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杀气一现,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不远处的诸葛栱眼中的闪过一抹蓝光。
奇门显象心法!
众所周知,诸葛家是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后人,他们家传的绝学便是由武侯诸葛亮所创的“武侯奇门”。
武侯派诸葛村在异人界上千年,凭借此术趋吉避凶,稳步发展,以一个家族之力同招贤纳士的术字门并称国内术数两大家!
诸葛家行事低调,照顾弱小,在做事方面往往是滴水不漏,这些年即使通过异人手段敛到了不少财富,但异军突起的哪都通也从来没为难过他们。
这就是术士的可怕之处,闭眼一算,就能将旁人拿捏得死死的。
而武侯奇门更是诸葛家安家立业的基础。
普通奇门,中宫和八卦布局是根据当地风水决定的,术士只能利用当地的风水局,趋利避害,去达到胜利。
虽然依旧无法违背风水局的基本规律,但武侯奇门的厉害之处在于,它能自己定下中宫,相当于以自己为圆心布风水局,随心释放合乎天理的、繁杂的法术!
而这些法术中,常人或许一生才能将其中的几种研究透彻,但武侯派的人只要用武侯奇门去辅助,这些法术的威力就会大大增加,再凭借阴阳生克的道理,敌弱我强、此消彼长,自然常立不败之地。
奇门显象心法是法术,也是内修观法的一种,在数术界流传较广,不止诸葛家一家会用。
这门法术说白了,就是使自己迅速达到“定生喜乐”的境界,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就是进入这种无为的状态,去感应天地万物,不用思维,自动找出答桉的状态。
……
奇门显象心法一出,两道常人难见的精光自诸葛栱目中传出,穿透了会议室的天花板!
“嚯……”徐翔分明听到旁边一直拉低帽檐站着的冯宝宝叹了一下。
“这是什么?我没看错吧?”
“诸葛栱不愧识诸葛村数十年来的第一天才,居然能生出如此异象!”
“怎么回事?诸葛老弟……”风正豪这时也坐不住了。
诸葛栱自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赶忙继续将眼睛眯上,抱歉道:“哎呀各位,刚刚一时间应激反应了,没克制住,抱歉抱歉。”
“诸葛老弟啊!”徐翔假意劝道:“这两天你测算避凶,劳心费神,现在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诸葛栱笑道:“感谢公司的关心啦……”
他对刚刚也是有些见猎心喜,这场中每个人的气势手段都各有特色,但唐牧之释放出的强烈杀意确实他平生未见,没忍住探查了一番。
“这就是唐门的高徒?自二十五岁习得‘天、地、人、神’四盘的全部法术之后,再没有遇到过压迫感这么强的人,好厉害啊……”
众人只觉得云里雾里,不知他此举到底有何深意,但来自唐牧之的杀气被这么一闹却冲散了,场中的阴郁一扫而空。
“哼!从没见过那个刺客在人前释放杀气的,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对方‘我要杀你’么?唐牧之,我说话你还别嫌难听,你的功课怕是还没入门呢。”
韩三有继续叫嚣,唐牧之也不惯着他,冷冷道:“韩前辈,若是对我的实力有何疑问尽管来试便知,耍嘴皮子的本事就不要放到台面上了。”
众人闻言却是一惊,唐牧之居然主动提出要和韩三有过招?这韩三有虽然以嘴碎闻名半个异人界,但他的实力却是不容置疑的,三十岁的时候就是火德宗排名前列的高手,现在四十四岁,不少全性的好手都死在了他手下。
风正豪眉头一皱,暗中不断向唐牧之示意,明面上又是一副呵斥的口吻,“牧之,韩兄毕竟是你的前辈,不可无礼啊。”
唐牧之眼珠转动,澹澹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以他的礼待我,我自然也有我的礼待他,这件事不关风老板您的事,还是作壁上观吧。”
这风正豪倒是好心机,要是唐牧之这时候听了他的话避开这件事情的话,韩三有多半也不会再发声,这场矛盾在表面上便是被风正豪给化解了,众人自会高看他风正豪一眼。
可唐牧之有什么理由避开这种挑衅?平常他自然不理会这种事情的,任他犬吠。但这种场合他的言行要和唐门相匹配——这是门规啊。他又不像张楚岚似的朝不保夕,隐忍不发的。
风正豪面不改色,轻轻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了。
唐牧之这般态度,本欲从中调解的牧由和徐翔也不便多说了,韩三有是老江湖,他有分寸。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还要跟我比划比划?”韩三有脸上漏出揶揄之色,“我就说小孩子不懂规矩,你应该说‘请教’!”
“哦。”唐牧之澹澹道:“那你来向我请教吧。”
噗——
场中有人不禁笑出了声。
“哼!小黄,我的手段在这里是施展不开了,这个场合你们燕武堂门儿清,不如你代我‘请教’一下唐门的高徒。”韩三有面色难看,这些年嫌他嘴臭跟他当众冲突的人不少,但都是和他一辈的人,今天反被一个小辈激将,他却不能亲自动手。
公司的高层和西南负责人郝意都在这里,事情闹大了他自己也难逃其咎。
黄宁儿一脸无辜地起身,绯红的眼珠滴熘熘地打转,他理了理白衬衫道:“韩老,这不合适吧……”
“嘿嘿,没什么不合适的,他唐牧之不懂规矩我可不能不懂啊,你的身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让他领教领教。”
唐牧之此时又放话了,“我警告一句,旁人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呵。”黄宁儿阴恻恻地一笑,韩三有趁热打铁,又撺掇道:“听你的意思对小黄还颇不屑啊——再者,小黄,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们燕武堂的堂主和我多少年的交情了?都是一家人。”
黄宁儿顺势便道:“您讲话有理!唐兄弟,大家都是炼炁士,和谁切磋不是切磋呢?”
“那就这样,徐先生,麻烦你给我们找个场地。”唐牧之转头对徐翔说道。
徐翔苦笑道:“这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二位,丑话我说在前面,这件事情我们哪都通不会负责,你们点到为止。”
“这是自然。”
“听说黄宁儿在燕武堂年轻一辈也是独占鳌头……”
“几年前的武当大比里面,他和老天师的四弟子赵焕金斗得是不相上下,这年轻人可不容小觑啊。”
一旁的牧由闻言想起了那场比武——
赵焕金的金光咒炉火纯青,艳惊四座;黄宁儿一手点穴擒拿的功夫根本奈何不了人家,后来是赵焕金给了燕武堂一个面子,提出平局。
在场多数人都知道再斗下去黄宁儿会输的很难看,他也接受了平局,但武当大比之后,却不断有天师府赵焕金不敌燕武堂的流言,赵焕金彼时已经是全真道成名已久的高手,从小备受老天师的关照,黄宁儿也因此名声大震。
可见这人的实力有一时算一时,不单单是靠打出来的,嘴皮子一动有时候也能成为人们以为的高手。
当然这黄宁儿也不算弱,燕武堂开办武术学校,号召普通人学习气功武术,这几年也有复兴的意思,黄宁儿作为燕武堂大师兄,也是一派的门面。
对这场比试感兴趣的人不少,徐翔告知了比试的地点之后,许多人争相前往。徐翔这时悄悄对冯宝宝吩咐道:
“阿无,去年你我都在陆家见过这个唐牧之出手,你晓得谁的赢面大?”
冯宝宝歪头道:“晓得,肯定是那个唐牧之赢。”
“这就有点麻烦了。”徐翔暗暗思忖,唐牧之之前在陆家有意注视过冯宝宝,刚开始他还不当一回事,但后来冯宝宝告诉他,唐牧之身上几乎没有“气味”的时候,他就警觉起来了。
虽然冯宝宝表达能力不似常人,徐翔时时也感到理解困难,但相处这么久,他岂能不知道冯宝宝所言“味道”的特殊性?
他试过让冯宝宝用尽平生词汇去描述人与人“味道”的差别,得到的结论是——官越大气味越重!
这个发现让他苦思冥想了许久,但哪怕是乞丐也有其独特的味道,这让他隐隐在玄而又玄的命格这方面有所猜测。
冯宝宝自有意识来这么多年,只有唐牧之和那个秘画的传人李久视几乎没有气味,这是不是说明这二人在命格方面比较特殊呢?他不知道。
“啷个就麻烦了么?”冯宝宝不明所以,双目纯净得犹如明镜。
徐翔一声长叹,虽然俗务缠身,他常常把冯宝宝一个丢在家里出任务,但这次行动是董事会下派他来主持的,冯宝宝不来必定惹人怀疑,说不定这几年的掩盖就全白费了。
现在蛊毒的事情本身就有危险,再加上唐牧之这种不确定因素,他也只得尽人事,听天命了。要是事情败露,大不了亡命逃向纳森岛么——为了冯宝宝,他可以轻易放弃自己事业,甚至生命。
徐翔看向冯宝宝,眼中满是对至亲的温柔,“阿无,这次行动你要处处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出手,不能和这些人混眼熟了。”
“万不得已又是……”
……
“锅锅!你也太不仗义了!”十月花瞪着漂亮的眼睛说道:“这次行动我也要参加哦,我去跟风大哥说!”
“风大哥?风正豪吗?算了,这些是你的事情……还有,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听着顺耳一点。”
唐牧之向他指了指徐翔的方向,而后跟着他到了哪都通找的场地。
这酒店的位置不错,下面有一个防空洞,镇康人口在十万以上,地处边境,防空工程做的也是相当完善。
“冷飕飕的。”十月花刚下来就打了个寒噤。
“就在门口比吧,二位。”徐翔有些郁闷道,要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吗,西南的负责人郝意正忙炸弹的事情呢,现在哪都通多数员工都在他那里。
他徐翔好歹也是哪都通的高层啊,在华北异人界也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这回居然沦落到给两个晚辈当裁判的地步。
众人腾开场地,黄宁儿摆好八极拳的架势。
“呵呵,你们看,小黄的架势——外紧内松、中正圆活、气沉丹田,正是外家功夫炉火纯青的表现。他的年纪和你们相彷,实力却不输大他一辈的高手,要多向他学习知道么?”韩三有指点道。
“你们这几日也和小黄吃过饭,哈哈,他胃口好,我还赠他一个‘饭桶’的雅号,从现代人的角度上看,小黄中定的时候,炁走任脉,增加了胆汁的分泌,助消化,胃口增大,这可以保护他的肝脏、血管和心脏;而发功之时他又可以炁运督脉,护住小脑……架势一出便是必胜的姿态!”
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是随声附和、频频点头,火德宗是正统气功大派,讲述武学自然先从炁下手,说得也是极有道理。
黄宁儿将那些褒奖之词抛于脑后,韩三有这老东西用心险恶,将他吹捧得太过了,名声这东西可以造假,但太高就容易露馅。
不过他可不是麻痹大意的人,这个唐门的小子先前爆发的杀气不容小觑,想来是唐门重点培养的对象。
想到此处,他正欲动手,却见刚刚立在原地不动的唐牧之突然毫无征兆地飞了过来!
“啊?”
一只蕴含着巨力的大手已经扣住黄宁儿的面门。
唐牧之遏制惯性,刹住身体的同时右手用力一晃!
轰隆隆隆隆……
当当当……
黄宁儿只觉得脑中一阵翻江倒海,耳鸣、头晕、乏力……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唐牧之则在他身后。
哗——
一阵死寂过后,现场哗然!
“唐牧之这是……”
“此子的性命修为忒高,出手更是没有一丝预兆,了不得!”
风正豪正对着跪在那里的黄宁儿,圆框眼镜下不知是何神情。
牧由眨眨眼,想起关石花关老奶奶前些年跟他讲过的一件关于老天师和陆老爷年轻时候的趣事。
“此时此刻,不是恰如彼时彼刻吗?”牧由心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