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丞一转眼,又看见关桑月,站在数十米外的别墅门口,冲着他挥手。
陆丞觉得有几个月没见她,于是走过去跟她说说话。
“最近还好吗?”
“好啊,进家坐一会儿?”
“不了。就站这儿说几句。”陆丞不想跟她单独相处,瓜田李下,说不清楚。
关桑月莞尔一笑,问道:“你夫人没在家吧?”
陆丞道:“她去学校了。”
“站在这里,冷风嗖嗖,何不进家里来?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哈,我不怕冷,吹吹冷风,头脑更清醒。我想问问你,修炼五气归元诀,有什么进展吗?”
“我自己觉得进步很大。浑身上下暖融融的,四肢的经脉和穴位一跳一跳的,我的力量增加了很多,前两天我去健身房试了试,竟然能举起140公斤的杠铃!把好多人都吓着了!”
“是吗?还有什么表现?”
“我跑步的速度更快了,百米跑进了9秒6!我练的太极桩又名混元桩,在无极桩站立的基础上,腹部内气充盈,配合束肋合腹,小腹的关元、中极二穴共同内敛纳气,冲震命门穴。师傅说我修成了内气,出拳的力度达到‘明劲中期’了。”
“喔,这倒是好事,恭喜恭喜!”
“对了,上周我刚刚参加了云台山太极推手交流大赛,侥幸拿到了一等奖!”
“你才练几年啊?就能拿一等奖?”
“是啊,我也觉得诧异。一等奖有三位,另外两位都练了十几年,一位来自陈家沟,一位是吴氏太极的嫡传,我师傅焦作青教授,乃是杨氏太极的传人之一。你也知道,杨氏太极因为简化之后传播很广,但真正的高手反而不多。”
陆丞隐约听说过,杨氏太极就是杨露禅和他的儿子杨班侯有真功夫,后面很多弟子都只剩下花架子,打起套路来好看,说起来头头是道,真上擂台跟人交手就不行了!
他笑着夸赞关桑月:“你很不错啊,一不留神,竟然成了太极宗师!”
“哪里哪里,还差得很远呢。我从网上看见你夫人的剑舞,静止时姿态沉稳利爽,富有凋塑感;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她是不是有真功夫在身啊?”
“呵呵,剑舞嘛,就是花架子。”陆丞没说实话,因为没必要吓她。
现如今,蒋秋芸已经将肝心脾肺肾修炼了大半,最多再有两年就能跨入先天境界。她现在拳力已经到了暗劲巅峰,双臂合力能举起一千公斤重的杠铃,百米速度不到5秒,不是关桑月可以比拟的。
毕竟蒋秋芸得到了好处太多了,各种灵药补品源源不绝。
拿关桑月和蒋秋芸比,根本就不公平嘛。两人并非站在一条起跑线上。
陆丞还不能点破这一点,否则又要伤害关姑娘的心灵了。
他犹豫片刻,道:“我跟你的关系,介于朋友和师徒之间类,论年龄我不能做你的师傅,但我传授你功法,类似于师兄。”
关桑月轻咬嘴唇,说道:“嗯。”
陆丞道:“我这做师兄的,除了传你一套‘五气归元诀’之外,也未曾送你什么好东西。”
“你给我风行符了。”
“那不算!今天我见你进步明显,不忍心好苗子荒废了,想送你一件礼物,能让你伐毛洗髓,筑就修真的根基。”
“究竟是什么好东西呀?”
陆丞取出三颗扶桑树的桑甚子,道:“这是传说中的仙果,你先吃一颗,还剩下两颗,留着明年和后年吃,你的功力还比较浅,一年只能吃一颗!”
关桑月接过拳头大的黑果子,瞪大眼睛瞧着:“就这么吃?连洗都不洗?”
陆丞道:“用清水冲一下再吃。”
“剩下两颗,怎样保存呢?”
“放冰箱里,或者埋进土里,都行。”
“果子埋进土里?那还怎么吃啊?”
陆丞心道:“它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他把桑甚子给了关桑月,不肯多说,转身便走了。
扶桑木的桑甚子乃是宝物,他手里还有不少颗,足够自己和蒋秋芸吃的了。别人他也不舍得再送。
他之所以将桑甚子送给关桑月,是看这姑娘上进心很强,不忍心看着她在红尘中挣扎,一天天老去化作尘埃。
有了这三颗桑甚子,如果她努力修炼五气归元诀,再加上修炼太极桩,还是有希望迈入先天境界的。一旦成就先天,就有希望突破生死桎梏,不说长生不老,总能多活一个甲子。
一周之后,陆丞拿到了鞣制好的两张白虎皮、20张黑牛皮,还有两件青狼皮制作的大衣,剩下的青狼皮还在鞣制中。
他把一张白虎皮和16张黑牛皮交给蒋秋芸:“这张巨大的白虎皮,跟原来的斑斓虎皮一样,都留着做装饰品;这几张黑牛皮,你看着处理吧,不管是制作皮衣,还是制作皮包,都比普通的牛皮坚韧,一辈子用不坏。”
剩下一张白虎皮,被他收入玉指环。四张黑牛皮,其中的两张缝在一起,制成了牛皮帐篷,另外两张则收入玉指环备用。
陆丞还去街上逛了逛,买了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比如说手工竹编的斗笠,没有油漆的高脚全木板床,以及牛肉干和压缩饼干。
他把牛肉干、压缩饼干的包装去掉,装进一个陶罐里,再收入玉指环。另外,他还亲自烤了一些牛羊肉带着。
准备妥当之后,他又一次在半夜三更神魂穿越到异界。
睁眼看时,这边已经离开司幽国,车队停在一座大山脚下休息。
陆丞问青梅:“这是什么地方?”
青梅回答:“这是大阿之山。据说过了这座山,明天就进入大荒了。大荒地带有八千里宽,潮湿阴冷,只有草,没有树,没有野兽,只有蛇虫,因为没办法生火,生吃蛇虫很容易生病。”
陆丞道:“不怕,灵巫大人不会眼看着大伙儿饿死的。再者说,还有那么多商贾呢,他们的玉指环里带着灵谷和灵麦呢。”
“哥,我听炅笙说,他是做生意的,不会无偿提供灵谷,除非签卖身契!”
“呵呵,这老家伙!”
“哥,我在司幽国买了一些黄米。”
“好,我这里也有一些灵谷和肉干。不是说大荒之地没法生火吗?我们去拣点儿干柴带着!”
两人走到不远处,看见有几株枯死的大树,于是拿剑砍成几段收起来。
第二天,车队继续向前,走了十余里,开始进入大荒之野。
陆丞跟着巫枟的马车,听见他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话:“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
所谓大荒,就是无边无际的荒原,只有一人多高的野草,没有高大的树木,地面泥泞难行,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
陆丞心想:“这就是重走长征路,爬雪山过草地啊!”他可以想象当年的红军,走在四川西北的若尔盖草原上,一脚深一脚浅,没有吃的,那日子有多难过。
但是若尔盖草原的野草没不过膝盖,大荒的野草却有一人多高!
十名武士在前头开道,挥动长刀斩断野草。
巨大的三青马拖着大车,从泥泞的草地上走过。
巫枟乘坐的大车贴了符箓,减轻了车身的重量,在三青马的拖行下,倒不至于陷入泥水中。
后面跟着的商贾则将车辆和商品收入储物指环,跟着巫枟徒步而行。
四五百位来自各族的少年,连同他们一路上收的姬妾、狐女,总共七八百人,跟在最后面,这些人看似走成一团,然而各走各的,有谁陷在软泥里,别人也懒得去管。
从太阳升起走到太阳落下,一整天也不过走了百余里。这还是因为所有人都有功夫在身,如果换成凡人的话,恐怕走不出二三十里。
等到日落时,巫枟停下马车不走了。然而周围都是泥水,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巫枟待在马车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放下车帘,搂着侍女休息。
二十位武士早有准备,各自取出木板和牛皮帐篷;商贾们则放出大车,可以在车里休憩。最惨的还是那些少年们,只有极少数人有储物装备,他们准备的物资不全,没想到面临这种环境。
大部分少年都没有储物装备,所有物品都在背上背着呢。麻衣,狼皮,羊皮,鹿皮,这些东西是不缺的,然而皮毛又不能很好的防水,他们也不舍得就这么铺在泥水里。
这可怎么办啊?灵巫大人不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时候,有的商贾开始叫卖木板床!简单拼接的木板,要价200个玉币!允许赊欠,若是半年内还不上,就要签卖身契。
众多的少年都不舍得买,宁愿找个地势稍高的地方和衣而眠。
这样的地方也不好找,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多走两三里地,还是有可能找到的,不说多干燥,只要没泥水就好。
陆丞不晓得大荒之中究竟有没有危险,所以他不敢走得太远,而是在距离众武士和商贾三四十米的地方站住。
青梅跟在他的身边,低声问:“哥,你还有玉币吗?要不要买个木床?若没有玉币,可以把我抵押给炅笙,我有办法能保住身子。”
陆丞轻哼道:“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先帮我把帐篷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