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护体保住了她的性命,或者说阳无月就没想杀她,即便如此,还是跌落在了冰冷的湖水之中,一击之下便被震散了护体元气,即便她练就了昊天神辉,体内有神力护体,仍然被震得浑身疼痛。
阳无月散去了神符,冲进了水中,将她捞了出来。
岂料这丫头可不买张,掌心一凝一道恐怖的剑光,硬是冲着阳无月的心脏就捅了进去,奈何她这剑气还没进去便被震碎了。
她借助这股力量冲出了阳无月的怀抱,踉跄的站稳身形,却是坠入了这湖泊之中。
湖底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是阳无月此刻也没有办法凌空而立,被迫落到了岸边。底下开始轰鸣,湖水小腿,一座宏伟的大山拔地而起。。
“魔宗山门?开启了?”远古老的与息,暴涨依山而起,直刺灰暗天穹,哪里还有一道刀痕,那是阳无月方才那一刀,触动了这隐藏的不可知之地的山门之中。
“魔宗山门?”宁缺不由骇然:“这是不可知之地的古老阵法?竟有如此天地神威。”
莫山山摇了摇头:“只是山门外的掩阵,并非本阵,他们的交锋触动了阵法,想不到阳师兄连朱雀都召唤了出来。那朱雀神符,乃是世间第一,惊神阵的核心神符。朱雀只一声啼鸣,便摧毁了道痴万道玄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宁缺却是心中不忿,毕竟这般强大的阳无月都觊觎自家的桑桑,看莫山主这个崇拜的犹如小迷妹一般的姿态,宁缺心想若是他是阳无月,只怕这天下三痴中的奇女子,已经该谈婚论嫁了。可惜他不是阳无月,也没有让书痴佩服不已的符道修为。
“你的小侍女好像情况不太妙,这么强的阵法,她还能活下来嘛?”宁缺似乎是在调侃的说道,毕竟他们都看到了,叶红鱼几乎是被他一招险些打死,即便没死,此刻落入了着阵法之中,也不会好过,单单一个掩阵都强横到了这等地步。
阳无月澹澹道:“她可没那么弱。不过只怕也撑不了太久。”
阳无月大手一挥,一股独特的天地元气,竟是强行轰开了眼前的掩阵,云雾直接散去,显现出了入山门的峡谷。
莫山山微微一怔,目光之中浮现出了狐疑之色,这大阵强很程度,可非一般的神符可比,就算阳无月是神符师,也不该如此轻易的开启阵法才对。
不过她还是快步跟上,湖水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遍布整个湖底的山石,这些石头,大大小小散落在四周,不过显然不是天然就在这里的,而且一踏入这里便有股,难受的气息,就好像被石头压在了胸口,异常的不痛快。
而对这种感觉最为敏锐的反而是莫山山,因为她刚刚受过不平之事,心中又一腔愤满之意。
“这是……块垒?”
“不错!”阳无月微微颔首,也只觉得这些石头堵塞在胸口十分的不舒服:“魔宗不平意,化作阻塞天地的块垒大阵,横亘与天地之间,漠然隔绝了人间与昊天,存乎山中。”
“块垒大阵?”宁缺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石头:“块垒就是石头?不平意?哪里来的不平?”
“魔宗的修行路数,吸纳自然气息于体内,等若在体内再造一个自己的天地,在昊天教义中这是极大的亵渎和不敬,所以才会被世间称之为魔。”阳无月解释道:“实则,初代光明大神官,不过是看清楚了一些事,才在荒原开辟了大明宗。他欲追求真理,反倒举世不容。心中不平意,化为块垒,阻塞沧溟。”
莫山山痴于符道自然也痴于阵法,她感受着这座块垒大阵的神妙,似乎是天地间最为神奇的事情,如今听阳无月所言似乎大有感触:“以湖水静柔之意掩块垒棱角,千倾湖水遮掩心中不平意,掩阵破时,依自然之力引湖水而去,块垒大阵便会重新出现在人世间,水落石出之意。他似乎是在等,天地至理水落石出的一天。阳师兄对吗?”
阳无月笑了笑:“很对!”
“那现在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她的聪慧之意,不觉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她没有像往常一般直接单纯的问了出来。
“我说二位大天才,我是不懂这千倾柔情浇灌了顽石,可我知道这里的确让人不舒服,这块垒大阵如此恐怖,咱们能过去嘛?”宁缺修为尚低,尤其是符道才堪堪入门,自然也没有书痴这一个“痴”字。
“这里似乎被人毁去过!”莫山山诧异道:“何以浇灌心中块垒?何以有如此大的威力,磨平不平之意?除了水的柔情,山山再也想不到别的。可毁去此阵之人,似乎只一击便摧毁了大部分的力量,这块垒大阵比之巅峰尚且不及百分之一。”
“浩浩荡荡横无际涯!”阳无月一步步向前走去,心中那股浑厚浩大好似将天地江海纳入心中的雄浑开怀之一,伴随着他这一声吟咏,向四周滚滚而去“是为,浩然正气!”
“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天地间浩然正气,犹如滚滚浪涛,轰然冲破了这阻路的山石,一往无前。
“浩然……正气!”宁缺终于见识到了,二师兄奉行一生渴求的浩然正气,这一刻激荡而雄浑的剑意撕裂了这大阵。
宁缺曾见二师兄君陌施展浩然气,抬手一剑,便炸了一座雪峰,澎湃浩大,可此刻阳无月给他的感觉却是以一己之力撼动天穹,撼动山岳,撼动了这横亘天地,阻塞沧溟的块垒大阵。
众人抬头看去,那一道红衣狼狈的倒在乱石丛中,全力抵挡着那块垒的威压,此刻阳无月的一道浩然剑气,却是为她解了围。
“是你!”叶红鱼感觉到了那一股强大浩然的气息,压在头顶的顽石轰然破碎,可是她也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叶红鱼!”莫山山连忙冲了过去,在他看来,阳无月与叶红鱼的赌局,与宁缺和隆庆的截然不同。后者是为了争名夺利,而前者的二人,更像是对于自己道路的执着。他们不是敌人,反倒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