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个断了手指的小太监还蹲在原地之外,其余几个太监纷纷将他围住。
项羽则瞪起眼睛,两手直接将拦得最厉害的二人扔到了一边。
随着砰的一声响,二人落地,直接昏了一半,剩下那几个应该是吓坏了,一时不敢再向前。
赵婴叫住项羽,对赵高道:“我若是能找到我没杀扶苏的证据,陛下能放人吗?”
虽然他此刻被软禁,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气势却丝毫没看出弱势,反而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
赵高眼底现出一丝异常的神色,随后轻轻抬起下巴,道:“那是自然。”
这个项羽太厉害了,他不敢不答应啊。
扶苏都死了,目前一切证据都指向公子婴,他就不信对方还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答应他,也是安抚项羽的意思。
赵婴笑的温润,淡淡道:“好。”
随后,他走到扶苏的尸体旁边。
还要再走近,赵高忽然过来拦住他,眼底现出一丝警惕,“工资养,你想干什么?”
项羽眼睛一蹬,立刻就过去,“公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这个阉人,敢阻拦公子?”
说着,他就一副随时都会出手的动作。
赵高眉头皱了皱,声音低了一度,仍旧面对赵婴,道:“公子婴,奴才答应让您查证据,这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您可不能让项羽胡来啊。”
没办法,跟项羽这种人讲规矩讲不通,他只能找公子婴。
赵婴一笑,对他道:“本公子知道,中书府令大人你过于紧张了,扶苏公子身份贵重,就算死了,也得让他体面些,你看他脸上还有血呢,我给他擦一下。”
按照惯例,扶苏这种身份的人异常死亡,会有仵作来验尸。
即便如今他是害死扶苏的嫌疑人,仵作也是要来验尸的。
但是验出来的结果,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所以在对方的身体被破坏之前,他得留下点东西。
赵高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纠结,有心不让他靠近,但还是惧怕项羽动手,勉强将身子让开了。
赵婴过去,深深地看了扶苏一眼,心底有些苍凉。
按照历史节点,这个时候扶苏还没死呢,没想到这一世他的末日来的这么快。
不过哀叹过后,他眼底也有些释然。
性子软弱,在皇宫里终究是不能长久的,这么干脆的去了,也好……
不过他得让利用他的死来嫁祸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他缓缓伸手,给他整理了下衣裳,然后袖子轻轻拂过他的嘴边,沾染了一丝殷红。
然后,他就倒退了好几步,跟项羽站在一起。
“走吧。”
这回不等赵高开口,他就跟项羽走到旁边的偏殿里。
那个房间一应日常用具都是齐全的,看似他是被人软禁,其实也方便他查找证据。
赵高见他这么容易就去了,眼底现出一丝侥幸,忙安排人在那个偏殿门口守着,自己这才离开。
一会儿要让仵作过来,尽快给出扶苏公子的死因,只要将公子的死跟公子婴联系在一起,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那就能光明正大的处置了他,那公子婴插翅也难飞了。
……
“公子,要不要我去宰了他?”
项羽坐在偏殿的椅子上有些着急,看着门外始终有两个身影晃来晃去,他知道是赵高安排的人,心里更是气的发堵。
但赵婴确实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拿着一本书在软塌上躺着,眼睛半眯着,双脚抬起来放在软塌后面的架子上,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他们在被软禁。
“公子,就外头那几个货色,我一会儿就收拾了,您何必给那个阉人好颜色?”
项羽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急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去。
赵婴叹了口气,合上书微微侧目,“你今天怎么这么吵?”
随后,他没好气的起身。
就在项羽以为他被自己念叨的受不住,要闯出去的时候,对方那双修长的手握住一旁的屏风架子,然后往软塌旁边一拉……
将屏风拉到床边,彻底将自己跟他隔开了。
他双眼瞪得更大了,看着那个屏风上的山水图,半天发不出一个字来。
公子这是怎么了?
虽然很想闯出去,但是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也是干着急。
见赵婴彻底不想理他了,他独自生了半天闷气后,也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将长剑砰一声往地上一顿,然后双手住着剑柄,原地发起呆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百无聊赖的回头,看了看屏风的方向,里头还是没动静。
他很是怀疑,此刻公子正在睡觉。
哼,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睡得着的?
终于,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项羽在打了几个盹后,精神彻底崩溃,他忽的起身,一下子就将屏风给挪到了一边。
“公子!”
赵婴一下子就从软塌上弹跳起身,道:“干什么!”
他这声音有些愤怒,气势凌厉异常,连项羽都镇住了。
看了看他那张要杀人的脸,项羽震惊过后十分不解,道:“公子,咱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如今蒙毅被挡在二道宫门外,蒙恬将军则直接被挡在咸阳城外,咱们联系上他们都难,还不知道……”
这两天宫里突发巨变,咸阳城又何尝安稳,正是公子趁机夺位的时候啊。
“本公子心里有数!你听令就行!”
赵婴都快气死了,刚才正在查阅系统里的毒素成分呢,刚把扶苏嘴角的血里的毒分析出来,就被这个项羽给打断了。
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他又一次怀疑史书上对这个人的介绍。
项羽在又一次被告知对方心中有数的时候,彻底没脾气了。
想到公子之前的本事,想到公子那么多次险中求胜,他这才勉强说服自己,说今天这个局面,公子照样有办法出去。
自我安慰半天,他这才安安静静的在位置上坐好。
只是刚坐定,赵婴就冷声道:“把屏风给本公子扶回来!”
他低眉顺耳的起身,重新将屏风给对方拉好,回到位子上坐了。
跟刚才的急躁样子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