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巍似乎酒量不济,三杯下肚就喝高了,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他抄起桌上酒壶,晃晃悠悠的起身,向身后那桌走去。
那桌上坐了三人,两男一女,看上去都在三十岁年纪。
闫巍把酒壶“哐当”一声,往桌上一墩,喝道:“几位道友,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那两个朋友不陪我喝,不如你们陪我喝,他奶奶的,这酒真是不错,要多多的喝!”
那三人本来也喝了酒,尤其两名男子,均是喝了一壶还多,见突然冒出来一个不速之客,说话还如此的不客气,顿时火往上冒。
一人道:“哪儿来的醉鬼,哪儿来的滚哪去,爷爷没功夫陪你扯淡!”
另一人客气很多,道:“这位道友,你喝多了,快回去休息吧,或者催动灵力将酒劲逼出来,不要找麻烦。”
沐青桌上的老刘也发觉闫巍有些不对头,就想过去将他拉回来,却被沐青一把拉住,道:“刘老,别管他,他就是个酒疯子。”
老刘刚想说一句,“此地不可胡来”,就听身后“嘭”的一声,闫巍骂道:“你奶奶的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不陪老子喝,就别喝了!”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张长桌被闫巍一脚踹飞,酒水和饭菜撒了那三人满身满脸。
行了,也不用老刘过去解劝了,这场大戏已经开幕,收不住了。
那三人顿时火冒三丈,任谁也受不了如此的欺辱,那女子还想拉住那名男子,而那男子已经一拳向闫巍轰了过去。
“嘭”的一声,闫巍被打的倒飞而出,身子砸在另一张桌上,顿时弄得满身的饭菜汤汁,外加酒水。
这下,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发生了什么事。
闫巍一个鲤鱼打挺,站到桌上,一抖手,两柄巨斧就握在手中,破口大骂,“敢动手!你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将你劈成三块!”
说罢,挥斧而上,双斧带着两股劲风,就向那名男子劈去。
那男子也不甘示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条鎏金长棍,举棍相应。
周围这十几桌宾客也不吃喝了,纷纷起身,拉开场子,等着看热闹。阁楼前,那些排队敬献贺礼的也停了下来,向这边张望。
祝银豹和祝琼林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突然打了起来。祝银豹想上前过问,可是,今日日子特殊,面对整个丰州的修士,如果处理不当,就会给人留下笑柄。
他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对身后一名弟子低语道,你去看看,为何发生争斗,尽量劝解开。
那名弟子领命去了。
这边,闫巍和那名男子已经打做一团,棍斧交击之声不绝与耳。
那些围观的修士有灵动期的,也有灵晶期的,不过,谁也没有上来解劝的意思,加上今天这点酒劲,一个个的还在煽风点火。
就听有人喊道:“那位用双斧的道友,好霸道的力气啊,我看好你!”
又有人道:“用棍的兄弟,一寸长一寸强,不要力敌,以书法取胜,我看好你!”
玉坤在一旁跟着叫好,“再加把劲,他快不行了,左边,右边,下边,下边砍三段!”
更是有好事者现场开盘,赌二人输赢。
这男子也是灵动后期修为,论力气却不是闫巍的对手,渐渐落了下风,只见他猛然催动一个法决,全身金光闪动,在颈、胸、肩、腰、腿等处凝聚出一幅透明的金色铠甲。
“金甲术!”
立时有人喊出了这道书法的名字。
又一人道:“你懂什么,这是御甲术,此人应该是卸甲门的,这是他们独有的秘术。”
一般来说,以灵力凝形必须要到了灵晶期才行,但是这种名叫御甲术的金系功法特殊就特殊在这里,灵动期修士就可在身躯表面凝出一幅灵力化甲,就如沐青的土甲术一般。
看这金甲覆盖的范围,此人的御甲术修炼已有小成。
闫巍却不管什么金甲银甲,照样抡斧子便砍。
老刘一脸的悲催的看向沐青,心道:你这都交的什么朋友啊!怎么如此的不堪,如此的没溜,如此的不知体统,等一会祝家人来了,我们玉箫门可要和这两人撇清关系,不要被连累了。
那名玄火门的弟子飞奔而来,还没挤到近前,就听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原来,当闫巍一斧子砍在那男子大腿金甲上时,随着一阵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那男子全身的金甲竟然瞬间消失不见。斧子虽然被挡了一下,还是砍在了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沟。
那男子吃痛,噗通一声坐倒在地,长棍镗啷啷落地,转瞬间面色骤变,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我,我的灵力,怎么调动不起来了!”
闫巍偷偷瞄了沐青一眼,突然双手一撒,斧子落地,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骂道:“他奶奶的,我的灵力也调动不起来了!”
这下,把围观的众人都看愣了。刚才明明还打的风生水起,怎么这两人都说灵力无法调动?
闫巍这演技,是经过玉坤和沐青二人手把手教了整整三天的。
只见他突然坐倒在地,手捂丹田,张着大嘴,似乎是呼吸困难,好一会儿,无比愤恨的吐出四个字来——“酒里有毒!”
这句“酒里有毒”喊的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喊出了无比的悲愤与惨痛,就好像小猫的尾巴被门给挤了。
此言一出,果然是振聋发聩,声震全场。
在场的修士们纷纷一边内视,一边催动灵力。
这一催可不得了,修士们只觉得若是微微发力,并无甚异样,但是若是突然间猛催一下,一股无力之感就会从丹田生出,迅速传遍全身经脉,导致全身酸麻,如遭雷击!
“怎么回事?我的灵力也无法调动了!”
“我的也是……”
“我也是……”
“酒里有毒——”
“我只喝了半壶,现在就全身酸软!”
“我都喝了两坛了,这下完了!”
不单是灵动期的修士,就连灵晶期,一个个也是面色煞白,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更有胆小者,立刻放出飞行法器,想要仓惶而逃。当然,他也不知道为何要逃,反正是先逃再说。可是,一催灵力,竟然连飞行法器也无法操控,在空中滴溜溜打转,紧接着就摔了下来。
一名灵晶期的汉子拍案而起,双目如电,盯着祝银豹道:“祝道友,这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闫巍喊“酒里有毒”的一刻,祝银豹和祝琼林也是连忙催动灵力来试,果然发现自己已经中毒,不由也是心头大骇。
等听那男子发问,祝银豹第一个反应是:今日怕是有人做了局,挖了坑,要借此机会除掉祝家和玄火门,最有可能是谁呢?自然是七焰门!
想到此处,后背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他也不理男子发问,转身就向阁楼中跑去。
……
阁楼之中布置了隔音法阵,以免外面的喧闹影响到火祝两家人的谈话,所以,两宗的核心长老、直系亲属凑成的这十桌人并没有发现院内的异变,正在推杯换盏。
祝家喝的是喜酒,火家喝的却是闷酒。
喜酒喝的痛快,闷酒喝的憋屈。
看着祝金虎那一脸的得意,火烈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偏偏这面子还是得要,礼数上还得过的去,酒自然还是要喝。
于是,火烈提议,今日喝酒,谁都不许以灵力逼出酒力,就是实打实的真喝。他打定了一个心思:你们不是牛吗?不是狂吗?老子先在酒桌上干翻你!
于是乎,这场喜酒变成了斗酒,男女老少都参与其中,喝光的酒坛子已经摞的老高,双方不分胜负,战的正酣。
等祝银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祝金虎双眼迷离,一把搂住祝银豹,使劲把他按在桌上,醉醺醺的道:“老二,你……你来的正好,陪火兄……火兄喝上三大碗……我们祝……祝家男儿,怎会喝不过他火家!”
祝银豹本想把祝金虎拉到一旁,偷偷相告,怎奈祝金虎就是不让他开口,非要连喝三碗,才能发言,说这是规矩。
祝银豹实在没了办法,把面前酒桌一脚踹飞,怒喝道:“别喝了!酒里有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