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陛下吩咐。”孔慈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要姐姐放在身边就行了,主要是安心,如果有可能,能给姐姐找一个如意郎君就更好了。
“这样啊,那就放在杨慎那边吧,给她找份工作干,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想见面偶尔也能见见。”朱厚熜摸了摸下巴,杨慎找的都是男的来工作的,朱厚熜感觉可以找一些女性,毕竟有些活,女性干起来更加的细腻。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吧,一些传统的观念总是在束缚着人们的思想,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但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穷的都快吃不起饭了,哪里还能在乎这个,所以还是还是有前途的。
青壮劳力还是不够用,所以很多小事情其实是可以招女子来做的,反正现在国家有钱,多招点人工资还是付得起的,杨慎不是天天跟自己吐槽人不够用嘛,这不正好嘛,只要有钱,不怕招不到人。
“多谢陛下成全。”
“行了,那抓人的事情就缓缓吧,让人意思意思就行了,还有啊,接到人就尽快回来,外面不太平。”朱厚熜摆了摆手,他做事全凭随心而为,反正心意到了就行了,要是不开心,这家伙就是说破嘴皮子也没用。
后面的日子朱厚熜依旧正常练功看书,彷佛外面的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一般,但实则不然,外面现在已经炸开锅了。
前线戚景通得到陛下的指示,稳扎稳打,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吧,但其实也没有吃亏,不过传回去的消息都是比较消极的那种,一天损失多少多少兵马的,这些兵全都被他给藏起来了。
然后吕芳虽然不乐意,然后只好继续收粮,收了一段时间之后谷大用直接出手,把叫的最欢的几个贵族富商给抓了起来,家里的粮库直接搬空,然后不仅京城如此,很多地方都产生了这样的现象。
朱厚熜过这一手确实给大家打的措手不及,一开始大家的想法是不卖粮食,看陛下怎么办,最后不还是得求到他们头上。
他们的想法很好,前线不是缺粮么,那就饿几顿,陛下的兵马太多太强了,稍微消耗一些,就算是赢了也得是残胜,然后陛下不是赚了那么多钱么,高价购粮应该是没问题吧。
谁知道陛下竟然直接玩这么一手,派兵抢粮,竟然还能玩这种操作,真不怕鱼死网破?
不过朱厚熜确实也在高价收购,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害怕了,京城就在天子脚下,大多数只是留下狗粮,其他的都给卖了,他们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但是外面的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的横得很,都认为陛下拿他们没办法,但是真的等兵士到家门口的时候,都傻眼了,你玩真的呀,前线在打仗呢,都打不过了你也不派兵增援,好家伙,直接把守卫京都的士兵放出来抢粮食?
别说那些家伙不理解了,就是严嵩也不是很理解,陛下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感觉很不正常一样,但他们是臣子,而且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他们,相信陛下,陛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虽然他们有所疑惑,但还是坚定的去做了,而且都没有去向陛下提出疑问。
说实在的,其实朱厚熜这件事办得不厚道,哪有直接派兵抢粮的,这一手谁都没想到,但是陛下不仅做了,而且还做的正大光明大义凌然。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前方战事吃紧,一些人手里明明有粮食,朝廷花高价收购粮食还不卖,以叛国罪论处,好像也合情合理,从道义上讲,完全没问题的呀。
所以即使那些人吃了亏,但是这打碎了的牙往肚子里咽,后还能怎么办,陛下都掀桌子了,还能怎么办,凉拌,除非彻底反了,否则根本拿他没办法,人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之上。
不过在这四万人调走之后,京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虚之中,整个京都可能还不到五万兵马,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根本来不及应对啊。
不过这一波下来,确实收了不少粮食,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反应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好像被人压下来了一样。
“你个老家伙怎么来了,不是躺在家享福么?”朱厚熜正在看书呢,就听到下面的人来禀报说杨廷和求见,这老家伙自从上次被严嵩坑了一波之后就回家休息了,也不问事,基本上什么事都交给严嵩了,一副半退隐的状态,姿态做的那是非常的足啊。
“唉,如今大明朝闹成这样,老臣哪里还能睡得着啊,陛下不觉得太过分了么?”杨廷和叹了一口气,这事闹的,如果说之前还有点道理可讲,这次真有点突破底线了,哪有这么玩的,直接上手前,你让人家怎么想,这不是逼反么。
“过分?不过分啊,朕觉得挺好的,反正他们手里有粮食,朕高价买入让他们赚钱还不好么。”朱厚熜不在意,就是要把他们给惹急了,不惹急了让他们跳出来,未来都没有多少清算的机会,现在闹腾的越狠,自己秋后算账就越痛快。
“但是陛下这样的行为,相当于和所有的士人决裂啊。”看到陛下这个态度,杨廷和感觉很无奈啊,陛下真的是肆无忌惮啊,就拿下面的那些人当猴耍,一点也不顾及双方之间的潜规则,肆无忌惮的试探底线。
或许陛下现在看似占尽优势,但只是下面的那些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一旦反应过来,陛下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啊。
双方怎么闹腾其实他不想管也懒得管,但是陛下这样太冒失了,大明必将动荡不安,完全可以温水煮青蛙,没必要这么急的。
“决裂?他们也配?你觉得朕会怕他们么,别说他们不闹事,朕就想让他们闹事呢,下面朕撒了十二万的军队,不怕他们不闹事,就怕他们什么都不干,那朕的十二万军队不就浪费了?”
朱厚熜冷笑,是他想做的这么绝的么,要是那些家伙老实一点,现在戚景通那边就可以有二十万大军,完全不虚好吧,还不是这些家伙,他留这一半的兵力是镇压谁的,还不清楚么?
“陛下这又是何苦呢,难道陛下就认定了戚景通的那十二万人能赢?如果输了,陛下可想过后果?”杨廷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在他看来,这样也不能说不行,成王败寇,在主弱臣强的时候,皇权是被压的很惨的,现在陛下起来了,想做什么其实无可厚非,但是现在外面正在打仗啊。
首先要做的难道不是安抚国内不安分的势力,先集中力量把外面的那一仗打赢再说么,现在战报不断传来,处于劣势不说,陛下还闹这样,这是置整个国家于不顾啊。
“后果?无非是长驱直入罢了,但是介夫啊,你真的觉得朕退让是有用的么,你以为朕不想将这十二万大军派往前线么,你信不信,就算朕什么都不做,只要这十二万大军一走,马上天下乱象四起,起码现在,朕可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敢动么,他们不敢动,与其被他们背后捅刀子,还不如这样挺好的。”
办法就是这么个办法,其实朱厚熜的做法可能更好一些,但是杨廷和怕输,或许这也是历朝历代留下来的一种潜规则吧,一旦有外敌入侵,皇帝对大臣妥协,大臣捐款捐物,算是一种默契了。
只是朱厚熜完全不需要这种默契,被动的团结根本无用,他只需要被人屈服于他就行了,戚景通那里肯定是没问题的,真当杨慎是吃干饭的啊,戚景通那的弹药,被说对方只有十万了,二十万他也不怂好吧,可以说双方都未尽全力。
鞑靼全部兵力拿出来其实三十万不止,朱厚熜也不想全灭,这都是人口资源青壮劳力,真要损失太多他会心疼的,未来挖矿挖煤的工作总是要有人做的吧,朱厚熜早就盯上了,这也算是为大明数十年的苦难做一个了断了。
“陛下完全可以在抵御了外敌之后再做这些事情嘛,而且陛下将军队都派出去了,一旦京城发生什么,根本来不及回防啊。”杨廷和还想再劝两句,这不是胡闹么,万一有人举起反旗,那可就是内忧外患了,最重要的是,戚景通那边好像还打不过的样子。
“这你就别管了,你以为杨慎花了朕这么多钱是白花的么,你以为锦衣卫是吃白饭的么,别说城里还有将近五万的军队了,就算一个都没有,朕也不怕,只要朕在这里,这北京城就翻不了天。”朱厚熜直勾勾的望着杨廷和。
杨廷和的能力是有的,但他老了,思想已经明显的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所以他只能换掉,换一个能跟上自己脚步的,杨廷和不能说不好,只能说现在的他,已经变得不是很合适了。
“唉,陛下既然这么说,老臣也不好说些什么,老臣希望可以辞去内阁首辅的职务致仕还乡。”杨廷和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但是和他也没有关系了,他有管不了,陛下不听他的又能怎么办呢。
早就该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他更不上这位陛下的想法,在他看来,陛下的绝大部分的做法在他看来都是不可取的,但是他的建议陛下根本不听,而且最后陛下都得到了实际的好处。
虽然在他看来很多事情都是有隐患的,但是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陛下信心满满的抽调身边的军队,儿子究竟干什么能花掉这么多钱,这些他都不知道,陛下也不会跟他说的。
既然陛下有信心,那他又能说什么呢,就这样吧,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彻底辞官,天下终究还是陛下的,陛下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就是了,他回家好好休息,养养花熘熘鸟不好么?
“也行,那你就先回去吧,朕一会就给你补道圣旨。”朱厚熜也没有太过犹豫也就同意了,这段时间都是严嵩接手的,其实干的也不错,所以杨廷和走了倒也无妨。
最重要的是,看在杨慎的面子上,朱厚熜还是给予了他一丝体面的,在之前的事情上杨廷和回避了,甚至间接的帮了他,在那些人眼里是算不得好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意请辞,也算是保住了他的‘清誉’吧,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了,临了临了还顶着个骂名,多不好啊。
朱厚熜她自己不在乎,别人也不知道杨慎,谷大用和严嵩就更不在乎了,但是杨廷和在乎啊,他在官场大拼了大半辈子了,之前做过什么朱厚熜不管,反正他登记之后,杨廷和没有给他使过太大的绊子,当然了,更多的还是看在杨慎的面子上。
这时候退下也算是全了他的名声吧,老了老了在被人骂,想想也怪可怜的。
“多谢陛下。”杨廷和不免还是有些伤感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次不是陛下放弃了他,终究是他退缩了,或者说是他跟不上陛下的想法了。
“免了免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杨慎的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个时候退下朕不怪你,但是之后你也要摆正自己的态度,历史的车轮实在不断前进的,朕不要求你推动它的进步,但是也希望你不要成为它的绊脚石,否则只会被无情的碾过。”
朱厚熜知道杨廷和是个聪明人,但是有时候身不由己啊,朱厚熜就是要告诉他,要是你挡路了,别管是否身不由己,该死的一个都别想跑。
杨廷和笑了笑但是也没有说话,他的政治生涯算是落幕了,他肯定不会让儿子难做的,他也知道这是陛下对儿子的爱护,心里知道就行了。
“行了,就这样吧,赏赐的事情等会找吕芳吧,毕竟也干了这么多年了,今天就在功力吃一点吧,话说朕也好久没和你吃饭了。”朱厚熜笑了笑,确实好久了,后面杨廷和不挑事他还不怎么习惯呢。
“草民叩谢陛下。”杨廷和由衷的笑了,彷佛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感觉格外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