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升伸手拔下葫塞,一股浓郁之极的酒香瞬间散发出来,转眼间弥漫整座仙馐坊。
“咦,好香啊!”
“哪里来的酒香?馋死人了!”
霎时间,仙馐坊的食客耸着鼻子,闻着酒味,视线纷纷投向赵升这里。
赵升对周围异状,熟视无睹。
他拿起葫芦灌了一口酒,接着夹起一块熊肉,放进嘴里,不紧不慢的咀嚼着。
咽下去后,喝一口酒,再吃一块肉。
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肉的吃着,看着吃的不快,就一个字,美得很!
这酒实在太香了!
有食客忍不住上前询问,酒是哪里买的?
赵升笑笑,只说自家酿的,不卖。
半个时辰后,赵升结完账,转身离开了仙馐坊。
转过天,他又出现在仙馐坊。
如此二三,半个月时间过去了。
然而,赵升要钓的鱼仍然没有出现。
不过,他不急,时间有的是!
如此又过了几天。
这天,赵升饭吃到一半,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好香的酒气啊!”
赵升听见这个声音,心里一喜,暗道:“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宽体胖,面带福相,眉毛却是吊八眉的中年人,忽然飞上二楼,落到赵升桌前。
接着,这人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同时赞叹道:“好香的酒啊!”
说完,他脸色一整,“这位道友请见谅,在下周中煜,敢问道友高姓大名?”
“赵至秦!”
赵升面色冷澹,说完名字后,反问道:“周道友,你不请自来,未免唐突!”
说完,赵升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凌厉气势,灵力神识齐出,轰然压向对方。
周中煜心里一震,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这回撞铁板上了。对方竟然也是筑基修士,而且修为远比他高。
他赶紧站起来,稽首行礼,向赵升道歉,“请前辈见谅,晚辈这次冒昧了!”
赵升收起气势,语气澹然道:“坐下吧!你也好酒?”
周中煜小心坐下,厚着脸皮道:“不瞒前辈,晚辈没什么癖好,单爱一个酒字。刚才我也是被前辈的美酒吸引,这才唐突冒昧了!”
“好酒,好啊!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看在你也好酒的份上,这半葫琥珀香就赏你了。”
赵升话说完,手上一推,白玉葫芦划过桌面,稳稳落到周中煜面前。
周中煜迫不及待的拿起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酒。
哇!
一口酒下肚,他只觉异香扑鼻,口津生香。一股清凌凌如水似的灵气从胃部扩散至全身,刹那间浑身毛孔通透,体内灵力旋涡骤然加快了三分。
“好酒!”
周中煜连声赞道:“仙馐美酒郁芬芳,玉葫盛来琥珀香!”
听的这声赞叹,赵升原本冷澹的面容,忽然多了几分笑意,笑意中更浮现出一丝傲意。
周中煜察言观色,见赵升这幅神情,心里暗喜,连忙问:“敢问前辈,这酒可是出自您之手!”
“不错!这琥珀香是我闲暇之余,随手酿得一点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话虽这么说,赵升脸上的自傲之意更加明显。
周中煜见状,又是连声赞叹。
赵升脸色越发和蔼,对周中煜的态度更加亲近。
又因为有“酒友”的共同身份,两人越说越投机。后来更定下以酒会友的约定。
接下来一个月里,赵升和周中煜两人连续聚会七八次,每次都拿出各种灵酒,彼此品尝。
周中煜背靠周家,灵酒众多。赵升比不过他,但也有自己的杀手锏,他会“酿”酒,而且灵酒花样繁多,色香味俱全,层次感十足。
他酿酒的诀窍就在于“混”和“调”,这都得益于他的灵嗅天赋。
经过多次品酒斗酒,这一来二去的,赵升和周中煜两人的交情就此结下了。
两人熟悉后,赵升对自己的身份也不隐瞒,他赵至秦出身散修,后来拜入归元宗,最近被派来天荒,主持风羽堂。
周中煜见赵升来历“清白”,而且修为更高达筑基六层。
再加上又同样嗜好喝酒。
遇到这种难得的“酒友”,周中煜当然不会放过,于是他有意亲近,企图拉拢赵升。
面对拉拢,赵升会拒绝吗?
拒绝才怪!
于是,两人如梁山伯遇到祝英台,简直一拍即合,很快就结下深厚的交情。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奸情火热!”
不对,应该是“琴瑟友之”。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等到两人成了酒友后,赵升多次有意灌醉周中煜,并多次拿话套他。
周中煜根本想不到有人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周家。
因此,他对赵升没太大防备,酒后说了不少关于周家的“机密”,包括不限于吐槽,某某家主晋升失败了,老祖宗偏心,家主打压他们一支嫡族等等情报。
赵升暗暗将这些记在心中,然后一边借着周中煜的关系,结交周家其他筑基,一边默默潜伏于暗处,等待时机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十余年。
……
天荒一年只有两个季节,雨季和旱季。
旱季来临,汹涌的“黑沙暴”从死亡荒漠掀起,在这片广袤的戈壁地上肆虐,从北到南,从白天到黑夜,永不停歇。
但它终究还有一个强弱极限,往往一波黑沙暴潮头过去,沙暴势头会减弱不少。
而这时,一些运输商队便根据这一点,冒险穿过肆虐的沙暴区域,进入被隔绝的绿洲。
必须要说,一般情况下,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暴利也往往因此而生!
这时,漫天风沙中便有一个灰黑色的梭状飞舟,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
飞舟上的人已经非常习惯于这种冒险行为,此时距离月亮泉绿洲还有三百里。他们各自调息,准备迎接最后一段旅程。
飞舟体积不大,里面坐着三个人,高踞主座的那位长着一双吊八眉,十分富态。
“一切正常!风力正在减弱!”
“注意观察周围动静,另外,不要偏离方向。飞舟保持速度!”
“是!煜伯”
观测的修士也很沉稳,只应了一声,但紧接着,他勐地一仰头,嗓音异常惊恐,显得荒腔走板,也不是惊惧还是兴奋:
“那……那是什么啊!”
主座上,周中煜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听到那人惊呼,心里一惊,身形一闪,陡然出现在那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