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盖飞雪竟然真的想着,抬眼见盖楚雁的眼中,蕴含着的忍不住的笑意,忽的明白又上当了,不由尖叫:“哦,你又捉弄我!”
兄妹两人相互追逐着,又笑倒在一处。
夜风袭过,清清凉凉的,园中月色婆娑榴影婀娜。
忽的园门处有人喊:“雪儿,你来!”
一个人影一晃不见了,盖楚雁听到,立刻警觉的追了出去。
过不多远,那人“啪”的打过一物,盖楚雁接住,只迟了这一瞬间,那人已无踪影了。
盖楚雁暗赞:“好轻功!”
盖飞雪飞快的跑了过来,问道:“是什么?”
盖楚雁摇摇头:“不知道啊,回去看!”
二人回到房间燃着蜡烛一瞧,是一方素帕。
素帕上龙飞凤舞的用墨写着一首词:
夜夜相似更漏残,伤心明月凭栏杆,念君忆君肠欲断。
咫尺远隔深似海,闷来唯把旧帕看,几时携手入云端?
盖楚雁看完后就瞅着盖飞雪,盖飞雪也瞅着他,半晌,两人几乎同时问道:“啊?什么意思啊?酸溜溜的!”
两人觉得有趣,同时又笑了。
笑够了,没来有的恐惧和担忧令盖楚雁的剑眉重重的虬结了。
他思量着词句,虽不太懂却也看出其相思之意,遂沉吟的说道:“雪儿妹妹,只怕是柳子逸写的。他出身邪派,平时很为江湖人不齿的,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盖飞雪噘起小嘴嘟囔道:“其实他人蛮有趣的,再说又救过我。邪派不邪派的我是不懂,横竖瞧他人不算太坏嘛!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
说罢躺在床上,闭了眼睛。
盖楚雁无法只得为她带上门,也回房了。
盖九霄非常生气:雪域派居然向紫檀堡求婚,这件事情传扬到江湖上,还不被人耻笑死?
他翻来覆去的在屋里绕圈,呼呼的直喘气。
突然,门上叮当一声,他定睛一看,是七寸长的小飞剑。
他拿下来,却是飞剑传书。
略略看了看,他应约向郊边的小酒店走去。
天色已晚,小店内黑洞洞的有些阴森可怖,最里面的桌前坐着头戴斗笠、身披黄袍的一位老人。
盖九霄迈步走进,挨他坐了。
那人正是冷啸天,他转头道:“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说着一招手,掌柜的抱过一坛酒。
盖九霄点点头:“不错。二弟,前时相见,你我二人并没有畅谈一番,今日敢是专为叙旧情么?”
冷啸天搬起酒坛为盖九霄斟了一大碗,酒香顿时四溢,盖九霄也没客气,一饮而尽。
冷啸天为自己斟满,又连连为盖九霄斟了几碗。
两人并不说话,你一碗我一碗的只是喝酒。
一坛酒都喝完了,冷啸天还不回答盖九霄的问话。
盖九霄拦住冷啸天道:“贤弟如有事不妨直说,何必如此干喝酒闷煞人?”
冷啸天又要了一坛酒,为两人斟满,他一直脖喝了,重重的放下酒碗。沉默了半晌,冷啸天终于说话了:
“大哥,你刚也提到前时,据小弟想,我俩屡次不约而同的并肩作战,由此可见时光穿梭,咱哥俩儿的情谊未减分毫。
若有嫌隙,便是因为当年的阮凤竹,确实曾经翻脸且大大出手,可是,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十几年来,倒是小弟零丁孤寂。请问大哥还有何事耿耿于怀,以至血屠无情帮呢?”
盖九霄诧异道:“二弟,此话何意?愚兄竟不明白!”
冷啸天长叹一声,忽的站起身怅然道:“大哥,如果真是因为阮凤竹曾得罪过你,然而事隔多年,况且你我都这把年纪了,何苦杀来杀去争斗不休呢?”
盖九霄越发一头雾水,也站起身道:“贤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越说我越不明白啦!”
“三天前,一批黑衣人冲上无情山见人就杀见人就砍,是时,我与霜儿均不在山中,帮中只有杨琼杨兄弟坐阵,最后他寡不敌众身负受伤,是拼了一条命才杀出重围前来报信的。”
冷啸天说着,眼神愈来愈冷,直直的盯住盖九霄。
盖九霄道:“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干系呢?我又不认识那批黑衣人!”
“杨兄弟说,那批黑衣人的兵器很特殊,乃是紫檀堡的独门兵刃:五棱梅花独舌枪。”
冷啸天说完,定定的瞅着盖九霄的眼睛。
令他有点失望的是,盖九霄并没有恐慌,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就凭兵刃,你便认定是紫檀堡干的?贤弟,你怎么变得这样冲动了?即使是独门兵刃,毕竟也被人看见过,若有人蓄意栽赃完全可以仿造嘛!”
“可是,杨兄弟说,黑衣人使得武功亦是紫檀堡的!”
“哎呦。”
盖九霄蹙眉长叹:“你要如何才相信我呢?实话对你说,紫檀堡的主人其实是盖楚鸿。这许多年来,堡中的事务一直由他打理。他现在一味和三妹纠缠,也不可能有闲心屠什么无情帮,唉,家门不幸啊!”
“但杨兄弟亲眼见到你,并和你过招,大哥,你如何解释?”
盖九霄闻听冲然大怒:“撒谎!他在撒谎!你难道凭他一句话,就不相信老哥哥的为人?!”
面对他不住口的追问,冷啸天无语。
猛地,冷啸天沉身坐下,再次喝起闷酒。
盖九霄怒立半晌,也一屁股坐下狂饮。
热风渐渐转凉,吹过来一阵又一阵,他们越饮越闷,心渐渐狂燥。
到最后,冷啸天醉了,盖九霄也有醉意了。
酒店掌柜催促好几次,也叫不醒两人,只得将冷啸天背进马车,亲自送他。
盖九霄却不用他,他歪歪晃晃的,就在地上走着,都不知道怎样挪动着麻木无知的双腿,机械的回家。
掌柜的将冷啸天背进盖九霄的房中,陪着笑讨酒钱。
盖九啸一瞪眼就要发作,正巧隔壁的盖飞雪听到声响过来,忙付了钱。
掌柜的咧嘴一笑:“小姐,这些不够,桌上还有那位爷要的十大坛酒哪!您得给钱哪!”
“天哪,太能喝了!”
盖飞雪嘟囔一句只得再掏钱。
盖九霄疲惫的坐在床边,盖飞雪走进来望了望床上烂醉如泥的陌生人,又望了望桌上的十坛酒,询问道:“爹爹,你今天怎么了?干嘛喝那么多的酒?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