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丞上前问道:“请问老师傅,‘龙节堂’是什么意思?”
老者答道:“天气二十四,地气二十四,人气二十四。感应天地人,修炼巫之道。
二十四,在天应二十四节气,在地应二十四山向,在人身应二十四节嵴椎、二十四根肋骨和二十四条经脉……”
陆丞凝神倾听了片刻,心里有不小的触动。
老者言下之意,是说颈椎骨七块,胸椎骨十二块,腰椎骨五块,合起来共二十四块,它正好和二十四节气相对应。这种巧合体现了人为小宇宙、天地为大宇宙之观点。每一块嵴椎骨都对应着一个节气。而且,在二十四节气的那一时刻,就是天地交泰的一瞬间,宇宙中可能发生多种奇妙变化。
整条嵴椎被称作“大龙”,24嵴椎正合二十四节气,因此才有“龙节堂”。
“龙节堂”有一套修炼的功夫,同样需要支付玉币才能学习。
陆丞已经有了《石冢图录》,其中记载的“玄鸟七式”、“凤凰十二式”都是巫王、巫帝级别的心法,所以他暂时不想学“龙节堂”的法诀,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他刚刚支付了不少的玉币,如果再拿出一大笔玉币,有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关注。
因此,他离开巫神殿,返回自己的洞府。
当他走进洞府的时候,青梅笑着迎上来,道:“哥,我把龙皮衣拿给篱菊和炅笙看。他们都说是宝贝。篱菊给的价格更高一些,一件龙皮衣能换3000玉币。”
陆丞有些惊讶:“这么高?原材料螭龙皮,还是从她那儿得到的呢。”
“篱菊说,她当时给我们的螭龙皮虽然晒干了,然而它变得很硬,还带着一种腥臭味。曾经有人试着用兔脑、鼠脑、猪脑来鞣制龙皮,然而最后都失败了。她对您鞣制龙皮的法子很感兴趣。”
陆丞道:“鞣制方法属于不传之秘!”
当初他将龙皮交给苏州皮毛工艺品厂,老师傅陈衡刚开始的时候使用“铬鞣”,然而效果不太好,后来尝试了多种方法,结合醛鞣、油鞣、铝鞣、锆鞣、明矾鞣,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鞣制出来。这套工序太复杂了!
青梅道:“篱菊想把10件龙皮衣都包下来,而且她还能从别的城池收购到类似的龙皮,想交给您鞣制。如果您想要什么稀罕物品,她会尽量帮您弄来。”
陆丞问:“篱菊有那么大能耐吗?”
“她的功力不弱,乃是7阶灵武士。而且,我们狐族相互联结,在各地都有人脉。”
“那倒是不容小觑。”
“哥,这次篱菊给了我三张‘异兽兕’的皮,说它类似于牛皮,但比牛皮坚韧很多倍,跟龙皮一样难以鞣制。另外她还给我一截‘帝俊竹’的竹鞭,说埋在土里长出新竹,斩下一节就能当船用。除此之外,她想给我玉币我没要。”
陆丞赞道:“好!我需要一些熊胆。你请她帮我弄几枚。”
“哥,你要啥样的熊胆?百年以下的熊胆,三百年的熊胆,五百年的熊胆?”
“不需要300年以上,普通的熊胆就行。”
因为这是给凡人治病用的,如果是三百年的熊,大概率已经妖化,它的胆不是凡人能吃的。
此后十几天,陆丞一直待在洞府中。
青梅进进出出,带来了十几枚熊胆。按照她的说法,这些熊胆都很便宜,加在一起用不了200玉币。
转眼到了立春之日。
陆丞前往巫萝的小院,跟着几位师姐和师兄,参加巫堡的年庆宴席。
他第一次走进巫堡,见到很多人。
巫堡不是一栋建筑,而是一座城堡,由石头累积起来,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巫枟大人并没有现身,依附于他的七位大巫都来了。
这七位大巫各自独坐,面前都有一张小桌,彼此距离数尺,看上去并不是很团结,有两位板着脸,有两位皱着眉,还有两位低着头,只有巫萝一人面带笑容。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位小巫,以及两位灵武士到场。至于说那些个先天级别的武士,都只能在别的屋里聚餐。
正中央有一个宽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烤好的妖兽肉。
陆丞领到了一葫芦“三果酒”,又从桌上取了一块约有半斤重的“妖兽肉”,据说是“肥遗”的幼兽。
肥遗是长着一个头两个身子的蛇,在哪里出现那里就会发生大旱灾。
这是一种高阶异兽,长达数十丈,不是普通灵武士能对付的。而这只幼兽是巫枟大人碰巧猎杀的,带回来给众人享用。
陆丞慢慢吃着灵肉,喝着灵酒,眼睛看着那几位大巫。
巫萝“咯咯”笑道:“诸位兄弟,年节已至,你们凑够了符纸、丹药和符箓了吗?”
除了她之外,剩下六位大巫都是男性,这些人面色不渝,看样子没完成任务。
有位须发花白的大巫冷哼道:“怎么?你运气那么好?竟然在短短的一年内,画出两千张符,制作5千张空白符纸,炼成6千颗丹药?”
巫萝笑道:“巫静兄,小妹侥幸完成了!”
“你怎么做到的?”
“咯咯,我得到了巫神赐福!”
“这么说,大人要将一颗灵巫丹,和一颗千年妖丹,一并赏赐于你?”
“这要看大人的心意了。”
另有一人看起来较为年轻,仰头喝了一口酒,望向巫萝冷声道:“我听说灵巫丹能大幅提升功力,最适合灵巫服用。然而对于大巫而言,勉强吃它,却有很大的凶险。巫萝你别高兴太早了。”
巫萝道:“哈哈,巫熊老弟,你在嫉妒我!”
“哼,有啥好嫉妒的。你还没拿到灵巫丹呢。或许大人一不小心,将炼制的灵巫丹都吃光了,到时候你的希望完全落空!”
“哈,真要是那样,大人会有补偿的法子。”
其余几位大巫有的冷眼相看,有的面无表情的喝酒,还有人狂吃妖兽肉。
陆丞的目光看向那些个小巫,所有小巫加起来大约三十几位,看样子每位大巫都收小巫做徒弟,平均每位大巫收四五个弟子。
这些小巫的年龄,绝大多数都在二十岁以上,有的甚至有五六十岁。陆丞在其中算是最年轻的,因此显得颇为惹眼。
他发现有几位大巫锐利的目光时不时的看过来。
按理说,巫萝得益于陆丞的贡献,才凑够了符纸和符箓,这时候应该出来说句话:“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我对这个弟子很满意。”然而她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多看陆丞一样都没有。
陆丞心想:“她不看我就对了,如果多看我两眼,会引起那些大巫的关注,甚至起了害人之心。”
他对于这些大巫心存忌惮。
尽管他真正的实力也属于“大巫级别”,掌握的符文数量不在这些人之下,但他会念的咒语还很少,能画出的符箓也比较少,关键是他的功力不足,还处于先天第三重,而这些人大都在先天五、六重。
他这具身体太年轻了。“巫匡”才十四岁,学习巫法的时间太短,再加上初来乍到,不适合崭露头角,所以并没有在巫神殿试着考“大巫金牌”。
他作为小巫还能得到巫萝的教诲和支持,如果一下子成了大巫,说不定连巫萝也会翻白眼,想发设法打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