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烈贞赶忙跑到乐叔前面遮挡护住,“不许你动他!”
乌兰妮心里惧怕特慕勒不敢辱骂丝烈贞。
回身看着她父亲,“老帮主,快些管管你的宝贝女儿,从昨晚起就护着汉人,分明是跟您作对。”
特慕勒缓缓靠近乐叔,“你这只瘦猴当真是官府派来的走狗?是来剿灭我们突厥帮的吗?”
乐叔可是老江湖了,不会吃眼前亏,“哎哟,老帮主啊,您也不用脑子想想?就凭我叔侄二人剿灭几大帮派?简直是无稽之谈,这个歹毒的丫头想借您的刀除掉我们啊。”
老帮主觉得有道理,去看乌兰妮,“人家没得罪你,为何陷害他们?只因为他们是汉人吗?”
乐叔抢话,“这个丫头在山下当街讹诈我侄儿,打不过我侄儿就起了歹心,好恶毒。”
乌兰妮气得直跺脚,“你给我闭嘴!本姑娘那是让着他,若是动用法力早把你们叔侄二人送入西天……”她身为蛇皮帮帮主感到很没面子。
特慕勒一阵坏笑,“哦,这么说你那个侄儿不有些本领,她乌兰妮是什么人?堂堂一帮之主,是一代火王业布楞的宝贝女儿,被誉为女中豪杰,能力在自己的兄长尕雷之上。”
乌兰妮听他这么说,更是觉得脸红。
她焦急地为自己辩护,“哎呀,特慕勒叔叔,您可是我的长辈,是我们突厥人的英雄,岂能听信一个汉人胡吹?”
乐叔见她脸红加把火,想让她恼羞成怒,“哎哟,输了就是输了嘛,街头那么多人都瞧见了,你自己不承认管什么用啊?不服我可以把我侄儿叫来,在老帮主面前你二人可以再比试一场嘛。”
乌兰妮气的发抖,“特慕勒叔叔,你就让我一剑刺穿他喉咙算了,免得留下后患……”
丝烈贞大块头堵在二人之间护着乐叔,“不行,别想在此处杀人……”
特慕勒想了想说:“乌兰妮,难得你叫我一声叔叔,我看在你爹业布楞份上不为难你,除了杀人怎么都成。”
丝烈贞不高兴了,“父亲,可不能把人交给乌兰妮,否则女儿死给您看……”说着取出一把短刀。
特慕勒为难了,皱着眉头说:“丝烈贞,人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嘛……”
又看着乌兰妮说:“那你到底想怎样?咱们商量着办。”
乌兰妮想了想说:“不把人交给我也行,把他留在洞内,等他那个侄儿上山来营救时一起拿下……”
丝烈贞当即反对,“你休想!他们叔侄二人可是我黑水谷的贵客,岂容你胡来?除非你从我身上踩过去……”
特慕勒两头为难。
看着乌兰妮问:“那个年轻人不就是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吗?你把人拖到山下,也在众人面前羞辱一番不就扯平了吗?非要弄死人家不成?”
乌兰妮焦急地说:“特慕勒叔叔,此事可不是我个人恩怨,他们叔侄二人真的是官府派来的捕快,说不定大队人马在后面。”
指着乐叔说:“他们已经知道黑水谷的洞穴,官兵一旦入城,我们所有突厥人都要倒霉……”
特慕勒瞪大了眼睛,“做坏事的是你们蛇皮帮和西海圣,我们父女可是安分守己的山大王,凭什么来讨伐我的黑水谷?”
乌兰妮继续火上添柴,“汉人哪里管这些?会认为所有突厥人都是他们的敌人,何况是我们突厥人占了他们的陇佑道?”
特慕勒又是瞪大眼珠子嚷,“若是这样,本尊把他们全都灭掉!凭我的巫术任凭千军万马能奈我何?”
乌兰妮顺势说:“特慕勒叔叔这么想就对了,咱们三大帮派联手,外加汉人的几个帮派,即便是梁州城的官兵悉数出动,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乐叔狂笑一阵说:“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简直是痴人说梦!梁州城内外的兵马达到数万,而且还可以从长安调集兵马,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岂是大唐大军的敌手?”
特慕勒听罢不无顾虑,在洞内踱来踱去权衡利弊。
乌兰妮凶他,“你这个阶下囚还敢口出狂言?你说唐军强大,若大的陇佑道还不是被我们突厥大军攻占?”
又看着老帮主说:“我父亲那边传来确切的消息,不久我突厥大军将进军安南西道,将逐步吃掉所有唐朝江山……”
乐叔又是低头狂笑,“啊哈哈……你这个疯女人,还真敢胡说八道!也不怕硌掉门牙,我大唐如此强盛,凭你几万突厥兵想攻占中原大地?简直是笑话!”
特慕勒一抬手大声喊,“够了!本尊不想听你们争吵,也不想去抢汉人的地盘。”
指着山洞说:“本尊只喜欢待在这个舒适的黑水谷内,若有人胆敢闯进来只有死路一条!”
丝烈贞也说:“父亲说的对,我们只要这个黑水谷,不与外人争天下。”
乌兰妮轻蔑地一笑,“这叫作鼠目寸光胸无大志!我觉得特慕勒叔叔理应学我父亲,协助可汗南征北战争夺天下才是。”
特慕勒立掌打住,“汉人有句话叫作‘人各有志’,本尊不想学你爹,只想做我的山大王。”
但又看着乌兰妮说:“但我承认你爹业布楞是个出色的突厥将领,巫术也独步天下,那些大唐将领在他面前如同草芥不堪一击。”
乌兰妮听罢很得意,“嗯,特慕勒叔叔,您这次要是帮我,等见到我爹一定会美言几句,为您请赏。”
特慕勒又是抬手,“不必,本尊早已发誓不与叶护可汗的军队来往。”
乌兰妮显得很着急,“特慕勒叔叔,您可以不要封赏,可是您不能阻止我对付这两个大唐捕快,否则将视为叛逆。”
特慕勒想发火,又克制住,“此事,等到那个后生上山来再做决定,总要问个清楚吧?”
乌兰妮只好点头,“这样也罢,由特慕勒叔叔在,量他也不敢逞能。”
丝烈贞赶忙说:“父亲,您不能站在她们一边,必须保持中立,否则女儿不答应……”
特慕勒不耐烦地说:“好好好,爹保持中立,不参战。”
又叹气,“咳,你们真是让本尊心烦……”
乌兰妮心里盘算,即使黑水谷的人不出手,算上西海圣的十大长老,想必能够制服那个年轻人,何况她还没有杀他的打算。
她仔细考虑后说:“好,特慕勒叔叔,这件事情就这样商定,只要您从中主持公道即可,不需要您出手。”
乐叔不想让景辛寅来钻这个圈套,眼珠子一转说:“你们不是想马上见到我侄儿吗?我下山去把他叫上来如何?”
乌兰妮发出嘲讽的笑声来,“呜哈哈……你这个狡诈的汉人,你当本姑娘是三岁孩童?放你下山还会上来吗?”
看着帮主说:“特慕勒叔叔,赶紧把此人捆绑起来,现在倒像是黑水谷请来的贵客一般,成何体统?”
特慕勒觉得有道理,“对,他闯入黑水谷打劫,岂能这般款待?”
立刻下令,“快些把这只瘦猴捆绑起来!”
丝烈贞还是护着,“父亲,他被火烧伤,不能捆绑……”
特慕勒上前把女儿推开,“丝烈贞,你别再护着他……”
丝烈贞无奈地望着乐叔,不能再阻拦了。
手下人一起拥上去把乐叔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用铁链锁在洞内的石柱上。
乐叔挣扎着说:“你们不知道我侄儿在哪里,等到猴年马月他自己能找到这里来?还不如让我去报信。”
乌兰妮思考着说:“他一定知道你摸进黑水谷探秘,一夜不归自然知道你被活捉,一定会自己找门来。”
乐叔嬉笑着说:“我可是瞒着他来的,我侄儿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即便他想到这里来,也找不到洞口……”
乌兰妮冷笑,“哼,这是你的说法,本姑娘可知道他不是傻子……”
乐叔也不想再辩解了,希望景辛寅找不到入口,否则必会掉进这个乌兰妮的圈套里。
乌兰妮把特慕勒叫到一旁说悄悄话,特慕勒的表情时好时坏。
距离太远,乐叔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是在商讨阴谋诡计。
过了一会儿,他们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个乌兰妮自己离开了。
乌兰妮一走,丝烈贞赶忙靠近老帮主求情,“父亲,趁乌兰妮不在赶紧放乐叔下山逃命去吧?她去请高手去了,女儿不想看着他们叔侄二人死在这个歹毒的女人手中。”
特慕勒表情恐怖,严厉训斥女儿,“丝烈贞!你这是想让爹落下不忠不孝之名,我也知道乌兰妮的父亲业布愣神通广大,可不是我们黑水谷能得罪的人……”
丝烈贞使性子,“可是,女儿的事情您就不管吗?”
特慕勒感到很为难,“哎呀,宝贝女儿,爹没说不管,等那个后生上山后了解情况再说,也许他们叔侄二人真是来剿灭我们的敌人……”
乐叔赶忙插一句,“老帮主,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叔侄二人是捕快不假,但绝不是来清理县城乱象的……”
特慕勒朝他嚷一嗓,“你给我闭嘴!都是你乱闯黑水谷,否则哪里会引出这多麻烦事?”
乐叔只好闭嘴了,没必要把他们此行目的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