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街,洛阳汤池。
这一回,没看见大老板李洛阳再亲力亲为下场干活,而是在指挥旁人。
瞧见姜佑到访,李洛阳笑脸迎上前,不过李洛阳这一双绿豆小眼,一笑就成了两道缝,着实不太好看。
“你怎么来了?”李洛阳问。
姜佑到访,大多是晚上,那时他忙完巽山书院各项事宜,才会抽空到汤池来看看,提几条中肯建议。
“自然是有正事。”姜佑勾搭上李洛阳的肩,二人一起上了二楼娱乐房。
拖鞋在榻上坐下,加炭架壶。
一切都准备齐全,姜佑才准备开口说自己的正事。
“大通街何家酒楼,我准备自己开。”
李洛阳一听,哑然无语,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姜佑嘴里说出的。
“地契拿到了?”
姜佑点点头:“应该拿到了。”
齐师爷和青梧办事,还是值得信任,就是赵二虎去会不会惹出额外的乱子,姜佑拿不准。
李洛阳捏着下巴,神色迟疑:“何家小气,睚眦必报,不肯吃亏。何济为了区区二十两,就敢雇黑手打砸,他爹何老爷不遑多让,你这回平白无故勒索了人家一间酒楼,何老爷可不会善罢甘休。”
何老爷的为人,李洛阳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老爹和何老爷多有生意上的往来,自己老爹这么多年可没在那个吝啬鬼手上占到半点便宜。
更何况姜佑这个生意雏儿!
“那是以前,我背靠上将军府,他一个商人,不会硬着头皮跟我死磕到底吧!”
姜佑想好了,酒楼非拿下不可,那可是大通街的酒楼,寸金寸土的地段,不好好利用就白瞎了。
再者,姜佑也想赚一笔大钱,洛阳汤池盈利有限,过了冬日盈利就会直线下降,不如酒楼终年红火,而且何家酒楼位于大通街,那赚钱岂不是轻轻松松。
这小***活就有奔头了呀!
李洛阳心中回味姜佑刚才说的话,一想也是,就算你何吝啬再耍手段,把别人治的死死的,人家上将军府可不惯着你的小手段,直接派兵士碾压过去。
看你何府的骨头硬,还是人家兵士的刀剑快。
想到这,李洛阳点点头,觉得方法可行。
“算我一个。”李洛阳抬手示意自己入伙。
“七三分成!”
“你三我七?”
姜佑恨不得拿茶杯砸过去,这李洛阳一涉及钱,就抠的简直无法言语形容。
“哎,我想起一个人,可以推荐给你。”李洛阳笑笑,将煮沸的茶水倒入杯子中。
“谁?”
“朱乐天,我把兄弟!”
李洛阳有自己的私心,既然上一回干爹说了,那自己再怎么着也得拉兄弟一把。
“把兄弟?你还说何济是你朋友呢?这个年代,兄弟最不靠谱。”姜佑无力吐槽。
有了利益纠纷,亲兄弟都能变成仇人,更别说这种把兄弟的关系。
再者前面还有个何济例子,他还是李洛阳的朋友兼嫖友呢,不照样为了二十两去坑李洛阳。
李洛阳摆摆手:“他不一样,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这人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喜欢显摆!”
“那更不能要了,我开酒楼招个爱显摆的合伙人,这不是树大招风吗?”说什么,姜佑也不同意朱乐天入伙。
“他家专攻酒楼,可以提供便利。”
“成交!”姜佑改口极快。
李洛阳一时愣住,茶还烫到了嘴。
搞定酒楼合伙,接下来的任务还是要放到洛阳汤池上边。
“取消二楼优惠卷,继续加大一楼优惠力度,那个瞎子老许咱就不请了。”李洛阳喝茶,说自己这些天的见解。
姜佑听着,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不同意见:“瞎子老许为何不请了?那些香艳故事不好听吗?”
李洛阳贱兮兮地一笑,顺势躺在榻上,翘起二郎腿,头枕胳膊,说道:“没人来听呀,人家来泡澡只是图个放松,你非要给人家讲一段香艳故事,人家出门就拐进青楼,白白便宜了那些出来卖的。”
这等利人不利己的东西,李洛阳觉得没必要再存在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引进几个姑娘,陪……”
“不行,绝对不行。”姜佑义正言辞,出言打断。
李洛阳哑口,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有钱不赚!”
“黄赌毒,我绝对不碰。”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好青年姜佑,还无法接受在这个时代司空见惯的事情。
“那也成,我叫程兆在汤池后边开间青楼。”
姜佑无言,算是默认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时代有人能接受,大好的赚钱机会,李洛阳不会放弃,所以准备叫程兆在汤池后边开间青楼,合理地利用客源。
“青楼你入伙不?”李洛阳又问。
姜佑摇摇头:“不入了,你们干吧,我还是不太习惯。”
李洛阳看姜佑这样,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原来姜聪明也有弱点。
弱点就是女人!
再寒暄几句,李洛阳准备带姜佑去接触朱乐天,酒楼生意宜早不宜迟,该是让两位大股东早日接触地为好。
可姜佑提议先去大通街何家酒楼瞧瞧,看何家酒楼往常卖的什么菜色。
李洛阳没什么问题,叫了马车载二人去大通街何家酒楼。
马车停在酒楼前,二人下车,发现酒楼已经大变模样,昨晚来还好好的,宾客盈门,现在倒好,酒楼正门紧紧关闭,外边还挂了“暂停营业”的标识。
二人凑近了看,发现里面还有人影晃动,他们搬动桌子椅子去了酒楼后厅。
二人绕了一大圈来到何家酒楼后门,发现这小巷子里塞了不少拉货的马车。
有桌椅板凳,有锅碗瓢盆,还有各种新鲜蔬菜,肉类,更甚至连扫帚都装上不少。
这是要大搬家呀!
想来青梧和齐师爷已经得手,顺利拿到了何家酒楼地契的各项凭证,何家自知被套路,于是搬走酒楼一应物什,什么也不留,要不然就亏到姥姥家了。
“何家的手段,一搬家,二泼脏水,三挤兑。”李洛阳靠在墙上,双臂抱胸,幽幽叹道。
搬家姜佑懂,可这泼脏水,挤兑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