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妮兄妹离开西海圣部落时,憋着一肚子火气,就是不能发泄。
那些长老也会玩虚的,十位一起出来送他们,个个说好听的话。
乌兰妮看见院里放着一辆木车,感觉眼熟,指一下说:“那不是前夜景捕头赶着的那辆马车吗?”
苏布达长老夸赞,“哎呀,乌兰妮帮主真是好眼力,那夜那般黑暗,连马车都记的,啧啧。”
乌兰妮陡然提出要求,“我能见一眼景捕头吗?”
苏布达长老很为难,去看贺兹冷长老的脸色,“这个……”
贺兹冷长老板起脸说:“昨夜劫匪骚扰,景捕头也是一夜未眠,这会儿肯定在补觉,就不要叫醒他了,想必今晚依然不能平静……”
乌兰妮拉下脸来,“算了,只当我没来过……”
突格兀长老冰冷地说:“马车都见到了,人自然也会在……”
乌兰妮气冲冲地跃上了马背,仍然向各位长老行礼作别,“列位长老,不必送了,我们兄妹会随时光顾。”
几位长老笑着点头,
“二位请走好。”
“有线索随时来叫上我们……”
尕雷也向几位长老行礼作别,“几位长老回见。”
乌兰妮兄妹带着马队离开。
几位长老目送他们离开,眼中露出狡黠的笑容。
尕雷回头望一眼说:“这些个老东西,一个比一个狡猾,还假装欢送我们,其实是担心我们动手悉数跟出来。”
乌兰妮咬着嘴唇说:“看来正面难以攻取,必须借助贴布克之手抢人。”
尕雷诡秘地说:“妹妹可去找王县令相助……”
乌兰妮摇头,“官府若是插手此事,对我方同样不利,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事。”
尕雷解释,“听我说完……若是怂恿王县令带人出来骚扰,贴布克更容易得手,否则他一人很难避开十双眼睛。”
乌兰妮陡然明白兄长的意思,“你是想利用王县令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尕雷点头,“正是,另一方面可以削减他们的锐气,否则不把我们兄妹放在眼里……”
乌兰妮思量着说:“可是王县令未必肯充当这个大头,平时想躲那几个老鬼都来不及,心里着实畏惧。”
尕雷奸笑,“所以要怂恿……那个景捕头可是官府中人,王县令一定害怕此人向梁州刺史揭发他。”
乌兰妮眼珠子一转,“这倒是一个办法,就算唬不住那些老鬼,也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尕雷提醒,“务必让王县令夜间行动,为贴布克创造下手契机。”
乌兰妮立马回身下令,“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余人暂且跟随**在附近蹲守,随时听命。”
尕雷赶忙说:“妹妹务必多加小心,城内有不少东鬼帮的人,千万不能被他们盯上,否则会坏我们大事。”
乌兰妮点头催马疾速前进,她挑选的手下人立马催马跟上。
其实,王县令也在关注着各方的动向。
前夜派出的密探,看到一些山上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够全面,但许多激战场面记在脑海里。
回来就向王县令进行描述,听的王县令直冒冷汗。
突厥人的厉害他早就领教过,景捕头的本领也派人试探过,绝不是省油的灯。
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只凭一己之力连续战胜对手。
那可是由数百名高手组成的狙杀队,其中有突厥巫术高人,也有汉人帮派的武林高手,能与他们斗上一夜绝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最终结果如何他无从得知,派去的密探跟来跟去跟丢了,只看见他进了那家山野酒店,没敢再跟过去。
王县令气急败坏地搧了他几记大耳光,骂他是没用的废物!
密探挨了打,心中十分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冒着性命之忧跟了一晚上,非但不奖赏还要动手打他,若是有吃饭的地儿真不想在这里干了!
王县令发火的目的也是为了省下一笔赏钱,他一个普通高手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冒然行事死在了山上,谁还会来禀报这些情况?
他立刻去派九合门的人去打探情况,但到现在还没人来向他禀报,说明那些人把消息封锁的很严实。
刚才只有派往张家的人回来禀报说,景捕头和他的助手尚未归还。
这就让王县令惶惑不安了,莫非这二人已经死在突厥人手里了?
若是这样也好,正如事先考虑的那样少了一个麻烦,反正梁州刺史安大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以后知道是以后的事情,总会有办法应付,再说自己可是安大人的心腹,总不会为这点小事踢开自己吧?
他正在忖度之际,侍卫进来禀报,“县令大人,蛇皮帮帮主乌兰妮求见。”
王县令听到突厥人就惊慌,皱着眉头责备,“这些讨厌的突厥人,不是说好暗中来往吗?”
侍卫低头说:“大人,她是从后门进来的,换上汉服……”
王县令这才说:“你让她进来吧……”
但赶忙提醒,“务必把好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侍卫应声去了。
过一会儿,乌兰妮鬼鬼崇崇地走进来,头部还用黑色纱巾包裹着。
可把王县令吓了一跳,猛然张开手臂抖一下,“哦!”
透过纱巾辨明她的脸,梳理着胸口说:“哎呀,吓死我也……”
他的样子把乌兰妮给逗乐了,“呜哈哈哈……看把你吓的?”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王县令皱着眉头说:“乌兰妮帮主,你有事情派人来传就是,何必亲自登门啊?万一被人瞧见不是往我脸上抹黑吗?”
乌兰妮立马显出怒色说:“你怕个鸟?整个县城还有比你更大的官吗?在这个地界,除了我们突厥帮你就是天王老子,百姓应该怕你才是,不要搞反?”
王县令叫苦,“我们大唐的事情你不懂,他们会悄悄上报给梁州刺史安大人……”
乌兰妮摘下黑纱巾摔到桌案上,“告告告……你不会砍几个人头挂在城头上吗?看哪个还敢多嘴嘴多舌……”
王县令连连做手势安抚她,“好好好,算我无能好吧?快说,亲自登门有何指教?”
乌兰妮歪嘴笑,“嗤!突厥人理睬你是光荣,那些反对你的人会很害怕。”
王县令想起前夜发生之事,赶忙问她,“乌兰妮帮主,我可是早已听说,你前夜联手各大帮派对付一个中原来的少年……他可是我官府中人……”
乌兰妮神情严肃地说:“我正要提及此事,没想到你已经听说了?”
王县令很想知道结果,“事情最终怎样?莫非你们已经把人给杀了?”用手掌做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乌兰妮嘴一撇说:“你不是说已经全知道了吗?我还以为是真话……”
坐下来为自己倒茶水,“人没死,我看在你王县令份上也不会杀他,我乌兰妮不想让你为难。”
王县令继续追问:“没杀,那是被你们活捉不成?”
乌兰妮喝了一口茶水,扬起下巴看着他,“是已活捉,但不是我们蛇皮帮,而是西海圣十长老所为。”
王县令眼珠子打转着思考,“哦,人落在西海圣那边?”
赶忙问:“所有参与者,不是为你乌兰妮帮主出力吗?”
乌兰妮用力放下茶杯说:“开始是这样约定,可是谁能想到西海圣十长老反水啊?”
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抓人,请景捕头为我办些事情,谁想到西海圣见利忘义……”
王县令想不通此事,思量着发问:“他只是一个查办案件的捕头,何利可有?”
眼珠子乱转,“他身上可是有宝藏?”故意胡乱猜。
乌兰妮耻笑一嗓,“嗤!你又如何往宝藏里面想?我只知道西海圣只是想利用景捕头加害于你……”
王县令受了一惊,“啊?西海圣那些长老想加害于我?本官何曾得罪过他们?这真是藏在窝里中箭,好冤啊……”
乌兰妮开始怂恿,“可不?景捕头可是青州府派来查案的,若是在你的地界出事,你不是要担责吗?这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王县令忖度,“这倒也是……但他是私自行动,我不在场时出事能怪何人?只能怪他自己能力有限。”
乌兰妮却说:“嗤!你说的倒是轻巧,关键是人家没有杀他,是想利用此人把你掀翻……”
王县令指着她问:“如何利用?我倒是要问问他们为何要加害于我?我平日可是躲着他们走路啊,莫气人太甚……”
乌兰妮笑他无知,“为何要加害你?这还用问?你可是当地最大的官吏,把你掀翻才能自立为王啊?西海圣的前帮主死前留下遗愿,交待十长老扶自己的孩儿为王,他相中了勉县这块圣地。”
王县令惊讶起来,“啊?他们只是一个小帮派,居然要自立为王?这不是要造反吗?”
乌兰妮诡秘地看着他,“所以我才来劝你,赶紧派兵去营救景捕头,否则他们的阴谋即将得逞……”
王县令不太敢相信,忖度着,“这如何可能啊?他们把景捕头抓起来,引诱我去营救,若是不救与景捕头联手造反,让那个景捕头去梁州告发我,安大人会将我革职,如此以来他们的目的就会达成……”
他自己朝着乌兰妮开启的门摸索,听起来还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