那些枝杈上的倒勾木刺,划破了身后四人的衣衫。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集,轰轰隆隆的沉闷雷声,时不时的在乌云中响起。
沉雷过后,零星般的雨点一颗接一颗,急缓不一的从天而降,
翻山越岭的徐五人,恰好在山顶处发现了一座老旧的寺庙,
寺庙的牌匾,已经不知所踪,山门处的楹联,也已年久失修,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五个人来到古旧寺庙的山门前,徐用手轻推山门,发现门是在里面叉锁上的,
显然这座荒山古寺里面,是有人居住的。
徐轻轻扣打门环,铜制的门环上,包裹着厚厚的青绿色锈迹,从细节上再一次证明了这座山顶古寺的久无客访。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铜钱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形成了密集的雨网。
雨越下越大,古寺门前挡雨廊檐上,挂满了一条条的瀑布,旷地上射起了无数箭头。
原本便阴沉沉的夜晚,在大雨滂沱中,更加的灰蒙蒙一片,分不清哪里是碎石小路,哪里是悬崖峭壁。
在‘吱呀呀’一声让人听了牙酸耳疼的开门声中,山顶古寺的山门被打开了。
一个生得面貌凶恶的独眼僧人,脸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厌烦之色,站在了徐他们五人的面前。
这个从左眼眉心处一直到右唇嘴角边,有一道长长刀疤的独眼僧人,开门之后,皱着眉头看了眼庙门外雨气灰蒙到不见面前两尺路的山林野外。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不用徐他们说话,就冲徐他们招了招手,把他们让进了庙中。
独眼僧人虽然因为天降大雨、山路崎岖难行而大发慈悲的暂时收留了徐他们五人,却恶形恶相的没个好说话。
“洒家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歇到雨停,寺里就洒家一人,洒家过午不食,这大晚上的,你们想要烧点热水,就自己去厨舍生火去烧。”
“米缸里还有些粗米,你们愿意动弹,就自己煮些米粥,想吃山珍海味,等天亮雨停,去东面四十里外的集镇上享受吧。”
“这两间客房,久未打扫,所幸床铺上都用厚布罩了,你们晚上有个干净的地方睡觉。茅厕在厨舍斜对面,里面只有木棍,没有草纸。”
“记住了,明日天亮,雨停即走,走的时候,不用和洒家道别,洒家每日梦中参禅到午后,你们离开时,把山门关好就成。”
独眼僧人带着五个人在厨舍、茅厕、客房走了一圈之后,连自己的法号都没有告诉五人,就把五人扔在了客房门口,独自离开了。
这个时候,就连袁佐宗也看出来这个独眼僧人,虽然面目凶恶,言语讨厌,但其实内心是一个良善周到之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顶着大雨带着自己五人去认哪里是能烧开水的厨舍,哪里是小解出恭的茅厕了,也更不会在久无人住的客房床上,用厚布罩住床上被褥,挡灰遮尘。
顺带着他还为自己五人指明了距离此山东面四十里处有集镇。
‘口厌心善体正直’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不过,虽然心里知道独眼僧人恶形恶语中透露出来的善意,可袁佐宗对这个独居于荒山古庙中的独眼僧人,还是有些许的怀疑。
“老叔,这家伙一脸恶相,不似善类,别不是什么强盗山贼潜藏于此吧?”
“都说绿林人闯荡江湖,靠的是一双不招灾惹祸的眼睛,他会不会是看咱们个个提刀佩剑,不像好惹的主,所以才忍气吞声,没敢和咱俩炸刺儿啊?”
“老叔,你说咱们晚上是不是得安排人在门外守夜,防着他趁咱们熟睡之时,给咱们用鸡鸣五更返魂香,把咱们一锅端,全都给迷晕了啊?”
袁佐宗自说自话的推理着,他越说越感觉自己离真相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徐敲了袁佐宗一记脑壳;
“人后莫论是非,你小子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啊?”
“阿弥陀佛,袁施主,禅宗一脉,有教无类,刚刚那个僧人,是浪子回头也好,是天生恶相也罢,只要他心存善念,行良善之事,禅宗海纳百川,便会有其存身立足之地。”
李铛心循循善诱的开解因独眼僧人面貌凶恶,而对他出现在这座荒山古寺中,心有疑虑的袁佐宗。
“老李,别告诉徐某,你没有闻到那个独眼僧人身上那股浓厚的血腥味。”
早在独眼僧人隔着古寺山门的门板,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徐就闻到了一股浓厚至极的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就是从那个独眼僧人的身上传来的。
虽然,在这股血腥味里,只有山林野兽之血的味道,并没有人族鲜血的味道;
但是,一个吃素的禅宗和尚,身上有如此浓烈的兽血味道,这让徐也不得不防。
从八岁起就开始在山林里打猎的徐能闻出来,在那个独眼僧人的身上血腥味,可不是宰杀三五头山林野兽就能造成的。
“阿弥陀佛,这位师兄身上的血腥味虽浓,但其中并无人族的良善之血,反倒尽是些恶兽异妖的邪煞之血,禅宗佛门亦有降妖除魔的护法金刚,为守善而诛恶,虽染血却非恶。”
“小圣僧,这活命的鲜血也能有善恶吗?”
赵钰邰第一次听到血有善恶之分,不禁脱口问道;
“钰邰姐姐,至无数万年之前,从万恶苦海里诞生了始恶之念开始,天地万灵,也就有了善恶之分。万灵有善恶,可供万灵生存的血液,也随之沾染了万灵的善恶因果。善之血,可弘扬正气,活命疗伤,增福增寿。恶之血,可引人堕落,毒人体魂,杀生害命,损荫败德。”
袁佐宗见赵钰邰发问,这个口蜜嘴甜的半大孩子,献宝似的侃侃而谈,倒不是他对赵钰邰有什么其它想法,他只是想秀一秀自己的见识,让人夸自己几句而已。
“除恶者,未必为善;咱们在这荒山野岭的古旧寺庙里,和这个满身浓厚血腥的独眼僧人,同处一地,万事小心为上,总是没有错的。”
“徐小哥说得在理,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我和钰邰守后半夜,徐小哥和小圣僧守前半夜吧。”
吴也赞同徐万事小心的想法,她提出由自己和赵钰邰来守后半夜,并不是躲懒。
事实上,后半夜要比前半夜难守,
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前半夜里,人们刚刚睡下,睡得不熟,夜袭偷盗之事,都会选择在后半夜进行。
因此,守前半夜的人,通常情况下,都没有什么危险。
而且,守前半夜的人,只要咬牙坚持一下,就能坚持到后半夜,比起晚睡,睡得正香时,醒来起床守夜,不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更加的难受、不舒服。
不安排袁佐宗守夜,是因为他武功底子太差,与其让他熬着不睡守夜,不如让他好好休息,恢复体力,这样在白天赶路时,还能不拖大家的后腿。
黄豆大的雨点落在寺内房屋的屋檐上,发出“嘀哒、嘀哒”的声音。
雨水从屋檐上汇流而下,像一条银白色的透明丝带。
寺庙内,地上的流水成了小河,寺庙里种了九株梧桐树,树枝在风雨中扭动摇曳。
“老李,你们禅宗不是讲究斩情断爱嘛,你和那个赢龙庭是怎么回事啊?”
徐对朋友称呼,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简单直白,在姓氏上加一个老字,这就是他对待真心相交的朋友的称呼。
像张钜鹿跟温和那样被徐起了‘张倔驴’‘温面瓜’绰号的,那得是和徐有过命交情的死党才行。
“阿弥陀佛,禅宗先贤有云:爱不重,不生娑婆。”
“禅宗有十二因缘,世间万灵众生,因为有情有爱,所以有轮回生死。”
“人为万灵之长,生而有情,情之一物,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因此,只要合律法、道德之情,都是禅宗教义所容许的。”
“禅宗经义,并不排斥感情,但却主张以慈悲来升华感情,以般若来化导感情,以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精神,把对亲友爱人的小爱,升华为对世间众生的大慈悲。”
“在我禅宗经义中的戒情禁律,禁的不是真情至性,而是戒灭淫邪私欲。”
“在我禅宗之中,剃发受戒,是自愿斩断红尘烦恼,以虔诚之心,修持经义禅理,升小爱而成大慈悲。”
“若是放不下红尘中的亲友爱人,尽可去戒修行,留小爱,行善知善举。”
“在我禅宗,只有守正戒淫的禁律,却是从来都没有过断情斩爱一说。”
一身白衣的李铛心,眼望夜幕下的连天雨幕,一边耐心的为徐讲解禅宗经义戒律,一边思念着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赢龙庭。
“那为什么我在锦州义县的时候,听说书先生和许多行商远行的客商说,这天下间,有许多寺庙的戒律都是明文规定,要求僧人忘亲、忘友、忘情、忘爱呢?”徐追问道。
“斜嘴的和尚,把经念歪了呗。”
李铛心莞尔一笑,这世间愚昧和心怀不正之人,又何止万千;
有人得见真经,不得真解,自己曲解了禅宗经义。
也有人明知真解,却为了功名利禄等私欲,蒙蔽世人,曲解禅宗善法。
佛祖创立禅宗之始,设戒律法门,是因为情爱虽然人人需要,但是情爱亦有污染、纯洁、占有、奉献之分。
情爱如水,慈悲是舟;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情恩爱敬,处理得当,则不失为一种导人向善,引人向上的力量。
爱如冬阳,可以溶冰化雪,消融寒霜,可以激发万灵众生心中的善念善行;
但是,如果爱的对象不对、观念不对、方法不对;
爱得不正常、不应该,则不但会使双方产生烦恼痛苦,甚至还会因爱生恨,导致身败名裂,丧生灭顶,更有甚者,还会引发无边罪业,牵连无辜众生。
正所谓是“爱河千尺浪,苦海万重波”
因此,禅宗立教祖佛认为染污、占有、自私、贪婪的情感,是禅宗弟子的业障孽因。
所以,才会在禅宗立教之初,就立下诸多戒律禁规,希望后世禅宗弟子,可以用理智来净化感情、用慈悲来运作感情、用礼法来规范感情、用道德来引导感情。
将一己的小爱,升华为超脱轮回、普度众生的大慈悲。
“老李,那你和那个赢龙庭以后会不会成亲?”
“会的。虽然在一千年前,我们就是合乎天地礼法的夫妻了。但我始终欠了她一场大婚,我寻了她一千年,这一世既然让我寻到了她,那一千年前亏欠她的那场大婚,我就一定要补尝给她。”
“那老李你成亲之后,会还俗吗?”
“不会的,禅宗戒律,戒的是私欲淫邪,断发受戒,是立志以大毅力,升小爱成大慈悲。一千年来,我数次转世轮回,护禅宗根基,佑万灵众生。有如是之大功德在身,早得禅宗正果,无论我是身在禅宗,或是还俗离教,娶妻续缘,都无人可以指谪。既然无人可以指谪,我还不还俗,又有什么区别呢?光头这个发型,多省事儿啊,不用理来,不用剪,洗脸时,顺带着就清理了。”
“老李,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你们禅宗弟子,在整个神州,怕是得有百万之众吧。你就敢保证这百万禅宗弟子里面,没有一个人讲你和赢姑娘的坏话,没有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蹦出来阻止你们相爱相守吗?”
“别人的嘴,我管不住,只要不当着我和龙庭的面说就行,至于那些敢当着我和龙庭的面指谪我俩,甚至是阻止我俩相爱相守的人,小僧会心平气和的跟他们讲讲道理的。”
李铛心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的双拳攥得嘎嘣作响,徐觉得这个白衣和尚所谓的心平气和讲道理,肯定不会像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
“老李,赢姑娘是虚无鬼体,你是元阳人身,你们俩成亲以后,怎么造娃娃啊?就算你俩不打算要娃娃了,可鱼水之乐,你俩也享受不到啊?”
看着两眼放光,极似街头巷尾那些扯东家、唠西家的闲妇一样的徐,李铛心不由得把双拳再一次的攥得嘎嘣、嘎嘣直响。
“神域卷土重来之期已至,如果这一次神州大地,依然能如千年之前那样度过此次大劫,我自有办法能为龙庭重塑肉身,让她脱出鬼道长生,重入人道,历生老病死,轮回转世。”
徐听李铛心提到神域卷土重来一事,不由得脱口向李铛心问起了前世之事。
“老李,听你的口气,你也是经历过一千年前那场大战的厉害人物。都说现在龙虎山的齐玄真掌教是五百年前的玄法武道第一人的吕祖洞泫转世,那你知不知道吕祖他老人家,是一千年前的哪位高人转世啊?”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五百年。要说一千年前,与吕洞泫最相像的人,就非那位古秦大帝莫属了。”
“可他们二人的武道、玄法、性格、行事,虽然走的都是霸之一道,但在本质上,却大相庭径。”
“而且,若是惊才绝艳来说,在一千年前,更是有许多神州强者,都不在吕洞泫之下。甚至,还有一位名为战神奉先之人,他的战力杀性,还在吕洞泫之上。”
“我在五百年前,也与吕洞泫打过交道,在他身上,我并没有感觉到一千年前那些惊才绝艳之人的气息。所以,吕洞泫这个人,应该不是一千年前的英杰转世。”
“老李,这一千年来,你经历了多少次转世轮回?”
“前五百年,一次没有。后五百年,每一甲子,便转世轮回一次。”
“老李,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岁,怎么了?”
“一甲子为六十年,你每六十年转世轮回一次,你现在二十一岁,就是说,你还有三十九年阳寿。老李啊,那你可得抓紧时间找到赢姑娘了。还有三十九年的阳寿啊,你俩可得珍惜相守好时光,且行且珍惜了啊。”
李铛心此刻已经不想再和徐说话了,他之前每六十年转世轮回一次,是因为久寻赢龙庭不到,利用转世轮回的机会,在阴府和轮回路上,查探赢龙庭的消息。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赢龙庭,六十年轮回转世的规矩,也没必要继续执行下去了,这一世,他要和赢龙庭百年相守,白头偕老。
“老李啊,你转世轮回了那么多次,每一次转世投胎之后,是怎么觉醒宿慧的啊?”
“在转世投胎之前,你又是怎么保证自己在转世轮回时,宿慧不失的啊?”
“要是在转世轮回中,丢失了一部份前世的记忆,能不能找回来?”
“若是在转世轮回时,丢失了一部份前世的记忆,转世之后,又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徐的宿慧四连问,让李铛心一时之间,也无法作答。
“小僧受禅宗祖佛点化,有禅宗人间护法金刚果位护持,转世轮回时,可保宿慧不失分毫。转世轮回后,在十六岁时,就会觉醒宿慧,忆起前尘往事。徐施主的问题,小僧也无法尽答。”
“小僧回到魉禅寺之后,会替徐施主向师父他老人家请教。”
听到李铛心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徐的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在魉禅寺的那段时间,通过查阅魉禅寺内藏书典籍,徐有九成把握确定,自己应该就是五百年前,吕祖座下被誉为洞泫七子的七位亲传弟子之一。
魉禅寺也算是神通广大,竟然连五百年前,吕祖借天地万法,剑开轮回路,送座下洞泫七子携根骨、记忆转世五百年后,以应神域卷土重来之千年大劫,这样的秘闻,都有记载。
自从在珑树禅师那里,看到这卷秘录之后,徐就感觉自己的肩上像被压上了一副千斤重担一样。
都说人生一世,难得糊涂。徐觉得,人生一世,最难的是装糊涂。
早在与齐玄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自己可能就是五百年前吕祖座下洞泫七子的转世。
有些事情,越是不想面对,越是逃避,就越会适得其反的会更早面对,无从逃避。
他徐当初在锦州义县的山林里,能以四品武者之身,在身中体虚之毒的情况下,还能险些杀掉二品宗师辛无愧。
想来是托了前世根骨之福,虽然就连齐玄真掌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能觉醒前世宿慧,可自己既然承了前世之福,就逃不脱在这一世应该承担的责任。
天知道,他徐从小到大,别说是救世应劫,就连升官发大财的美梦,都没有做过。
乖乖隆滴咚,煎饼卷大葱!
怎么一年不到的功夫,就混成了应劫而生的救世之人了呢?
后半夜的时候,吴和赵钰邰准时起,从房里走出来,接替徐和李铛心守夜。
“两位姑娘,你们回房休息吧。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在这雨夜里,一个人静静。”
吴和赵钰邰,见徐神全气足,没有疲惫之态,在他的眼里,又有深深忧色,她们二人便没有再和徐客气,和徐道了一声谢之后,便转身回到了房中。
李铛心的心里,猜到了一些徐心里藏着的秘密,他也没再劝徐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徐的肩膀,便也转身回房了。
徐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屋檐下,天地间,风雨交加,两间客房遮窗的帐子,被风雨吹出飒飒的声响,
令人心烦意乱的风声雨声,让徐的思绪,久久不能平稳。
都说人世间的事情,如同流水东逝,说过去就过去了,
可徐回忆往事,某些人,某些事,对他来讲,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
曾经对他恩同再造,情同父子的义无徐良,与他定了三年之约,三年之后,既决胜负,又定生死。
一年前,他还是一个山林猎兽、采药的山中猎人,他的敌人里面,最厉害的就是大山里的那些虎豹熊狼,野猪毒蛇。
可现在呢?那些曾经的山林猛兽,和他现在的敌人相比,简直是人畜无害的乖宝宝。
龙虎山小天师张泽、突厥五王子伏省、突厥三公主阿史那飞燕、突厥大王子阿史那高达、北漭太子妃拓跋观音、漓阳兵部左侍郎岑溪……
未来,站在这些人身后的龙虎山副掌教张熙、突厥战神阿史那奉先、北漭军神拓跋金刚、漓阳储君太子赵仁……也将会成为他徐的敌人。
甚至,那些传说中拥有毁天灭地大神通的神域之敌,也会成为他徐的敌人。
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今年秋试之后,张钜鹿肯定会金榜题名,入仕为官,
漓阳官场,文武相轻,无论自己和张钜鹿愿不愿意,未来两人的关系,应该会越来越远吧。
温面瓜应该也是吕祖座下洞泫七子之一吧?
从小到大,他是把自己当成徐相交,还是把自己当成五百年前的师兄弟来关照呢?
自己从军之后,大雪营的统领洪涛命丧关外无常谷;锦州边军总帅袁华,自焚于两狼山。
这两个人和自己虽然相交日短,可却格外的投缘交心。
未来,自己重回军中之后,又会有多少交心换命的袍泽知己,死在自己眼前呢?
都说幸福的人生,是不断的拥有和得到,那自己这种不断失去的人生,是不是就是不幸的人生呢?
徐一人在雨中思前尘、忆往事,心里感到一阵阵的迷茫无依,
头上屋檐滴落的雨水,淋湿了他的肩膀,
良久之后,雨水湿透了徐肩膀上的衣服,一把油布雨伞遮住了徐的头顶,替他挡住了头上的风雨。
这把油布雨伞,还是徐在路上买给吴的,
本来,以吴的武功,已经可以做到真元外放,无惧风雨侵袭的境界了。
可徐却劝吴,带着把雨伞,一是可以掩人耳目,不暴露他们一品天人境武道强者的身份。
二是可以入乡随俗,体验凡俗百姓在伞下观雨的心境。
这一次,吴出来与徐单对单的相见,是想把一些话和徐说个明白,
她想告诉徐,自己知道他对自己有倾慕之心,可自己这一生,所求所恋的,只有无上剑道。
男女之情,会拖慢她追寻无上剑道的脚步,她不想,也不会沾染半点男女之情的羁绊。
她想告诉徐,让他另寻良人,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吴,只是一柄有着女子躯壳的长剑罢了,
长剑无情,吴无爱。
外面的大雨,噼里啪啦的下得更猛烈了,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徐和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想要表达诉说的未言之语。
“吴姑娘,你先不要说话。徐知道,今天如果你先开口,我心里的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吴姑娘你剑心无畏,既然剑心无畏,那让徐某先说,可好?”
徐的眼中,尽是决绝之意,这一路上,他不是不想和吴叙旧交谈,不是不想和吴增进了解,加深感情。
而是他在吴的身上,感到了一股剑意,那股剑意,没有任何杀气,没有任何锐意,却能让面对暴怒中的北漭军神拓跋金刚,亦无惊无惧的徐,心胆皆寒。
因为,徐在吴的那股剑意,感受到的是坚定决绝的斩情断爱之意。
这一次,在大雨滂沱的夜晚,吴孤身一人,执伞而出,与他相见,徐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躲不开,逃不掉了,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和解决了。
吴没有说话,她用眼神示意徐,有什么话,尽管说,但是机会只有一次,他说完之后,以后就不会再有说这些话的机会了。
“吴姑娘,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锦州义县的温家酒楼。那个时候,你蒙着面巾,我只能看见你的双眼。”
“那双眼睛,是徐某平生所见,最美的双眼。徐某小时候,也上过几日私塾,秋水晶眸,灿若星河,这些徐某之前以为是文人墨客夸张所写的华丽辞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言之有物。”
“第二次与姑娘相见,是在锦州义县的城门口,那时候,徐某命悬一线,多亏了姑娘仗义出手相救,才能保全性命。”
“只是那时徐见识浅薄,并不知道姑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个时候,在徐某命悬一线之际,脑海中最后想到的人,就是姑娘你。”
“那时候,徐某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心里面有两大遗憾,一是不能让义父徐良恢复武功;二是不能得见姑娘真容。”
“后来徐某被义父出卖,险些死在二品宗师辛无愧之手。后来又收到义父留父,他为了恢复武功,为了重掌权势,出卖了徐某,却说徐某成了他的心魔,与徐某约定,三年之后,既决胜负,也定生死。那个时候,徐某心中怨忿滔天,无穷恨意,让徐某险些入魔。”
“冥冥之中,徐某想到了姑娘那对清澈如水,明亮如星的双眼,才险之又险的守住了本心,没有堕入魔道,偏执成狂。”
“之后,徐某投身锦州边军,其间多次历经绝死之境,每一次都是因为心中对姑娘的倾慕之情未诉,才让徐某在绝死无生的险境中,燃起心中的求生之火,保住了性命。”
“当初,龙虎山掌教、天榜第一人的齐玄真掌教和武当山的三丰老真人,传授徐某武道真功,赠予徐某六数飞剑、古秦五色符甲、符刀一言、符枪艰险,徐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份开心,不是因为徐某从此以后,有机会可以跻身超级强者之列,而是因为徐某觉得,有朝一日,徐某可以配得上姑娘,能够当面向姑娘一诉倾慕之情。”
“现在的徐,与姑娘之间还有不小的鸿沟,但比起之前在锦州义县时的,一在云端,一在地,已经近了许多许多。”
“这一路上,徐某在姑娘身上,感受到一股斩情断爱的剑意。今晚姑娘深夜执伞与徐某相见,是想慧剑斩情丝,断了徐某心中的念想吧。”
“姑娘你既然让徐先说话了,这一剑你出与不出,就都不重要了。吴家剑陵,人人毕生所求,皆为无上剑道。”
“姑娘身为剑首备选的前三甲之一,追寻无上剑道之心,必然更为执着。你追你的无上剑道,我追我的今生唯一。”
“徐有生之年,或是助姑娘达成无上剑道,或是让姑娘心甘情愿的弃剑嫁徐。”
“黑山白水长大的爷们儿,讲的就是一个言出必行。这辈子,我徐非你吴不娶!”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有那么一刹那间,将漆黑的夜晚,照得亮如白昼。
面对徐的雨中表白,吴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她也没有再说其它的话,
在吴转身进房,关上房门之前,她将那把画着‘牛郎织女星河会’的油布雨伞,交到了徐的手里。
越下越大的暴雨,还在继续下个不停,
山野之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野兽呼号吼声,
那一声虎啸狼嚎,豹嘶熊吼,既像是群兽示威,又像是这些茹毛饮血的山林恶兽,在为即将到来的饕餮盛宴,而兴奋得欢呼纳喊。
那个脸上有一道深深刀疤的独眼僧人,手提一根九环禅杖,冲破雨幕,现身在客房天井,
“投宿避雨的五个娃子,不想被山里的妖王恶兽,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话,在日出天晴之前,就不要走出庙门半步!”
独眼僧人面向徐他们五人居住的客房,厉声警告,
生得恶形恶相,却心有大慈悲的独眼僧人,在警告完徐他们五人之后,便纵身一跃,跳出了寺外。
ps:这一章的正文字数是1.028万字。因为不知道起点的连续10日,每日更新万字以上正文的这个万字以上,要求的是多出几百字,还是像计算更新字数一样,必须超过千字,才纳入计算范围。所以,老汉就在各位书友,在这里闲聊700字的天吧:p
首� ��,老汉要感谢各位书友对老汉的宽容,这周因为老汉家里有些私事,只能用之前写的另一部与《北凉》相关的作品,当作番外来更新给大家看。
感谢各位书友没有因为老汉的投机取巧而指谪老汉的不是,也感谢各位书友没有取消《北凉王前王》的收藏。
更感谢各位书友每天依然坚持给《北凉王前传》投票。
这周《北凉王前传》是上了仙侠新版频道的分类推荐的,老汉因为家里的私事,没有尽全力码字更新,辜负了编辑老师的厚爱,心里十分有愧。
这一周里,老汉对自己这种占着推荐位,不拼命码字更新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与羞愧。
漂亮的话,说得再多,都是虚的。老汉今天早上七点半起床开始码字,期间吃了两顿饭,上了三次厕所,其余的时间一直都在码字。
早上八点开始码字,先写了两千字的单章写作大纲,然后就开始火力全开,敲键盘码字。总算是在十二点前,写出10280字的正文故事。
各位书友和编辑老师给老汉面子,没有因为老汉本周更新不多而斥责老汉,老汉不能自己当没事发生,从今天开始,连续10天,每天更新正文故事内容,最少1万字,这就是老汉给各位书友和编辑老师的交代和感谢。
希望各位书友看在老汉亡羊补牢,知耻后勇的份上,能够继续支持《北凉王前传》
看到书评区有读者说老汉写得不好,实在是不好意思,老汉是个新人,第一次写小说,之前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专业的写作知识。
有写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各位书友多多见谅,各位书友在本章说和书友圈里,提出的意见,指出的不足,老汉都会虚心接受,有错别字和病句的地方,老汉看到之后,会在第一时间改正。
有其它不足的地方,老汉也会记在心里,在今后的写作中,扬长避短,痛改前非,争取写出让更多书友喜欢和满意的故事。
最后,老汉再厚颜无耻的向各位书友,求一下推荐票和收藏,老汉这本《北凉王前传》如果编辑老师不催的话,会一直写到100万字,再上架销售。
中秋节就快要到了,老汉想用稿费给老伴儿在中秋时买件风衣,没上架销售之前,就只能寄希望于各位书友的打赏来实现这个愿望了。
如果各位书友,手头宽裕的话,希望大家可以打赏《北凉王前传》一二,帮老汉完成这个不大不小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