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琅有些狼狈地转过视线, 敢看程榭之,也敢接他的话,只听得见自己突然加重的呼吸声。
偏偏程榭之是惯会得寸进尺的人, 他手指绕上燕琅的头发, 亲密无间的姿态:“陛下?”
他拉长了懒洋洋的语调,满是玩味的笑意, 再近寸贴上燕琅的肌肤。
燕琅忍无可忍, 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 程榭之猝及防被他拉入怀中。这是个危险而亲密的姿势, 同时让程榭之巧妙被禁锢原地挣脱得。程榭之仿佛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慢吞吞地放软了点神情,乖巧地对着燕琅眨眨眼睛,是个示弱的无辜姿态。
燕琅微微嗤笑, 他敢保证只自己稍心软,程榭之马上会顺势溜走。他手掌抵上程榭之易察觉往下弯的腰, 同样无辜地对着怀中青年淡淡笑:“榭之是想知道我准备怎么赔礼道歉吗?”
或许是本体为只猫的缘故,程榭之的骨骼比般人更柔软。见想趁着缝隙折腰逃跑的想法被燕琅戳穿, 程榭之若无其事地坐正开口:“我想知道了。你准备好了我赔礼道歉的时候再说吧。”
是大半的生机都置换了燕琅, 如今无法再维持人形与猫行的相互转化, 程榭之早变回猫咪的模样溜之大吉, 哪里还这里任人宰割的鱼肉。
燕琅却笑了笑:“可是我现可以告诉榭之啊。”
……
系统绝望地捂上了眼睛, 忍心再看宿主自己挖了个坑还主动自己埋了土。同时它有点幸灾乐祸,以宿主还敢取笑它的时候, 它定用这件事来嘲讽宿主!
燕琅的道歉礼物还没有来,长阳侯边的事情先步了结果。羽林卫没有长阳侯府找到唐子衿的下落,却意外搜查长阳侯府的小侯爷几个皇室宗亲交往过密的书信往来,其中用词颇有敬。这足够长阳侯府喝上壶了。
燕琅降了他的爵位, 暂时罢免了他朝中的任职,令他府上闭门思过。这个消息把侯府老夫人吓得晕过去,天差点没醒过来,养了几天终于恢复了点精气神时,小侯爷突然打着冲喜的名义,将养外面宅子的唐子衿娶进了府。
小侯爷为唐子衿改名换姓,只说是平民良家女子,但老夫人见过唐子衿多次,岂有认得之理?下两眼翻晕了过去。老夫人醒来的时候立刻拿了白绫抹脖子,逼迫小侯爷放弃唐子衿。唐子衿大委屈,只觉得颜面无光,也哭哭啼啼说落发为尼。
这下小侯爷焦头烂额,左右为难,整个候府更是鸡飞狗跳。
叶禾月由得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嫁过去。摇摇头,也多加理会,只心意忙起自己经营的绣坊来。
程榭之把这事笑话听,觉得唐子衿可真是个妙人,到哪儿都腥风血雨,偏生全然清白无辜,万般可怜。
系统也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它有些疑惑地对程榭之道:“唐子衿上的气运小消失了,重归天地之前我捕捉到了部分。”
“原来气运也会消失啊。”
系统有点慨。
“唐子衿的气运来自能够庇护的唐国公府,如今树倒猢狲散,没有尊贵的份,自己立起来,还有什么气运?”程榭之倒是点也觉得奇怪,“世间的事情原本是成变的。人的命运气运然也会随之改变。”
系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下个世界跳跃的时空坐标有点远,幸好我们已经收集了少能量。我觉下个世界可能有点特殊,宿主,你尽快做好准备——虽然我知道现您忙着谈恋爱,但我还是提醒您句。”
“如果你能尽快排除故障,我个稍微正常点的份。么我做再多准备也没有用。”程榭之微微笑,说的嘲讽。
系统委委屈屈地滚到角落,再次开始排查原。
程榭之垂眼,腕骨上套着的鲜红珠串如血,鲜艳夺目。他无声地呼口气,还是没有去碰手腕上的珠子。
……
程榭之几乎忘记,他还坑蒙拐骗过来燕琅个道歉礼物的时候,年轻的帝王处理完奏折,突然开口:“我找钦天监算过日子了,下个月初八是十年难得见的大吉日。我们天成婚好好?”
他征询着程榭之的意见。
程榭之见证过少隆重的婚礼现场,但是这是第次轮到他自己。青年几可察地动作僵,随若无其事轻快地回应:“好啊,我都可以。”
他看似意地说着,缓慢攥紧片滑落的衣袖,悄悄拭去手心里的汗珠,表面风轻云淡,放心上般。
燕琅将礼部拟订的大婚流程递他:“我已经去掉了些繁琐的流程,你若是还有喜欢的划掉。”他知道程榭之并是喜欢这些繁琐的礼仪规矩,也将大婚仪式再精简。
礼部从未碰到过皇帝同男子成婚且昭告天下的事情,忙活了三天才终于敲定个大致的流程,尤其是这位帝王特意对礼部尚书强调,他是立,而是成婚。让礼部尚书更是额头抹了把冷汗。
虽然听上去是两个差多的说法,但是从皇帝口中说来,大有文章。让整个礼部都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好程榭之没有什么满意的地方,礼部尚书才勉强放下颗悬着的心。
礼部尚书自然知晓燕琅对这场婚事的看重,杀伐果断的帝王难得朝堂上没有直接将反对娶男的臣子处决,而是采用更加迂回温的手腕,让迂腐的老臣闭嘴。或许是燕琅想他的大婚有任何完满的地方。
也此,少大臣都觉得燕琅程榭之成婚其实反而是件好事。至少程榭之面前,燕琅的脾气闻所未闻地好。阴差阳错地,这桩婚事也反而成为了件可多得的好事。
程榭之接过来扫了眼大致流程,他对古代帝王大婚的仪式完全熟悉,也清楚燕琅精简了什么流程。他镇定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燕琅笑容淡而轻:“我你的赔罪礼物准备好了。”
程榭之闻言,长眉挑,心底根微微绷紧的长弦也稍稍松,重恢复往常的镇定:“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
“今天晚上。”
……
入夜时分,华灯初上。
程榭之摇着柄玉骨扇,燕琅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帝王大婚,普天同庆,帝京个月设宵禁,东西各坊张灯结彩,火树银花,鱼龙游走,彩带丝绦月色下飘扬。
这是盛世的热闹。
程榭之的手腕被人紧紧抓手中,他默认了这个亲密的姿态,从摊子上提起盏花灯看了看:“我的礼物呢?”
枝盛开的桃花从旁边斜斜递过来,花枝摇曳,簇簇地盛开如堆雪。程榭之伸手去接:“已经是春天了,哪儿来的桃花?”
讲究万物自然生长的时代,按理说该现这样枝违背季节规律的桃花。
燕琅故意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话:“从树上摘的。”
“哪儿的树?”两句话间,两人已经走了热闹的人群,来到座石桥边。燕琅低声笑了笑,煌煌明亮的灯火映得他眉眼温柔,他示意程榭之朝河的对岸看过去,树灼灼桃花照水,如烟似梦,远处深沉夜幕上有烟花徒然炸开,五光十色刹滑落,落入树桃花瓣上。
程榭之的神情怔。
系统兴高彩烈地插话:“我知道这颗桃花树是怎么这个季节开花的!”
程榭之笑起来,“笨蛋,闭嘴。”
燕琅牵着他的手走到桃花树下,有年轻男女三三两两围绕树下,将红绸系上桃花树。程榭之知道这是祈求姻缘美满的种祈福方式。
“是道歉礼物。”燕琅凝视着他的侧脸,轻声开口。
“你喜欢桃花,也喜欢热闹。所以我应允他们这里求姻缘。”
“你怎么知道?”程榭之也承认,淡声反问。
“是种直觉。”
程榭之对燕琅的回答置可否,他弯了弯嘴角。他并是将喜恶摆脸上的人,即使是系统也定能立马说清楚他喜欢什么。
“我的确喜欢热闹,过真正喜欢这种花的人是我母亲。”程榭之第次对旁人袒露段遥远到模糊的往事,“年为了庆祝我的生,将我生活的地方已经绝迹的桃花栽培来,作为礼物送我。”
程榭之说着笑了笑,突然插了句并相干的话:“如果我们立场相悖,你会是个有趣的对手。”
“燕琅,你太懂得如何窥探人心了。”程榭之微微叹息,话语中带种无可奈何的觉。
像是即使再愿意,这刻,程榭之也得承认他输了燕琅步。
只能心甘情愿认输。
燕琅拂去落他发上的片粉白花瓣,郑重地低声承诺:“我会与你为敌。榭之。”
他念程榭之名字时总有种温柔缱绻的味道,像是春夜坠落的桃花,柔绮丽的像个梦境。
桃花树上红绸晚风中轻轻晃动,年轻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融化情郎的怀抱中。程榭之抬头凝望着桃花树,粉白花瓣铺开地,被风卷起,他手中的桃花枝安静热闹地尽数绽开,像献全部热情与赤诚。
“可惜我没有红绸。”
他说。
燕琅手腕微动,衣袖下红色缎带闪,正说话,程榭之转过脸来,将手腕上串红色琉璃珠串退了下来,套到燕琅右手手腕上。
“既然没有红绸,用这个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