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吴广等在官路两旁,半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一支队伍缓缓行来。
是蒙恬!
吴广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那一大长串的粮草队伍,就像一桌桌酒肉在跟他招手。
若是有了这些粮草,他们弟兄就是一个月不下山,也能在山上过的逍遥自在的。
“站住!”
他朝周围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喝一声就从隐身的树丛里跳出来,径直拦在了官道中间。
蒙恬一身战衣走在前头,对忽然出现的一群人表现的很是吃惊。
吴广见状,心里越发得意。
他缓缓将粮草数了数,确实五十两马车左右,冷冷说明自己的来意,最后他看着蒙恬,笑道:“蒙将军,本人念你世代忠良,如今只要你看清形式不予抵抗,就留你一条性命!”
说完他顿了顿,仔细观察对方的神色。
其实,他接下来还要动员对方来投靠他,毕竟是名声赫赫的将军啊,自己若是多了他,就等于多了一员虎将,将来跟大秦对抗,就又多了几分胜算。
谁知,那蒙恬居然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个抵抗的动作都没有做,最后试探着问他,“我要是不抵抗,你能放了我这些兄弟不?”
吴广一愣,心里一喜,大手一挥道:“只要你放下粮草,我饶你们不死!”
“那行了。”
蒙恬说完,回身就冲后头吼了几嗓子,带着押送军粮的人直接走了。
蒙恬这么一走,把吴广给整懵圈了,这……
不是他风格啊……
这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披荆斩棘的蒙将军吗?
这还是那个对大秦忠心耿耿的蒙氏家族的后人吗?
怎么五十辆马车的粮草,说不要就不要了?
看着那齐刷刷的粮草大车,吴广心里的喜悦愣是冒不出来,只剩浑身的不自在。
赢得也太顺了些。
这时,他身边一个人上前,警惕的到处看了几眼,才道:“大哥,小心有诈啊。”
吴广这才从高兴中回过神来,开始心生警惕。
由于大伙都觉得这件事奇怪,所以一时谁也没有上前。
下山的时候,吴广带来了自己身边最得利的属下,近百人都守在这队粮草马车周围。
空气有一阵异样的安静,众人仿佛能听见自己呼气的声音,渐渐地,他们心头都蒙上了一丝不安。
明明是胜利的局面,但是这不安的感觉,却在众人的心中无限放大。
后来,连吴广情绪都不太稳定了,他脸上逐渐生出些许汗珠,焦急的看着蒙恬等人跑远的方向。
这是一条官路,他可以确定对方已经跑远了,只是这么久的时间,居然连一个过路的都没有。
他越来越沉不住气,这才挥手叫来几个人,道:“你们过去看看。”
几人得令,小心翼翼往马车那边走去。
到了马车边上,车上的口粮袋子也是真的,马儿停在原地,由于没人赶它们,所以有几匹还走到了路边,悠闲地吃起青草来。
终于,有人抬起手中的刀就往粮草袋子上戳去,里头哗啦啦落下来一些东西,他们直接看愣住了。
“大哥!咱们中计了!这都是些稻糠!”
一个人顿时大声喊叫起来,吴广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阵烦躁,重重的吐了口痰,往马车走去。
抬手一落,手中的长刀劈向马车上的口袋,惊得马儿撩起前蹄就要逃,拽的马车晃悠悠的,将袋子里的稻糠散落了一地。
“妈的!”
吴广气急,一口气戳烂了好几个口袋,剩下的居然连稻糠都没装,反而装了些沙土和木屑之类的破烂。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数百人等了半天,就等来个这?
他看着蒙恬远去的方向,心里无限后悔。
就在犹豫要不要让人追过去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山上的方向下来。
他跌跌撞撞的,像是受了伤,不等赶到吴广的近前,就大声吆喝道:“大哥……不好了……”
一阵山风将他的声音吹散了,只剩一些零散的嘶哑的声音,远远地只能看见他焦急的大喊。
吴广心头一冷,敏感的往自己山寨的方向看去。
不会……还有连环计等着他吧?
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这回可栽到那个什么赢婴公子手中了。
正在烦躁着,那人跌跌撞撞的赶到自己面前了,裤子也不知道被荆棘划得,还是跟人缠斗过,此刻正露着皮肉,那肉皮上还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此刻正往外流血。
“说!”
吴广一看见他这狼狈的样子,心里就无名火起,他记得这个人是自己的哨兵之一,不好好蹲守在自己的哨位上,却下山来找自己,肯定是出事了。
“大哥,咱们山寨……被攻破了……”
那人说完,嘴角狠狠地一咧。
由于今天大哥下山打劫粮草,所以山上的哨兵数量严重不够,他正跟几个哨兵轮着到处巡视时,就见一个缺口处涌上去很多人马,直接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上来的这些人似乎早有打算,快速占领了他们的地方,将几个能打的都绑了,他眼看不好,这才抽了个空子下来报信。
他们占了多年的山寨,就这么被人给一锅端了,心里难受极了,脸色自然也很难看。
谁知,还不等他放纵的表达难过,就被吴广一脚踹到了地上,“混蛋!弟兄们给我冲上去!”
吴广顿时恼怒了,刚才心里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他果然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不,这还是个连环计!
……
山上,赵婴将张良解救了出来,拍着对方的肩膀,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就让人将他好好的请下去,然后开始清点这个山上的余党们。
一个叫陈胜的,是跟吴广最衷心的人,他被抓后,对着赵婴破口大骂。
但很快,就被项羽一巴掌给呼肿了脸。
“老实点!”
项羽将人控制住后,恶狠狠看着对方的眼睛,见他眼中还有些戾气,便冷声道:“怎么?还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