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爷说出一番不懂的话来,潘又安又有些懵了。
发现这小厮神情莫名的盯着自己,贾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驾车去,咱们该走了。”
“哦,哦,爷,您可是要打道回府?”
“先去王府路那边看一看成衣商行吧。我答应了史姑姑与她合作开铺子的事情也是该有个着落了。等来日在做蛋糕。”
“好的,爷。”
潘又安应和一声,又有些犹豫的劝谏道:
“爷,您说您一个御笔亲封的四品爵爷,每日不去寻几个亲友自在高乐,却整天琢磨着做庖厨之事,这是不是有些跌份了?”
“你懂什么,我这才叫自得其乐。”
贾蔷发现自己可能对这小厮安排的事情还是少,以至于让他都有闲心来对自己的行为指手画脚,想了想那近在眼前的日子,贾蔷总要为以后早做谋划,便淡声说道:
“既然你有多余的精.力来胡思乱想,不如从明日开始,你就和芸哥儿他们一道同平儿学习阿拉伯数字和新的记账方法吧。”
“爷,可是那个让芸哥儿他们这几日饱受煎熬的新奇课程?”
潘又安有些咋舌,全然没想到自家爷对他这么狠心,让他去感受那种学习的痛苦,以至于他表情都有些懊恼:
“爷,小人蠢笨如牛,到底比不上平儿姑娘,我看您还是别让俺去了。
咱们整个宁国府上下谁不说平儿姑娘是一等一聪明人,任何事情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别说平儿姑娘了,小人便是连芸哥儿、琛哥儿他们几个也比不上,爷让我去读书识字,可不是拿我做耍子么?”
“这么说,你不想升任宁国府的大管家了?”
贾蔷瞥了这个家伙一眼,一句话就拿住了他的命门。
果然,原本还对贾蔷的安排有些不情愿的潘又安听后,立刻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赞道:
“咱就知道爷是个念旧情的主子,怪不得小人这么愿意跟随您。别说去学习那什么阿拉伯伯数字了,便是您让小人赴汤蹈火,小人都绝不皱眉头一下。”
“好了,在我面前耍什么乖,还不赶紧去驱车!”
“哦,哦,爷稍等,小人马上就驾车赶来。”
应了自家主子一句话后,潘又安欢天喜地的去驾车了。这边潘阳楼外主仆详谈甚欢,那牡丹阁中气氛也十分融洽。
见主子将一件心事办成,那丫鬟打扮的侍从上前一步,轻声祝贺道:
“恭喜大人得偿所愿,日后能与赵家小姐长相厮守了。只是此事,是否要和夫人说一声?”
从楼外的那对主仆身上收回视线,钟徽拿着帕子捂住嘴唇咳嗽了一声,才轻声道:
“我已经和婉儿提前知会过此事,她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微微颔首,女侍从继续说道:
“夫人对大人一片真心,自然不会拒绝大人的请求。只是婢子还希望,日后大人能多对夫人多一些关心,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若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那大人为人可就太薄凉了一些。”
瞥了这个从山东滨州收来的心腹一眼,钟徽缓声说道:
“这等事情便不由你操心了。只要你记得你我的交易即可。在你为我效力期间,我会为你报仇雪恨,可你也要将白莲教的一干主谋找出来。”
话锋一转,钟徽询问道:“你说那白莲教圣主一脉的后人已经进入京城了,这可是真的?”
点了点头,这身形窈窕的美貌女子颔首回应道:
“我往常和圣主一脉有过接触,知道当时圣主起事败亡后,将幼子托付给了红莲教母扶养。如今教母在京联络四方使者,以备起事,那小圣主自然也在京中。”
说到这里,女子眸中闪过一抹纠结,最后还是开口提醒,道:
“不过大人别忘了,即便我帮你寻找出红连教母和小圣主,您也答应了我会放她们一码,毕竟我自幼被圣主亲人抚养,与他们一脉关系匪浅。若非为了报仇雪恨,我是断不会出卖他们的。”
品了一口香茗,钟徽轻声说道:
“这你放心,我答应了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我寻他们出来是另有目的。”
见钟徽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轻易开口,这女子也知道想要从这个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口中知道他的谋算怕是有些艰难,只能希望对方能说到做到了。
最后将眸光定在了这份聘礼目录上,转移话题,道:
“贾都尉既然答应了大人之情,那这份礼单咱们还要呈上去么?”
“你说呢?”
钟徽瞥了她一眼,做出了一番指点,这番指点直让这女子听的是目瞪口呆。
而早已离开潘阳楼的贾蔷自不会知道,即便他走后很久,自己依然是这位锦衣卫高官关注的焦点。
去王府路看了几件铺子,打探了一些虚实消息后,贾蔷便打道回府,在路上,还仔细的盘算了一下利用毛绒玩偶赚钱的法子。
有过后世做买卖熏陶,贾蔷自然知道不少生财之法,尤其是在毛绒玩偶“以稀为贵”的情况下,更知道如何才能将它的价值做到最大化。
他要考虑的是如何结合大周实情,与后世的买卖之法做结合,从而让毛绒玩偶“一.鸣惊人”,成为宁国府的一大吸金利器。
上次平儿说的那些话他看似没有在意,实则也听到了心底。
和荣国府面临的窘境一般,宁国府同样面临雪灾之后,进项暴减的尴尬局面。虽说宁国府的主子目前还不多,花销也不如荣国府大,
可先前有老太爷、珍老爷耗费十数万两银子打造“会芳园”,又有为他筹备婚礼,修建宁国府两件大事,已经让府上的内帑消减不少,若是再不增加收入,怕是要落得个和荣国府一般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境地。
那他还如何做他的闲散爵爷,过这般体面生活?
所以,为了史湘云,也为了自己,贾蔷不得不将如何利用毛绒玩偶的生财之法尽数想的周全,再誊写下来。
当他在与西府的公子、小姐们再聚首时,将这份文书交给史湘云后,这丫头还没细看说些好赖话,便当先惹来了一人的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