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叔赶忙挤过来解释,“侄儿,你一不在,此处便生变故……”一脸愧疚。
景辛寅安抚他,“二叔莫急,究竟出何怪事?如实道来。”
乐叔便说:“原本倒也安静。就在一刻钟前,你带下山的那只小怪物破笼而出,在院里屋里到处穿行,大家由于好奇围观,不料那小东西发飙,呲牙咧嘴地要咬人,我赶紧命大家躲避,但还是有两人被咬到……”
有人靠前插嘴,“那鬼东西好不凶悍,牙里有剧毒,这二人瞬间变成这般模样……”
景辛寅赶紧问:“那小怪物现在何处?”
乐叔愁眉苦脸地说:“已被我捉住,关在一个铁笼里……那小东西实在是太灵敏,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捉住。”
景辛寅这才放心,“捉住便好,必须看管好,切不可再教他跑出来。”
此时,何医师已经脱鞋子上炕,为两个伤者查看。
景辛寅坐到炕沿上询问:“情况如何?可有救法?”
何医师嘴里发出咂舌之声,“啧啧,果真是蛊毒,毒性已然全身扩散。”
景辛寅赶忙脱鞋上炕,“来,让我来逼出他们体内的毒液……”说罢扶起一人,从后背输入真气。
何医师赶忙开药方,然后交给乐叔,“二叔,你派人去堡内药房抓药,须尽快煎熬汤药给他二人服下。”
再看,景辛寅发功逼毒,伤者的头发间冒出青烟,好比在锅中蒸煮。
景辛寅连连击打伤者各个部位,大家只看见那个人在炕上打转,连连吐出乌黑的血,何医师择机用陶盆接乌血。
经过一番发功治疗,二人的肤色有所缓解。
景辛寅说:“这乌血有毒,须找个僻静之处掩埋,切不可被禽畜吃到,否则会二次感染。”
有人小心翼翼地接过盆,带着几人出屋去处理。
何医师再次查看两位伤者的情况,点头说:“看来大部分蛊毒已然逼出体外,倘若我的汤药能够发挥疗效,或许能够医治过来。”
过一会儿,乐叔亲自将熬制的汤药端上来。景辛寅把住伤者,何医师小心翼翼地将汤药灌入。
临了,将这两位患者单独安排到一个小房间内,命闲人勿入。
一切处理完毕,三人一同去看那只害人的小怪物。
乐叔将铁笼藏于一个地窖之内,以免与闲人接触。
景辛寅和何医师等在外面,乐叔跳入地窖之内将笼子取出。
只见,那只小怪物睁着惊恐的眼睛,在笼子里来回穿行,像是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一般,说是畜牲却有灵性。
景辛寅观察后说:“看来是饥饿破笼而出,大家太忙忽视了它。”
乐叔取出那些已经发蔫的毒草喂它,“来,吃吧,吃饱莫再害人。”扭头看着景辛寅说:“这可是那恶魔豢养的恶魔,不如尽早除之,留着何用?”
那小东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拒绝吃草,嘴里发出怪音,焦躁地在笼子里穿来穿去,两只眼睛像是在寻找自己的主人。
何医师说:“暂且教它活几日,我要取它体内血液做分析,有利于解除蛊毒。”
景辛寅点头,“可以找一只家犬做实验,先让犬中蛊毒,再用药解除。”
何医师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他说:“正是此法。看来兄弟天分极高,我二人可一同研究一番,世间万物相制相克,必能找出应对方法。”
乐叔陡然来了兴致,“必要之时,可以让我侄儿纳毒,何医师研究一下我侄儿为何能够百毒不侵。”
何医师赶忙摆手,“二叔切莫说胡话,这实在是太危险,一旦中毒我尚无法保证迅速解除,岂可儿戏?”
景辛寅颇感好奇,眨巴着眼睛思索,“我倒是想尝试一番。”
何医师连连摆手,“不可,万万不可。蛊毒异于江湖那些烈性毒药,虽不会即刻致命,可一旦中毒,那种痛苦生不如死。”
乐叔听罢赶忙改口,“何医师所言即是,不可儿戏。”又提起那恶魔,“只有阴损之人才会研究此种蛊毒,用它可以掌控对手,生不如死的滋味谁能忍受?再好的宝物也会交出,即便是王位也会让出。”
此时有人来传话,“何医师,王家小婶婶前来看望。”
乐叔起疑,“这个可恶的小女人来做什?不予理睬。”
景辛寅却说:“欸?这可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不可怠慢人家。”起身说:“即便是恶犬,只要丢一块骨头过去,再不会对你狂吠。”
何医师也说:“正是此意。要说讨厌,我比二位胜过数倍,呵呵。”笑着走在前面,“或许王家侄儿病情恶化。”
乐叔赶忙跳入地窖之内,将笼子藏好跟上来。
景辛寅悄悄向他使眼色,意思是少给人家增添麻烦。
乐叔会意地朝他许诺,“侄儿,你放心,我只当作眼盲。”
王雅士小妾一脸笑意地迎接他们,这倒是让人意外。
何医师向她拱手,“王家婶婶,何事亲自登门?有事派人传话便是。”
小妾手里的花手绢一舞,“哎哟,哪可不成。何医师如今可是全堡人的救星,几千号人的性命皆掌握在你手里,务必亲往求之。”
何医师谦虚地摆手,“婶婶言重,继圆只是尽心而已。”
景辛寅向她作揖,“见过婶婶。”
小妾见到他帅气的外表眼睛发直,打心里喜欢,做出一副害羞相媚笑,“嘻嘻,景公子可真会说话,婶婶活三十余载,还当真未见过这般俊之人,北魏卫玠能比乎?”
乐叔转过脸去歪嘴,小声骂她是花痴不要脸。
景辛寅摇头摆手,“婶婶言过其实矣。”替何医师询问:“可有要事?”
小妾扭捏着身姿言,“自然是要事,我王家祖宗过寿辰,岂是小事?”
何医师谦恭地说:“哦,此乃王家大事,亦是全堡大事,理应张灯结彩办得隆重。”看着乐叔和景辛寅说:“我等虽不能前往,可在此祝贺。”连连拱手。
小妾听罢脸色下沉,“这是为何?是记前嫌,还是舍不得礼金?主人发话,只要何医师肯赏光,不收取一文。”
何医师做出亏欠之色说:“非也,婶婶切莫误解。过往之事,无论是非曲直不再提及。只因蛊毒肆虐,实在是抽不开身,望婶婶体谅。”
乐叔忍不住开口,“何医师所言属实,只一个白昼人数猛增至三百余人,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若是不信,可挨个房间查看。”
小妾用厌恶的眼神白他一眼,看着景辛寅说:“景公子,你可是开明之人,可要替奴家劝说。”神情焦急,“我家夫君已下达死令,若是请不到二位不许归还……切莫为难奴家才好。”
乐叔斜视着她,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哟,这当真是难为人。如此说来,你的性命岂不是握在我两位侄儿手中?”
小妾斜楞着眼睛,发出细微的驱赶声,意思是懒得理他。
之后看着景辛寅奉承,“景公子,你今儿可是成为全堡人心目中的大英雄,你在野外与那恶鬼拼杀,在田地里劳作的农夫全都看在眼里,全堡传得是沸沸扬扬。”
乐叔听罢很是得意,“那是,我侄儿的能耐超强。”
小妾故意背对着他与景辛寅说话,“能够将恶鬼击退之人,世间能有几人?我夫君有心借此良机与你结识。”
景辛寅谦恭地拱手弯腰,“多谢王雅士抬爱,在下择日定然拜访。”又看着何医师说:“何兄,你可是厉山人,婶婶亲自来请,理应参加,此处有我坚守,可放心前往。”
何医师低头思量,终于点头,“也罢,既然兄弟愿意代我照料患者,可腾出半个时辰。”
王雅士的小妾听罢欢喜,“欸——这才对。”又看着景辛寅劝说:“景公子也要一同前往,此处可以教你二叔坚守,侄儿这般勇猛,做叔叔的不会太差不是?”扭头用眼角看一眼乐叔,有相激之意。
乐叔赶忙摆手,“不不,我可无此能耐,绝不充当大头。”
景辛寅和何医师对笑,“哈哈。”
小妾眼珠子一转,来了兴致,“景公子,你前番不是说特别喜欢看艺姬歌舞?随县县令特地指派十几名兰花门姑娘前来献艺。”摆出一副煽情的神情说:“届时,倘若公子有相中女子,可点名坐陪,亦可带去通宵达旦,嘻嘻。”
乐叔听罢,高昂着头颅说:“你这岂不是拐带后生?我侄儿可是尚未婚娶。”
王雅士的小妾撇嘴发出怪音来,“哟——啧啧啧,你这话好不酸涩,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嘻嘻嘻……”用手捂嘴窃笑。
乐叔脸一红反驳,“我嚼酸?告诉你,我向来不沾染风尘女子。”又补充一句,“我侄儿也不是那种不检点之人。”撅起嘴斜楞眼。
景辛寅和何医师可算看到笑话,扭过头去窃笑。
小妾接着说:“艺姬歌舞只是其中一小枝节,真正的大戏可是红手绢戏班,那可是老少皆喜的玩艺儿,精彩之处让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