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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非常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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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刺史大人在内府客堂接见景辛寅,感觉要有事情发生。

堂内,别驾、长史、司马、录事皆落于旁座。

刺史大人笑容豁达可亲,举臂示意,“景捕快落座。”

诸官吏皆朝他微笑,以此作为招呼,丫环上来为他倒茶。

景辛寅首先向刺史大人作揖,又向各位官吏作揖,然后优雅地落座,安静地等待刺史大人道明召见缘由。

刺史大人捋着黑髯满意地点头,“嗯,少捕少年老成,老夫从未将你视作乳臭未干的顽童。”

诸官吏皆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刺史大人称呼他为‘少捕’,他略微发怔,因为只有身居捕头一职的捕快才这样称呼,他尚不够资格。

刺史大人也是心细之人,立刻看出后生的好奇加以解释,“哦,景捕头无需惊讶,据你以往功绩,早应晋升为曹官以上的官职,只因你年幼本官才一直将你掖在怀中,意在精心培植矣。”

别驾看着景辛寅补充,“少捕理应明了刺史大人之良苦用心啊?今公务所需,刺史大人亲命你为州府户外捕头。”

景辛寅立马起身,向刺史大人作揖表示谢意,“多谢刺史大人厚爱,晚生从未对官职有所奢望,宁愿终生做无名捕快。”

刺史大人非常满意,微笑着做手势,“如此甚好,快些坐下说话。”

景辛寅猜测必有重任压身,但依旧没有问询。

长史替刺史大人开口,“少捕,眼下刺史大人有要事命你去办理,离开州府,捕头一职还是要得。”也只说出一半。

其余官吏皆未多嘴,刺史大人收去笑容说:“若说是公务略嫌不当,老夫所托之事并非国事,乃零碎家务。”

景辛寅轻轻点头,做思索状未发言。

司马替刺史大人开脱,“欸?李大人乃大唐官史,家安方可专心为国效忠,从这个角度而言,家事与国事无异。”

诸官皆奉承。

刺史大人摇头摆手,“不可同日而语,还是有差异。”但言归正传,注视着景辛寅说:“安禄山、史思明叛乱之时,我将一贱妾张氏安置于梁州勉县,别离之时,贱妾已有身孕……”提及往事面有愧色,嗓音低沉,“距今已有九载。由于国事繁忙,本官不甚淡忘此事……贱内派人传信,庶子莫名失踪,多方寻找无果,只得传信求救……”

司马思量着说:“论武艺,少捕乃是最佳人选。”

别驾接话,“论断案才能,少捕可从容应对。”

录事有所顾虑,“只是,少捕年少未出过远门。

别驾点头认同,“正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司马却说:“这有何之难?派几名阅历丰厚之人同往即可。”

景辛寅起身作揖,“刺史大人请放心,在下即日动身前往,定将公子找回。”

剩余的时间,刺史大人要与景辛寅私谈,其余官吏主动退出。

李大人向他交待具体事宜。

景辛寅即将离开青州的事情在府内传开。

别驾刘大人之女云怡,平日喜欢找景辛寅闲聊,眉宇间透出对他的爱恋。

景辛寅刚打发几个同僚,云怡就在食堂附近截住了他,“辛寅兄,可算逮到你,嘻嘻。”

云怡年芳十六,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涂抹胭脂更显俏丽,嗓音悦耳,明显带有挑逗的意味,“瞧你的眼神,可是厌烦小妹?”

景辛寅摇头否认,“岂敢如此?”站下来望着她。

云怡像只叽叽喳喳的喜鹊,嘴巴一张,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刺史大人为何偏偏派你去?府内有那么多捕快,派哪个去不行?军中亦有武艺超群者,还怕斗不赢几个乡野匪徒?”

景辛寅刚要开口解释,话头又被她抢去,“倒也是,那些人武艺再强,却不及你一半,论断案技能更是愚笨之极,怪不得刺史大人……”

景辛寅知道云怡是关心她,刚要安慰她几句,又被她抢话,“辛寅兄,梁州地处边疆,邻接吐蕃、突厥,时常入侵我大唐国土……传言那些人异常凶悍、野蛮,据说掌握怪异邪术,你此行千万可要当心啊?”

景辛寅索性不说话,只是频频点头。

云怡倒是急了,“哎呀,人家为你担心,倒是说话呀?如何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讨厌我?”

景辛寅拿她没办法,“好话、赖话全被你一人说完,教我说什么?你给过我插话的时机吗?”

云怡听了捂嘴笑,“嘻嘻,还真是这样……”脸红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据说,平卢节度使侯大人次子相中刺史大人之女冰熙。说来,他们是姑舅兄弟,亲上加亲也不为奇。我猜想,刺史大人这是故意要将你支走。”两只眼睛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

景辛寅果然脸红了,“这与我何干?刺史大人为何要支开我?你切莫乱讲话,当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云怡嘴一撅,“哼,我才不怕,冰熙喜欢你,这又不是秘密……”

景辛寅赶紧拿话治她,“你年幼,刺史大人不会怪罪你,可你父亲会因你收牵连,你爹丢了官职你全家人要跟着倒霉?”

云怡果然害怕,用小手捂住嘴,还左右顾盼,“幸好没人听见……”用毛眼搜刮他,“你不会去告密吧?”

景辛寅扬起了下巴,打算吓唬她,“你要是再胡说八道,那可就不太好说。这是第一次,下不为例哦?”

云怡伸手揪他的耳朵,“我才不怕,你要是胆敢告发,让你从此没有耳朵,哈哈哈,人要是没有耳朵该有多难看呀?”

景辛寅不知所措,“疼,别闹,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你虽生得娇小,可也是二八年华,已经算是成年矣……”

云怡撒开手笑,“嘻嘻,你没了耳朵,冰熙可就真的瞧不上你喽……”

景辛寅脱身白她一眼,“祸从口出,真的不理你了……”转身逃离。

云怡也不好追随,在身后跺小脚,“哼!胆小鬼,喜欢就是喜欢,不敢承认,这算什么?”

等他的背景消逝,轻叹一嗓离去。

景辛寅去集市购置远行携带的物什,感觉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刺史大人与他长谈一下午,除了与妾室相干的内务,主要担心他的安全,建议在军营选拔若干名能者协同前往。

景辛寅思量后说出自己的见解,人少裨益良多,既能掩人耳目,且在遇险时不必分心。是不是自负,要看出自何人之口。

刺史大人对他的表态更为满意,此乃勇者极为自信的表现,三年来,他的超凡才能展现得淋漓尽致,无需质疑。便答应他只带一名助手前往。

景辛寅在集市和店铺里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购置的物什越来越多,扛在肩头着实不轻。便自嘲:这是要搬家吗?

当他扛着几个大包袱往州府赶的时候,瞧见巷口有一台红色骄子挡住了去路,两个抬骄汉子似曾相识。

他的记性何等出众,凡是见过之人牢记于心。立马猜到这是刺史之女冰熙的骄子,虽然不是之前坐过的骄子他依然能够断定。

骄帘始终纹丝不动,里面的人显然不愿主动下来与他打招呼,这与冰熙的风格很吻合,倒不是高傲,乃是身份使然。

景辛寅缓步走到骄子前拱手行礼,“未曾想在此遇见姑娘……”

骄帘这才被挑开,一张脱俗而清秀的面容呈现在眼前。这张脸是她名字的最佳注释,冰而不寒,灿烂而守距。这是与云怡完全相反的气质,一个凝重,一个火热;一个内敛,一个奔放。

景辛寅觉得她的容颜使人冷静、庄重、舒适而从容。

冰熙启齿时显现淡淡的笑意,为对方送上一丝暖意,嗓音格外磁性,“辛寅,你的淡定仿佛不是少年应该具有,谁会相信你才二十年华?”见对方无话,又补一句,“莫非你不待见我?”

这话虽然很含蓄,但景辛寅知道她是想问‘你不喜欢我?’。眼睫定了几秒,用神情对话:对你有感觉才如此。

冰熙看一眼他身上的包袱问:“何时起程?快些放入骄内。”

景辛寅摇头,“不重,已近府门。”又答:“即日起程。”

冰熙盯视着他回避的眼神,像是有所察觉,“你是不是听到闲言碎语?皆是胡乱猜测,河南道乃藩镇割居之地,兵权、财政分化,兖、豫、徐三州刺史力挺家父,节度使奈何不得,何况家父是他表弟。”

这席话意味深长,乍听起来她像是贪官贪财之人,实际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情,那便是,她的父亲不会强迫女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在姑娘心目中,误解情感远比误解人品更恶劣。

景辛寅赶忙点头,“这是自然,据说前平卢节度使王玄志去世后,其子欲继任,是刺史大人果断出手斩之。”又补充,“皆知王玄志不忠于朝廷。”

提到此事,冰熙轻叹一嗓,“咳,权势名利皆是过眼云烟,倘若天下安定,做个平民百姓倒是清静。”

说这席话时,她的眼神格外轻柔,可见不是敷衍之语。

景辛寅点一下头说:“姑娘请放心,我此行必定将公子安全救出。”

冰熙走下骄来,迷人身姿尽显眼前,婀娜而柔和,惊叹处找不到恰当的词语形容,使人陶醉的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特殊香味。

景辛寅心生感慨:皆是妙龄女子,为何这般不同?定是造物主刻意为之。

冰熙遥望着落日晚霞露出一丝忧伤,“无论是王孙公子,还是黎民百姓,落难皆应相助。只叹,世间男子多情,留下太多风流债,否则岂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这是景辛寅听到的最感伤的话语,仿佛道出所有天下女子的悲凉心怀。

但景辛寅无言以对,说出来便是指责她的父亲。

二人迈着轻缓的脚步朝州府走去,相互无言,用各自心灵去感知对方。

两个抬骄的汉子扛着空骄子远远地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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