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省政协主席却朝着陈旭喊话道:”小伙子,赶紧去那一条抹布过来,我要去后面清扫祖先的画像和灵牌。”
“叔公主席有令,孙辈不敢有误,我这就去做啊,叔公主席稍等”陈旭走向了水井边上,从满是清水的大水桶里面捞出来一条棉花搓就而成的抹布,用力地拧干,地上留下了一滩水迹。
“叔公主席,你乃是千金之躯,这样子繁重的工作还是我来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陈旭走到了省政协主席的身后。
“嘿,这些活怎么可以说是繁重呢,我在京城为官多年未曾到祖先的灵牌前,朝拜和祭祀他们,今天才能够尽一份绵薄之力,想也是值得欣慰的事情,还是让我一个外乡归来的子孙后代来做吧。”
省政协主席接过了陈旭手中的抹布,半鞠着身子,一脸的虔诚,眼睛之中充满了敬重,走到前面,举起手来,陈旭看着,四个方形差不多只有三十四寸的老式边框上沾满了灰尘和细小物质,相框之中是一些大族祖宗的遗容,原本上这些画像都是出钱让画工来完成的,线条非常明净,清晰度很高,能精确到了头发。
其实这些祖先的画像上,也有的一些是不真实的,因为年代久长,十世以上的祖宗的面容不确定,大族上的长老就在脑中臆想出来,让人给画上来了。
时隔多年,已经没有人来追究这一些了,但是现在边框上的清洁度却是一个大问题,画像上变得肮脏和粗糙,蚊子和苍蝇都过来栖息在边沿上,几块玻璃都快脱出边框上了,画中的人物变得难以辨认了。
省政协主席走了过去,鼓起了腮帮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吹,没有想到多年来积累下来的灰尘此时却像是挂在了墙头上面的老黄历一样,在镜框上翻了过来。
镜面上呈现出大族老祖先的遗容出来了,祠堂中的人都忙着打扫卫生,无暇旁顾,但是这是主席身后的陈旭却默默地注视着,镜框上的先祖的遗容,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镜框上的老祖宗们面容安详平静,但置身与陌生的环境之中,心中总会有奇妙的感觉发生,想想现在所看到的画面,他的心中已经是直发毛了。
陈旭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暗暗嘀咕道:”奇怪,为什么我到祠堂来,却为什么会眼前萌生出一些平时里所看不到的画面呢,哎呦,别想了。”他心如撞鹿,赶紧两手合掌,心中默默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天上各路神仙佛主保佑啊。”
但是陈旭的头缓缓抬起来的时候,猛然只见看到了边框地中变得更为的干净了,此时的他的十三世祖面目没有刚才那么模糊了,也就没有了那么恐怖了,只见他的这位老祖先身穿官服,官服历历如新,格外醒眼,但是却和他的这位老祖先形成了巨大的对比,只见他容颜衰老,脸上更是皱纹成茧,好像是黄土高原上纵横捭阖的沟壑和浅沟,每一厘米都是由皱纹紧凑拼成的。
陈旭特别关注的还有是一双交缠在一起的手肘,一双手十个手指显而易见,但是居然是个手指上都是长长的的手指甲,平日里陈旭总喜欢看一些被家里的娘亲斥为乱七八糟的道家诱灵术,有的人却对此一屑不顾,但是陈旭确认为这里面的知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正当陈旭这么想着的时候,阿福走了过来,手中拿了一把刷子,恭敬地说道:”叔公主席,您不用辛苦了,还是让我将挂在墙壁上的祖宗的肖像给弄干净啊。”
省政协主席转身过来,说道:”不用了,还是让我来,你们两个小伙子有心就好了。”
主席不顾自己的年老体衰的身子,从旁边上抬来了一张四只脚四尺来高的折叠凳子,将脚底下的大黑靴剥落便拿上了一把细绒刷子站在凳子之上了。
从镜面上的清除下来的灰尘在半空中飞旋着消失在了空气当中,镜框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形象,天啊,将众人吓得够呛,挂在墙面的正中央之处的镜框中,居然是一个没有了头的老祖宗。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九世的祖奶奶的头颅怎么不见了呢”主席抬起头看得清楚,心中吓得直发毛,头颈部位想后面倾斜,两脚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的身子的重心便下降了,轰的倒了下来。
陈旭和阿福两个小伙子,特别是陈旭特别的眼尖,见到情况不好,两人连忙连奔带跑过去,陈旭拢住了主席的脖子,阿福在身后缩着身子架子支起他的双腿,主席慢慢落地,方才无恙,众位大族的长老都为之捏了一把汗。
陈旭忙从身边的水桶里面取出来一条湿毛巾拧干了之后将主席的裤腿子上的灰尘擦干净,而阿福也是用力地紧紧搓着主席的手腕,努力地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周围俯首恭敬地随从说道:”两位少爷,老爷受到了一些惊吓,我们还是让老爷在长条形方凳上平躺着吧,或许会好一些。”
头发有些凌乱,声音有些嘶哑的省政协主席,他的头颅枕在了身边上两个年轻的合开的手掌中,轻轻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失误,反应也不那么灵敏了,现在我知道,墙壁上的老祖宗的肖像画年代久远,有兼之多年来一直没有人来清理,所以出现了刚才吓人的那一幕也就在所难免了,其实都是没什么事的,大伙不用多想。”
身边上急驱而来的长老们,有的说:”对对,就是这样的一个现象,等一下出了祠堂之后,我一定会命人将橄榄镇上的一级木匠来维修镜框,在出重金请来京城肖像画泰斗赵先生来画祖宗这一副画像的。”
有的更是说道:”主席乃是我们朱雀县的骄傲,为我们乡村多做贡献,自能够长命百岁,吉祥安康,一定会没有什么事的。”
主席此时也在想着:我乃是省政府的官员权势非常,何其显赫,我还怕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吗,早现年我还是一个读书秀才的时候变听我祖爷爷讲过,他们村上有一户人家出了一个小小的贡生,因为当地上地势低,福气薄,出这样的人才已是很了不得的了,以至于他家宅后面的家山都被震裂出一条山缝来,照这样的说法,本主席比他厉害得多,按理说,我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到了人间我还怕什么呢。
众人各有想法,陈旭也是,他想着”奇怪,要是因为时间的问题,为什么摆放在桌子边上十四世祖的肖像是完好无损,若是说是画画的色料时间一长便会褪色,那么为什么只是单单墙壁上的九世祖奶奶会这样子。”
陈旭注视着这一面上,只见那一张大族十三世祖的相框了,当时的陈旭的脖子上只传来了一阵阵凉飕飕的感觉,哇,镜框之中的祖宗好像是张开了他的鼻孔在呼吸吐纳着空气,玻璃镜面上的灰尘都往边框上的溜了过去,这位老祖宗的鼻孔中的毛却好像跟墙壁上的绿毛是一样的。
陈旭颤抖着,嗓子之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低声频,但是这一切都还是静态的,只凭着感觉走,陈旭害怕地望着周围的人,这是省政协主席说话了,”大族上的各位亲人,我们在祠堂之中整整忙活了一整天了,现在祠堂的卫生也清理的干干净净了,等一下祭拜完祖先之后,在公共商议建寨的若干事项吧。”
祠堂的各位长老此时放下了手中的铲子,木桶,垃圾铲,扫把,耙子按照着家规辈分的设定排列成一排来,一位八十岁的长老说道:”对对对,大侄子是时候祭拜祖先了,在这里您是我们大族前所未有的骄傲和光荣,一齐您都安排好来吧。”
“既然是叔公有理,侄子遵命。”省政协主席将手举起半空想祠堂门前的十几位随从招了招手,那些随从们便挑着担子,花篮还是担架前来了。
下午的时候,祭祀祖先的灵台上便便拜访着各式的极品,有三牲,人参鹿茸,还有乌吕制成的阿胶,美酒佳酿,王朝上赏赐给省政协主席的一品梅,千年醉,美人泪还有竹叶青,甜品也有,入口即溶的绿豆沙,来自詹宁县的莲子羹,各类果蔬尤其多,有西域所产的哈密瓜,天津特产蓝草莓,山东所产柚子。
祭祀完毕,四方形长桌上面的美食佳酿,奇珍一品都装满了前面桌下的”笑八仙”筐子之中,这也是主席的一片心意,都将这些平常庄稼人难得一尝的东西平均分给了大族的亲人。
大族的亲人们自是感激不尽,连连赞扬,但是省政协主席却摆了摆手说道:”今天能够在祠堂里面祭祀先祖,我很是荣幸,到场的人都是自己的至亲,说感谢什么的话,那就是大大地见外了,眼前祭祀仪式已毕,但还有一个事关本族荣辱衰败的事情要跟大伙商量商量。”
大族的长老都坐到了椅子上时,省政协主席点了点头,说道:”为了后代子孙的繁荣昌盛,更为了告慰天上亲人的神灵,弘扬大族的伟大基业,我打算在水浩乡的大树林中选择一块适宜居住,人文方便的地方来建寨,让我大族中的孤寡老人,贫苦庄稼人,流离失所的亲人都能在这里安居乐业,不知在位长老们意下如何。”
没有想到的是,主席在前面上提到了”水浩乡的老树林”在场的诸位长老心中便打起了寒颤了。”良”字辈长老说道:”侄子的一片浓浓亲情真是让我们感动,但是水浩乡的老树林哪一个地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人去到那里过了,水浩乡临近那一面大树林的村民也早就不复存在了,过去那里常常有阴邪的事情发生,现在还不绝于耳,侄子在那里建寨,恐怕值得商榷啊。”
另外一位长老也说道:”五十年前水浩乡还是一个书声琅琅,人气鼎盛的乡里,后来大乱中从中逃脱的暴民有一部分便潜进了这一片树林当中,死在了里面后来这个地方变成了不祥之地,屡屡有鬼事发生。”
省政协主席说道:”哎呦,这些暴民生的时候糟践国家,死的时候还在恐吓村民,但你们细究起来,便不难发现,中华大地上的万千农民都在此三次运动中,遭受到贼人恶盗的迫害和摧残,以后也是肯定在心里上存在着一种恐惧感,以至于连他们死去的地方也被说成是闹鬼之地。”
在场的长老有一些开始赞同了主席的提议,但是还是有不服者例如是这个陈旭,陈旭说道:”各位叔公老爷,水浩乡的那一个大林子里面不单单是张齐弥漫,还是一个玄奥不测的地方,前一段子还发生一件恐惧的事情,有一位外乡来的秀才,不听从朱雀县上各位乡民的劝告,要骑驴去朱雀县的临县揭西镇去当私塾先生,那一天傍晚,他是骑着一头黑毛驴进去了,隔天的早晨他那一头黑毛驴便驮着他的没有了头颅的身子出来林子了。”
祠堂的长老们有一些老无所依或是是子孙不孝,没有什么能力赡养他们,这些人极力赞成他们族上的光荣————省政协主席能够给他们建一处宅子。
两位长老站起来说道:”这么大的一个县,人口基数有这么多,避免不了要发生一些奇闻迭事,至于外乡来的秀才被鬼杀害的事情,我看也是纯属巧合,或许是遇上山林之中剪径的强盗伤害了又或者是被豺狼饿虎,毒蛇野兽所害那也不一定啊。”
“怎么这林子之中还有强盗么”省政协主席问道。
“嗯嗯,叔公老爷,前几年在盘龙岭和石蟹村上来了一帮强盗,喜欢生吃东西,自称是邪恶行者,虎胆先锋,但不知怎么回事,有一天晚上霹雳交加,狂风暴雨,那一天晚上他们就全失踪,村上的人就再也没有没有见到过他们了。”阿福说道。
省政协主席点了点头,说道:”那这就好办了,说到底还是强盗贼人之祸,非有邪鬼恶神之说,既然是这样,本主席注意一定就选择良日吉时在这一片地区营造我们的寨子,以后千秋万代造福子孙,奠定我大族基业。”
主席主意已定,在场之人纵使是持有异议者,也不敢在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了,只是陈旭很是不甘心,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心里却是在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一切都是人家在造谣而已,各位亲人都能够逢凶化吉,福运绵长,天上的神明能够保佑大族中人代代昌盛,事事如意。”
大家准备要离开祠堂之时,当时陈旭见到在供奉着几十位祖先的框架的灵台下面还供奉着一个灵牌,这一块灵牌上还写着”嘉庆丙年庚月方小姐逝世,特以此牌告慰”,正中央之处还安放着一个用江南蚕丝织造而成的锦绣丝绸包裹着一个楠木盒子。
陈旭既是处于好奇也是处于好心,就在这令牌的方格香炉上插上了三根香,要走之时,只见这三根香已经熄灭了,但是却是出现了两短一长的现象,据书上所讲,人生在世争一口气,鬼在阴间争一根香,炉中佛香烧参差 ,阴间之鬼气不顺。
这是陈旭有注意到一个疑点,正当他俯身要将这三根香拨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主席却在此时也注意到了,他问道:”祖先的灵牌怎么会放在地上面,实乃是打不敬也,是什么人敢这样做呢。”
“侄子,你且不要动怒,这可不是我们大族的祖先,将这块灵牌放在地上面,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你也不用担心”一个”祖”字辈的长老说。
“啊,此话从何说起,请叔公告诉我啊。”
这位老人家咳嗽了两声,说道:”哎呦,既然贤侄想要知道,那我便将这一段是家族的心病告诉你吧,地方所供奉着的灵牌乃是一位小姐,五十年前这位方小姐乃是镇上方夏媛的女儿,他的父亲乃是经营水产生意和酒楼生意的大富商,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只是能金玉满堂但却人丁稀薄,只有这么一个女孩,所以也将其视为掌上明珠,陈夏媛想让自己女儿一辈子都生活无忧,过得幸福,便和一位在生意上常常有往来的素有水上玉莲花之称典阳玉都李世三的儿子指腹为婚,但后来陈小姐不喜欢李家那一位公子,反而是喜欢上自己的表哥了,两人在一个月圆之夜便私奔了--------------。”
说着,这位祖字辈的老人家停顿了下来,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主席又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啊,这个私奔的女子是何下场啊。”
身边上另一位长老说道:”哎,真是造孽了啊,后来这两家都成为了世仇了,李员外认为这是方夏媛在欺骗他,乃是奇耻大辱,于是便联合了自己的族上的人向方家讨要一个说法,后来也出重金将这位陈小姐和表哥在私奔的路程中,给抓了回来了,两大家族商量了之后,决定给这对男女浸猪笼以视警戒,纵使方夏媛家有万贯也难以改变这两大家族长老的决定,陈小姐在榕江上浸猪笼死后,陈员外难以接受现实也跳河自杀了。”
陈旭也说:”当年是我大族长老和李家人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陈家就此家破人亡了,实在是太可伶了,听我妈妈说,陈小姐死后,怨气太大,不能投胎,对我大族中人一直都不顺,因此我们大族中人还曾经一晚上发生大变故,五十九位长老死了二十几个,后来祖字辈的老叔公才发觉出了端倪,去到了大慈大悲的南无观世音菩萨的宝象前举行了”问亡灵”仪式,才知道这是阴鬼在阴间遭厄,阳人蒙受遭难,后来便将陈小姐的牌位供奉在大族的祠堂中,灵魂返庙,不致于变成孤魂野鬼,接受大族后代子孙的虔诚朝拜,四时想用供奉,也是消减当年的灾厄,不使得阴人怨气太盛啊。”
没有想到这些人你一场我话,我一场话将真相说了出来,却只见这一位主席是一脸上的不高兴,脖子上都的血管都涨红了,满眼都是不屑不同情的神态。
这位主席可是一位典型的保守人士,在他的眼中:汉代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互相倾慕,最后私奔乃是违反人伦道德,让天下读书之人颜面尽失。
现在这个固执已见的主席了解到了大族曾见有过这一位陈小姐和他的往事,只见他轻蔑地扫视了他地上的灵牌,说道:”原来这名女子,生前和表哥私奔,以至于被大族的长老们捉住浸了猪笼,这已是不贤了,以此还连累到了自己 的家人,导致了家破人亡,这名女子是罪有应得,此等不贤不孝的女子有什么面目,接受后代子孙的供奉,有什么功德将灵牌安放在我大族的祠堂之中。”
众人眼看着主席如此评议,也跟着情怀激动了起来,很少有同情者,虽然陈旭觉得主席说的话有失公平,但也不敢那话去反驳他,众人说道:”我们将着灵牌放在这里,是为消除灾厄,既然主席如此说起,那便将着灵牌送走吧。”
“世界上哪有鬼神之说,如果真的有,我谅这名女子,生前害了他的家人,死后就是变成鬼了,也不敢再伤害人了。”主席边说还将脚横扫了过去,瞬时之间安放在哪里已经有几十年都贵然不动的灵牌一折为二,被打烂的骨灰盒子纷飞四散,在庭子之中被一阵让人酥麻的阵风吹散了。
主席紧紧瞟了一眼,说道:”难怪我陈姓大族和李氏家族关系不好,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位不贤的女子所导致的,五十年了,隔阂最终会被打破的,很快两族的情谊便能很快修复的。”
自骨灰盒子被打破了之后,站在祠堂之中的陈旭老师感觉到在某一个角落之中老是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阿福也有这种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