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叔一想,既然来了可不能再无功而返。
灵机一动,打算装扮成劫匪去抢安儒生带来的物品,以此来引诱对方现身。
想了便做,他从胸袋里取出一块黑布蒙上了脸,突然从树林里冲了出去。
这一下把那个安儒生吓得瘫坐在地上,胆子果然很小。
安儒生赶忙做出跪姿连连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乐叔故意拖延时间,想让黑水谷的人出来营救他。
他抽出刀指着安儒生威逼,“这些东西我都要了,你身上还有没有银两?都给老子掏出来!否则一刀结果你的性命……”
这时,突然从树林里飞出几枝弩箭攻击他。
乐叔早有防备,挥刀悉数击落,又大声喊,“不要在暗处伤人,有本事出来明刀明枪分个高下!”
周边的丛林异常安静。
陡然,从一棵树上飞出两只野鸡,落在地上嬉戏,一雌一雄非常漂亮,居然不怕人围着乐叔打转。
乐叔不由自主地围着两只谈情说爱的野鸡打转。
原本是怕其中有诈,中了突厥人的诡计,转着转着就控制不住自己,越转越快,直到感觉晕眩。
这时候他想停下来都不能,心中突然明白自己中了突厥人的邪术,疯狂地舞刀乱砍,打算斩杀那两只绕着他飞的野鸡,可是怎么也砍不到。
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喝醉了酒,手中的刀没有了章法,突然伸出左手去捉,总算捉到一只雌野鸡,不料这只扑棱的野鸡陡然起火,手顿时被蓝色的火焰烫伤。
“啊!”乐叔大声尖叫着想抖落手中的火团,但不起作用。
这时候,从林中蹿出一伙突厥浪人将他围住,嘴里念着咒语不停地打转。
乐叔意识还清楚,赶忙将滚烫的左手猛力插入地里,这才熄灭鬼火,但感觉钻心的痛,想必左手已经严重烧伤。
这时,几个突厥兵出手合力将他按压在地上。
但乐叔的功力很强,猛然施放真气将他们弹飞,腾地跃起来挥刀斩杀。
七八个突厥兵不敌,迅速陷入林中不见。
安儒生早已被吓的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打哆嗦,有心跑又迈不开腿。
乐叔立刻蹲坐下来,从胸袋中取出小药瓶上药,两只眼睛惶惑地四顾,担心再遭到突厥人的袭击。
这时,林中响起恶魔般的声音,先是一阵惨笑,“呜哈哈……你个不知死活的劫匪,居然把脏手伸到我黑水谷里来?真是不知死活……”
这声音发音不准,明显是外族人说汉话。
乐叔迅速包扎烫伤的手,起身打转,右手握着的刀随时准备出手。
隐身的突厥人像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好吧,我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紧接着传来念咒语的怪声,声音在山间回响,感觉此人就在周边。
开始的时候乐叔没感觉异样,但很快看见满地爬着恶心的毛毛虫,半个手指大小,浑身都是黑色的绒毛,速度还很快。
乐叔就地打转着打量,周边黑压压的一片,马上要爬上他的身体了。
他赶忙挥刀发出剑气斩杀,但数量越集越多,被剑气扫出一片,地面立马又变成更厚的一片,好比一潭脏水再有力气也无法清除。
这可是突厥人的邪术,必须想办法逃离才是。
乐叔便施展庆功腾空跃起,打算逃出这片区域,但奇怪的是身体竟然撞上发粘的东西。
仔细一看,居然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发现自己被蜘蛛网粘住,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摆脱。
这可怎么办?持刀的右臂也被牢牢地粘在透明的蛛网上,这显然不是真蛛网,是隐藏的突厥人巫术,施法之人显然高出他许多。
乐叔被蛛网粘着挂在树与树之间,不再徒劳地挣扎。
只能动嘴去骂,“你这是见不得光的邪术,有本事把老子放下来公平决斗一场,动这歪脑筋算什么本事?”
那突厥人一阵坏笑,“呜哈哈……你这个毛贼分明是自己能力不及,居然不服气?”陡然现身。
一道黑影从一棵树上翩然飞下。
此人一身黑袍样貌怪异,整张脸嘟嘟赖赖凹凸不平,散乱的长发掺杂着白发,年龄看上去已有六旬。
乐叔终于见到这个突厥高人,但丝毫不惧怕。
自己虽然成为对方的俘虏,但气势不能输,“好你个老怪物,居然把老子当成一只蜻蜓捕捉,看你怎么把我吃到嘴里……”
这时候,许多突厥兵从林中跑出来,手里拿着各种兵器指着他威胁,
“快把他放下来洗了下锅煮着吃……”
“对,全身都是瘦肉肯定不油腻。”
“快说,你是哪个帮派的?胆敢跑到我黑水谷里打劫……”
“真是不知死活!”
…………
有一个小头目说:“你们都退到一边去,请帮主来处置……”
乐叔表情不屑地说:“哦,原来是黑水谷的老帮主特慕勒……”他在洞内听乌兰妮提及过此人。
特慕勒抬头看着他说:“这么说你听说过本尊,那你还敢进山来打黑水谷的主意?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怨不得别人……”手一挥,居然能够隔空扯下他脸上的蒙布。
这时候,那个胖姑娘丝烈贞拨开人群走出来,由于太胖非常打眼。
乐叔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只粘在蛛网的蝴蝶,显得很可笑。
但嘴不闲着,“哦?那位漂亮女子才是这个黑水谷的帮主,老的理应让给小的,对是不对?哈哈哈……”
丝烈贞陡然认出了他,仰着头指着他说:“你是昨晚那位长者?你那个俊美的侄儿去了哪里?”好像对景辛寅念念不忘。
乐叔冷笑一嗓说:“这还用问我吗?是你父亲昨晚用邪术把我们移出了洞外,天下哪有这种待客之道?”
特慕勒半张着嘴问:“这么说,你是昨晚私自入洞的其中一人?”
丝烈贞皱着眉头对父亲说:“父亲,他们叔侄二人不是坏人,不要难为人家了,赶紧把他放下来说话……”
特慕勒很疼爱女儿,点头对属下们说:“把他给我放下来,但千万不要让他给跑了?”
属下从两边的树爬上去,把蛛网解了下来,把乐叔放下来,又用绳索捆绑在一棵树上。
丝烈贞嘟着嘴使性子,“哎呀,父亲,为何还要捆绑?能不能把客人请入洞内好生说话?”
这一回特慕勒不依,“欸?他可是闯到黑水谷打劫的,岂能有此待遇?”
他缓慢靠近乐叔说:“你刚才说把你放下来公平对决,是不是很看不起我们突厥巫术?你们中原武术是术,我们突厥巫术就不是术吗?”
乐叔仰面大笑,“啊哈哈……二者岂能同日而语?我中原武术可是领悟天地万物特长取其精髓,你们突厥巫术只是毁灭万物的邪恶力量,与正道相背,理应废之。”
特慕勒听罢大怒,“你这狂傲之徒!胆敢诬蔑本尊至高无上的法力?二者皆是降敌之技,为何你们那套低劣的方法才是正道?若再胡言乱语就地正法!”
丝烈贞跺脚皱眉头,“哎呀,你们不要再争论了,都好生说话……”
乐叔嬉皮式地说:“漂亮姑娘,你想再次见到我的侄儿吗?你要是把我请入洞内好酒好肉地招待,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可是他的叔叔啊?”
丝烈贞忍不住嘻嘻笑出声来,“二叔说话好直白哦?也不怕人家脸红……”立马假装严肃,“那你为何闯到这里来抢人家的东西?”
乐叔开始哄她,“二叔哪里是真抢?要真是来抢东西的,早就带上东西逃走了……我不这样你会现身吗?”
丝烈贞很开心,“那好,我请二叔入洞去好酒好菜招待……”
乐叔忙说:“我可要吃中原牛肉?”
丝烈现赶忙点头,“可以,只要二叔喜欢吃的本姑娘都可以满足……”
她父亲瞪着大眼珠看一会儿女儿,又看一会儿乐叔。
突然恼怒地说:“停停停……女儿啊,你爹站在这里哪,这个家伙可是你爹的俘虏,怎么成你二叔啦?”
丝烈贞害羞地捂着脸说:“父亲,他刚才不是说了嘛,不是来抢东西的,是来作客的……”
特慕勒铁板着脸说:“我的傻女儿,少听他甜言蜜语,他这是被你爹活捉了才哄骗你……”
乐叔拉下脸来说:“好吧,你们父女不想请我进去吃酒,就放我回去,我回去告诉我侄儿你们不待见我……”
一提景辛寅,丝烈贞立马紧张起来,“哎呀,你不要生气嘛,我会好好求我爹……”
她怯怯地看着父亲说:“父亲,要不您先把人放了,反正也没损失什么……”
特慕勒有自己的想法,“女儿,爹昨晚弄走了那两个人你闹了一晚上,我倒是想见识一下那个年轻人。”
丝烈贞欣喜地说:“父亲,这是真的吗?可以放他下山去请来……”
特慕勒撅起嘴来说:“女儿,你不懂世上的事情……反正爹已经把人捉住了,让他的侄儿上山来求咱们父女,这样做岂不是更好?”
丝烈贞嘟起来嘴来说:“父亲,这样人家会生气的?”
特慕勒不管,向手下们一挥手,“把人给我带进洞里去……”
这正合乐叔心意,笑着说:“老魔头,你不怕我记住洞口吗?下次上山可要直接捅你巢穴,哈哈哈……”
特慕勒指着他骂,“他嘴还这么硬,拉进去抽他一百鞭!”
丝烈贞赶忙对属下们说:“我父亲只是说说而已,可不许真打哦?”
特慕勒甩一下袖进洞去了。
她刚要跟进洞里去,被安儒生怯声声地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