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菩提却是彻底的结束了传道。
“金丹大道的所有关隘之处,我已经尽数讲明,日后尔等如有什么不明之处,可以随时前来向我询问。”
某一夜,菩提对着塌前的孙悟空沉声道:“至于讲道么,就到此为止了,以后金丹大道的修持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务必尽心尽力,不枉为师一番传道之念。”
“谨遵师父教诲!”
孙悟空闻言深深一拜,尽管对这像是安排好的命运异常抗拒,但这传道授业之恩却做不得假,他拜的也是真心实意。
“去吧!去吧!好生修持,莫要生了惫懒之心。”
菩提微微一笑,拂尘摆动,一股清风吹过,孙悟空顿时便感到一股轻柔但是绝大之力,在自己身体周遭出现,随即便裹挟着他,冲出了房门,送到了后山。
之后的十年里,孙悟空只是照旧查阅道经典籍,与《大品天仙诀》两相对照,参悟解析。
但他却也不再避讳这被安排的命运,有什么不懂之处便去寻菩提解惑。
......
这一日,孙悟空照例去菩提居所询问修炼至上的疑难之惑,菩提叶不吝指教。
“猴儿,你习得《大品天仙诀》已经十年之久,为何不曾修习,莫不是瞧不上为师的金丹大道么?”
解惑完毕后,菩提一甩拂尘,目光幽幽的叫住了孙悟空。
这十年来,孙悟空所询问的修道之惑一个比一个难,一个比一个深奥,近两年来有些问题甚至已经超出了《大品天仙诀》的范畴。
很显然的,孙悟空已经将这门金丹大道吃得通透,只要他想,以他先天灵猴的根底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修成金丹,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证得天仙道果。
面对如此诱惑,这一心求道长生的猴儿竟然能够忍住,这让菩提感到了一种事态超出掌控焦躁,故而在今日出声询问。
“师父勿怪,弟子一直都在修行啊。”
面对菩提的质问,孙悟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还差一点,我还差一点没有悟透。”
“哦?”
菩提嘴角一扬,问道:“说来听听,为师或许能为你解惑。”
“不知道?”
孙悟空一摊双手,道:“就是不知道还差那一点,无从问起,无从解惑,弟子才会差那一点点。”
“......”
菩提双眼微眯,沉吟了片刻后,展现笑道:“即是如此,我也无法为你解惑,日后逆变不用再来我这,自悟去罢。”
“徒儿遵命。”
孙悟空俯身一般,便离开了菩提的住所。
“好一只猴头,却是小瞧你了。”
菩提看着孙悟空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难明的色彩。
......
自此之后,孙悟空果然再也没有去找过菩提,甚至连藏书阁也再也没有去过,只是呆呆的坐在山门之前,观看日升日落,星月变幻。
一日,两日......
直到三年之后的某一天,充满蓬勃朝气的初阳自地平线上升起,洒下一缕初阳之辉照耀在孙悟空身上的时候,那双呆滞的双眼蓦然出现了一股灵动。
他像是突然打破了某个无形的枷锁一般,突然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神奥境界,似乎与天地融为了一体,成为了天地间的一部分,随着宇宙万道,天地洪荒,一起脉动,一起呼吸。
“成了!”
居所之中,时刻关注着孙悟空的菩提眼前一亮,立即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一把捏碎,将葫芦中盛放的九颗仙气缭绕,灵气充沛的丹丸炼成一股氤氲精华隔空打入了孙悟空的体内。
与此同时,昔日大日如来所留,那一直被孙悟空收在身上金色莲花也随之从孙悟空的袖中飞出,解体成为了一片片充满浩瀚精气的花瓣,与菩提的丹药精华一同融入了孙悟空的体内。
“咦?”
看着那朵解体并融入孙悟空体内的金色莲花,菩提眼眸微微一凝,发现那莲花只是纯粹的天地精气之后,便放下了心来。
“尽做些多余的事情。”
略微不悦的低斥一声,菩提便不再理会,专注的盯着孙悟空的变化。
......
另一边,在吸收了那朵金色莲华之后,沉浸在悟道之中的孙悟空突然感到自己的神魂一阵动荡。
一阵朦胧的辉光之中,孙悟空恍忽之间,似神魂出窍,逆转了无穷时空,来到了一处神山之中。
在这神山之巅,有一尊气机惊天,霸道伟岸的身影盘坐其上,吞吐灵机,演练大道法诀。
“是他!”
在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孙悟空蓦然惊觉,这道身影竟是他时常在梦中所遇到的那尊伟岸身影!
不等孙悟空细想,那尊伟岸的身影已经将面孔转向了他,从双眼中射出两道神光直入他的元神。
轰!
下一刻,画面消散,宛如开天壁地一般的炸响自孙悟空心中升起,紧接着一股强盛的气机自他身上升腾而起,不断的拔高,拔高!
好像一座大山,突然拔地而起,又好像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突然一瞬间,太阳轰然越出了地平线。
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了耀眼的金色神辉,越来越浓,越来越盛,将他完全包裹在内,直到最后,宛若一颗吃剩的骄阳一般,光耀大千,辐射诸天。
“踏破阴阳路,越过生死桥,而今证道果,再非世间人!”
孙悟空长身而起,一步踏出迈入天穹,声音滚滚如雷响彻八方六合,一抹先天之光照耀大千,贯通时空。
“好悟性!好资质!”
看着那盘亘在天穹中心,汲取天地造化,大道洗礼的孙悟空,饶是菩提也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修道数十载,厚积薄发,一朝开悟踏破仙凡之隔,天仙之境,证道不朽金仙,此等资质,放眼如今洪荒无量生灵,也是一等一的绝顶。
甚至,优秀到了让菩提都为之感到微微动摇,生出想要真正的将其当做衣钵传人的想法,不忍单纯的将其视作棋子利用。
“衣钵弟子么......切看的你造化了。”
菩提目光闪动了瞬息,便在心中悄然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在之后的几次选择之中,孙悟空若是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在不影响西游大计的情况下,他决定将其真正的守卫衣钵弟子,细细调教,传承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