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都知道这个叫项羽的是赢婴公子从外头带回来的人,但都没见过他出手,所以只以为是个身体见状的壮士,却没想到他一生气,会爆发出这么强的气势。
为首的那个都尉脸色抖了抖,强装镇定,对赵婴道:“丞相说了,若是十日内看不到陛下会朝,就定你一个谋反之罪!”
“就是,再怎么说,陛下也是你负责护送出去的。”
“哼,外头都传开了,是你劫持了陛下,若不是看在公子的身份上,您早就被下狱了。”
几人七嘴八舌,虽然被项羽这气势吓住了,但是想到背后还有丞相和阁老们撑腰,所以他们腰杆子也硬了不少。
项羽冷笑,忽然转身往宫门口的辅路旁一个石头柱子走去,单手一劈……
只听得轰隆一声,那柱子直接被劈断了,半截掉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谁要是敢抓公子,就如同此柱!”
项羽一声爆喝,气势如虹。
众人直接吓白了脸。
那柱子全是石头做的,平常人别说用手掌劈断了,就算拿着大锤子也不一定能凿下点碎末来啊,这个项羽……简直不是人。
虽然坏了一根柱子,但那些武官也被震慑住了。
赵婴轻笑着从他们面前走过,淡淡道:“回去给胡亥公子带个话,就说陛下很快就会回来了,他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
……
这天的风波过后,改天上朝时,赵婴才算见识到了文官的厉害。
早朝刚一开始,以李斯为首的一介文官,就开始就赵婴纵容嬴政出宫为由,给他罗列了好几条罪状,大有要将他一举送到大牢里去的架势。
赵婴直听得太阳穴直突突。
心道这些文官的嘴皮子功夫,实在是了得。
还剩几天时间,再找不到嬴政,只怕这些人就要疯了。
这天他吃过饭后,正坐在书房看书,外头忽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主公,找到陛下的行踪了。”
是韩信。
忙让他进来,离开几天的韩信一脸风尘仆仆,眼中神色却很精神。
原来,他们派出去的人发现距离咸阳城几十里的一条河边,有位老渔夫透露过,曾有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曾包过他的一条船,但因对方身上盘缠不够了,所以将身上一块玉佩抵给了自己。
韩信将那块玉佩小心拿出来,道:“我们给了那船夫银子,将这玉佩带回来了。”
赵婴打眼一看,那玉佩质地温润通体盈盈散发着水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确实在嬴政身上见过。
“走!”
他当即将玉佩放好,然后起身出去叫了几个人,稍微打扮一番就出了城。
虽说守城官兵接到过胡亥的指令,不许赢婴公子出城,也将他的画像给各人看过,但赵婴系统里有的是人皮面具,稍微打扮一番,别说他们认不出来,就是赵婴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
赶到韩信说的那个地方,天已经擦黑了。
赵婴顺着那条河边走,赫然看见前头有一艘小船停在岸边。
走近了才发现,那船旁边还坐着个人,正聚精会神的拿着一根鱼竿在钓鱼。
“大伯真是好雅兴。”
赵婴一见那人确实是嬴政,顿时又气又好笑,一时间语气有些嗔怪,径直就过去了。
嬴政显然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河中那鱼钩上了,听见身后有人,本能的一怔,随后才听见这声音有些熟悉,回头看见赵婴,脸色开始不太自然了。
他坐上皇位多年,前半生都在厮杀和算计中度过,出宫后才意识到大千世界的美,居然潇洒放纵了一把,明知道自己消失不见会引起很多乱事,但还是遵从了内心,没有跟秦军的大部队联系。
如今见赵婴满脸不悦,竟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搓了搓手就站了起来,瞥了瞥依旧静谧的河岸,“赢婴,你来了。”
赵婴暗中白了一眼,没好气道:“我要是再不来找大伯,就要被胡亥公子和丞相,以谋反之罪关到大牢里去了。”
“什?”
嬴政一愣,眼神现出茫然的神色。
他本来以为,自己悄悄消失这一举动,会影响跟他出宫的秦军的进度,也知道最为陪驾出宫的赵婴会着急,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如今这件事居然已经传到了朝上。
不过,他瞬间就冷静下来,眼底闪过很多复杂的光,抬眼将赵婴打量了一下。
赵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负气道:“您可把我害惨了。”
他如今是改头换面出来的,刚才过来的时间将人皮面具收好了,所以对方没看见。
但是他只要明天天一亮,到不了早朝上,那些人肯定会知道自己已经悄悄出城。
万一再给他定一个惧罪出逃的罪名,那他可麻烦大了。
嬴政听他一番吐槽,眼底的神色顿时变得深沉起来。
“你是说,如今朝中正在议论立储一事,那大臣们最推崇谁当这个大秦陛下?”
赵婴看着他的眼睛,也不打算瞒他,没好气道:“如今扶苏公子在边关呢,朝中当然是听胡亥公子的多,还有小侄,也被几个人提过。”
他这么坦荡,倒是让嬴政有些意外。
就在赵婴过去要牵他的手,让他跟自己进宫时,嬴政脚步忽然往后退了退,脸上现出一抹倔强。
“朕好不容易出宫玩玩,你别扫兴。”
嬴政脸色不悦,说自己半生戎马半生凄苦,坐上陛下后又被世人称作暴君,虽然一日日睡在龙床上,却没有一晚是舒心的,如今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到那四四方方的宫里去。
赵婴听他这么说,差点将眼睛都瞪出来。
这还是历史上那个杀伐果断的嬴政吗?
他居然会流连山水而舍弃朝事?
心里有些意外,将他的神色仔细看了看,只见对方眸光深沉,多年身居高位,历练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能力,所以他一时居然没看出他真正的用意。
“您要不回去,那我可难做人了。”
赵婴叹气,将自己的处境又说了半天,希望嬴政能连夜就跟自己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