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轴心,龙鲸号就是做的再好,也是一堆废木材和废铁,根本就运转不起来。
他急的很快就穿好衣裳,然后走到安放轴心的地方。
几个看守已经被人用凉水泼醒了,如今正战战兢兢的跪倒地上,看见他过来了,一个个使劲将头往地上磕,恨不得当场用命来谢罪。
赵婴也恨不得踹他们一脚,但是想到能在这么多双眼皮子底下将轴心偷走,一定不是一般人作为,所以也就没有为难这几个看守。
仔细询问了对方经过,看守们只说自己当夜警醒的很,但是后来竟脑子不受控制,眼皮一个劲的往下沉,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婴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被迷香迷晕了吗?
果然是有备而来。
想到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会是谁呢?
项羽也脸色铁青,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为了打造这个龙鲸号,公子比谁都用心,最近熬得人都瘦了一圈了。
居然有人将最关键的轴心偷走了,他若是查出来那人是谁,一定要将他三刀六个洞!
“一定是当初那些散布流言的人!”
项羽气呼呼的说道,然后不等赵婴发话,就道:“我去把他们一个个都拉出审问,就不信找不出来……”
说完,脚步疾步离开。
之前赵婴不愿意跟人计较些流言,所以才没让项羽动用蛮力,但是如今竟然有人胆敢偷自己的轴心,这分明是想毁了他数日的成果,他就顾不得仁慈了。
要说项羽的动作还真快,很快就将十几个男子都绑着带到了江边。
“说!轴心是不是你们偷走的?若是不肯说实话,就把你们一个个都拉到江里去喂鱼!”
项羽目眦欲裂,将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我……我们哪儿有这么大胆子啊……”
“饶命啊,我晚上早早就睡了,根本就没往这边来啊。”
“公子饶命,我们家世代清白,断做不出来这鸡鸣狗盗的事啊!”
众人声声泣血,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能做出偷轴心这种事来的人。
赵婴没有说话,眯着眼睛将众人都看了一个遍。
这里头不光有新征上来的兵士,也有些当地在码头干活的百姓,当然其中不乏一些楚国的遗老遗少们,对大秦的衷心,确实不如大秦本土的兵将们多些。
这一点,在之前他让人动工的时候,从对方传的那些谣言中也能看出一二来。
王翦也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冷哼道:“我可没有项羽这么多功夫,不动大型看来他们是不肯招认了!”
说完,直接将最后说话的那个人踹到在地,大声喝道:“来人!拿刑具来!”
此话一出,当即就有两个人要回去取刑具。
赵婴一见,连忙制止,道:“我要的是轴心,就算屈打成招,没有轴心的下落也是无用。”
说完,他仔细问了事发时这几个人都在干什么,凡是有人能给他们提供不在场证明的,都让回去了,剩下几个只说睡了,却没有人给证明的,便押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等着他继续查问的结果。
赵婴先是从守卫身上查,虽然他们当时都被迷晕了,但是在晕倒之前,或许能想起一些不平常的细节来。
接连问了几天后,赵婴发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人嫌疑最大。
那就是在不远处的军营中住着的扶苏公子。
他放在军中的几个眼线,都说丢轴心的那天晚上,扶苏曾带着几个心腹离开大营,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回去。
只是,几个眼线都没看见扶苏将轴心带回,当天他以心情不好需要散步为由出去后,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他的心腹也只是带着佩剑。
轴心这么大的东西,他们没看见。
没有证物,就算眼线们说得再清楚,赵婴也不能当场就过去拿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大秦的公子。
……
扶苏的军帐中,他正托着腮,坐在桌子后头出神。
“你说,我把赢婴的这东西拿来,这行为,是不是有些……粗鄙?”
他一向守旧,对于仁义礼智信之类的东西最是看重,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被逼到要去做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回想当时那晚的经历,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这轴心,当晚他没有带回来,也是担心有人看见会生疑。
翌日趁着自己人押送粮草的功夫,将轴心混在粮草车子里带了回来,还被他安排放进了自己的军帐。
就算军中有人丢了东西,也不会搜到他的军帐里来,这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只是,多年来的信仰,让他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有些颠覆感。
他的心腹小厮恭敬站在身边,见主子这样纠结,不由得出声安慰道:“主子,您不用自责,您也是为赢婴公子好,他打造这么一艘大船,目标太大了,还说要让船出航,万一带回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那咱大秦……”
心腹这话一说出,扶苏脸上的愧意果然淡了些。
他笑了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之后他缓缓放下,幽幽道:“是了,我就正是担心这个呢,大秦血统高贵纯正,赢婴要出海的地方野蛮,万一将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带回来,大秦子民的血统被混淆,这将来可是个祸患……”
心腹一见他想通了,也附和着点头,试图让主子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
而且主子的身份特殊,那赢婴公子就算再聪明,想必也不会猜到主子身上来。
就在这时,从外头走进来一个副将。
他脸色有些难看,进门就先给扶苏行了个礼,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心腹小厮,这才道:“扶苏公子,属下觉得,您……此行不妥!”
扶苏一挑眉,眉心微微蹙起,认真看了他一眼。
“章副将何出此言?”
那个叫章仁的叹了口气,认真道:“公子,赢婴公子是一心为大秦好的,您想想他最近做的事,哪一桩不是替大秦的千秋万代着想,您……怎么能坏他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