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榭之:“……你程序该杀毒了,记得把你的黄.色软件都清掉。”
程榭之:不和垃圾系统计较。
既然没有办法在姬琅死后,获取他身上的气运,他就只能遗憾地放弃某些念头,另作打算了。
获取气运的办法,程榭之倒是知道一种比较复杂的——等价交换。某个人让出他所拥有的部分气运,来交换某个心愿的实现。当心愿完成时,气运就会被自动转移。
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却很麻烦,但对于目前的程榭之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心里很快有了计较,再次看向姬琅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一头待宰的肥羊。
姬琅被他不加克制的眼神盯得不由自主挪开视线,好一会程榭之才回过神来似的收回打量的目光,他歪了歪头,对姬琅说:“你快要死了。”
系统:……这话似曾相识?而且宿主这么说一定会被教做人吧。
出乎系统的意料,姬琅只是面上惊讶的表情闪过,随后认可了程榭之对他的判断。
他仿佛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好奇笑道“你连这也能够看出来吗?”
程榭之当然看不出来。
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玉玺化形,又不是什么算命的半仙。
他会知道姬琅快要死了,是因为在时空乱流里偶然看到过他的结局,知道他身中一种无药可医的奇毒,年寿难永,很快就要死了。
不过他不会对姬琅承认这一点:“你身上的毒我有办法可以解。”他扬起的语尾带着一丝.诱哄,“你想和我做笔交易吗?”
“什么交易?”
姬琅问得不动声色。
程榭之旋身坐下,宽大的衣摆回风间卷起,露出他未着鞋袜的一段白皙劲瘦的小腿,漂亮的晃眼。
他屈指撑着下颌,“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是玉玺化形而来,并不是真正的人。我的强弱与王朝的气运息息相关,现在燕朝灭亡,紫微帝星衰弱,我必须从其他地方补充气运才能维持人形活下去。”
他面不改色地飞快给自己编了个理由。
“我有办法为你解毒,但是你要拿出你身上的一部分气运和我做交换。”
姬琅下意识脱口而出:“就像狐狸精吸食.精气?”
程榭之面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像是不知道应不应该为这句话生气,最后化为一声古怪又仿佛含着轻蔑的“呵”。
“你一定要这么想也可以。”程榭之放下支颌的手,“我取走这部分气运之后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影响。”
姬琅身上的气运太过强盛,强盛到即使削减一半,都没有人能够给他造成威胁,何况程榭之也不会取走这么多。
“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给你解毒。”程榭之微微扬起下颌,“反正你解不了毒也是死路一条,死了身上的气运还不知道便宜哪个孤魂野鬼,不如和我做交易。”
姬琅自然知道他说的不假,他身上的毒请过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但他见程榭之扬着下颌骄矜傲慢的模样,忍不住心底生出几分喜爱。
他弯了弯唇,道:“如果你给我解毒,需要多久时间?”
程榭之回答的毫不犹豫:“那当然看你愿意付出的报酬。肯定会在你死之前帮你解毒。”
姬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好,那这桩交易我做了。你想要多少气运?”
程榭之瞥他一眼,眼尾轻挑:“我当然想要全部。但你舍得给吗?”
“你若是想要,也并无不可。”姬琅弯着唇,“我走到今天,靠的从不是虚无缥缈的运道。”
他说话的口吻寻常,却有绝对的自信从话语间流露。
“气运虽然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这种东西少了的话——说不定你今天解完毒,明天就被人一刀砍死了。”程榭之懒洋洋地回他,“气运这东西,有总比没有要好。不过做交易当然要公平,我只要你身上十分之一的气运,而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会在三个月内找到办法给你解开身上的毒。”
姬琅身上的气运满溢出来,程榭之确定自己取走的十分之一,不会对姬琅本人造成任何影响。
这样深厚的气运,可真是让人羡慕。他托着下颌想。
“好。”姬琅对这个交换条件没有异议,就像程榭之说的那样,以他现在的情况,多活一天都不算亏。
“需要写什么文书作为凭证吗?”他又问。
“不用,这种东西写了也只是废纸一张。”程榭之回答道。
系统暗自咋舌:“这个人也太好说话了吧,宿主,他都不问一问你后果居然就同意了这个堪称离谱的交易?”
“没有问题还省得麻烦。”程榭之轻哼一声,心中对姬琅的上道很满意。他一边和系统交流着,一边随意取过姬琅书房里一本书打开摊在自己眼前。
姬琅坐到他往常的位置上开始处理被属下叠成一摞送进来的公文,见程榭之态度肆意自然,修长手指懒洋洋搭在书页上,仿佛读到什么有趣的地方,眉梢眼角染着笑意,他便没有再多留意,低头批改他手头的公文。
实际上程榭之并没有在看他手头的书,他在看系统在时空乱流中收录的信息影响,整段影像都是以穿越成丞相幺女的凤清寒的视角展开,详细记录了她和一个不受宠的诸侯之子司空明遥是怎么相知相爱的过程,其中与姬琅有关的只有短短几个浮光掠影的画面,若不仔细留心观察,肯定不会注意到。
在某一次司空明遥的父王,齐王——他是最早在前朝灭亡后自立为王的,一场生辰大宴时,广邀天下有权有势之辈,姬琅也在其中。此时凤清寒的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已经在天下声名鹊起,姬琅试探过后发现凤清寒的医术不一般,便将她强行带回了自己的地盘,逼迫她为自己解毒。
凤清寒为他诊过脉后,提出只有一味当世珍奇、天下仅有一株的药才能治疗他的毒。
姬琅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终于在三个月后找到了这味药,但是被其他诸侯察觉,中途派人阻拦 ,这株药在两方人马争执过程中不慎掉入山崖,消失无踪。姬琅本就毒入肺腑,这下更是气急攻心,吐血身亡。他死后,他的部下大乱。已经互生情愫的凤清寒和司空明遥便趁机掌控了姬琅剩下的势力,用仁义折服了他们,开启了争夺天下的第一步。
系统跟着他一起看,不禁感叹:“姬琅的运气未免太差了点吧。枉他身上还有那么强的气运。”
“是啊。”程榭之意味深长地评价,“这么强的气运还落得这样的境地,所以光有气运也抵不过有人蓄意谋害啊。”
系统:“???”
系统:我看漏什么关键信息了吗?为什么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他被谁谋害了?
程榭之嗤笑:“难怪你会被帝国那帮人抓到实验室里去。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他将影像往后拨了拨:“看见了吗?这株凤清寒后来用来救命悬一线的司空明遥的药,就是姬琅当初找到的那棵。”
系统做了个数据比较,惊讶地脱口而出:“还真是!”
“知道姬琅要去找这株天下独一无二的药的人,除了他自己的人,不是只有凤清寒自己?所以是谁走漏消息不是很明显?”
程榭之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姬琅没有严苛地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传信给司空明遥很容易。去抢夺那味药的是司空明遥的人。至于姬琅怒急攻心吐血身亡,你今天看他像是那种人吗?”
程榭之说着嘲讽地掀起嘴角,“我倾向于凤清寒在治病时,另外给他下了毒,才导致姬琅身死。他们收拢姬琅的部下时可不像全然无准备的样子。而且身为原本姬琅心腹的那一批人,无论才干多么出众,最后要么就是辞官归隐,要么就是因为各种理由意外身亡。和这对男女任人唯贤的说法可是南辕北辙。”
系统听得目瞪口呆。
“——不过是心虚才不敢用这些人。”
程榭之下结论。
系统:“……姬琅也太惨了吧,那我们……”
“找到那味药就可以了。”程榭之定住某个画面,“药方凤清寒已经写了,这个肯定是正确的,姬琅自己想必也验证过。”
“所以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十分之一的气运。何乐而不为呢?”
系统:除了你真的没有人觉得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它默默想着,却完全不敢对程榭之开口。
正要找个借口溜开的时候,门外响起说话声。
“属下有要事求见。”
姬琅提笔在手中公文上写了个“已阅”,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等一下!
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屋外的属下已经推门进来,与手中闲闲翻过一页史志的程榭之四目相对。
看着坐在姬琅那张往常用来休息的小榻上的昳丽美人,没有读过几句诗文的属下这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词。
——
金屋藏娇。
白日宣.淫。
……他是不是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