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秋心全身的血液登时兴奋的沸腾起来,一阵阵的狂喜翻着跟头、打着旋儿的涌上口边,几乎冲出来!!
可,可要如何回答呢?说是?或是点头?
天哪,怎么可以那样不知羞耻呢?
心跳的飞快,脸红的像秋天漫山遍野的红樱桃,秋心不好意思极了,把头埋得更深。
这一切令阮凤竹心里更有数了,她释然笑道:“瞧我!这话要人怎么说?嗯,”
她侧头想了一想,“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嫁给雁儿就走出屋去;如果愿意嫁给他,就坐着别动。”
说完,眼巴巴瞅着她。
只见秋心连脖颈都羞红了,却端坐如山,一动不动。
阮凤竹哈哈大笑喜上眉梢,道:“太好了!太好了!到底是楚鸿猜中了你的心事!心儿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找楚雁!”
秋心喜出望外,想着很快就要如愿以偿了,不由容颜欲醉酡颜如霞,忘情的轻吻花生仁。
“哈哈,太痛快了!马大哥,你们是大英雄净做大事,可惜那天不知道你进皇宫,否则,我也帮着去偷帅印,岂不美哉?”
阮凤竹尚未进屋,盖楚雁的大嗓门就清楚的传出来。
马双肩笑道:“这就叫人心不足,帅印我们已然到手,就该赶紧出宫,可一见点翠凤冠便都动了心。多亏了你一把柳叶,否则得多生多少事端!”
盖楚雁:“马大哥你们偷帅印干嘛?”
马双肩道:“前方形势紧张,皇帝却不发兵,我的好兄弟牟先雍才派人来偷印。有了它,周城府县的兵马都可以调派了。”
阮凤竹敲了敲门,里面应声,阮凤竹推门进去。
盖楚鸿赤着膀子正在换药,却见阮凤竹愁眼蹙眉的立在门口。
自从知晓她就是冰天雪莲,盖楚鸿才好好的细细想想,阮凤竹果真长的清丽脱俗婉悼如仙。
难怪盖九霄为她着迷、迷恋、径而不可自拔。
阮凤竹走进屋来,接了盖楚鸿手中的药,未曾说话,先叹了口气。
盖楚鸿问道:“怎么了?”
“唉!”
阮凤竹又叹息一声,弄得盖楚鸿心里一颤,她一边替他换药,一边愁道:“秋心果然爱上了雁儿,原以为雁儿指定同意,岂料无论我怎样劝说,他竟一口回绝。”
盖楚鸿心道:“我早想到他不依。”
眼见阮凤竹一副伤感模样,便劝道:“你也无须过于萦怀。成与不成冥冥中自有定数,如若他们有缘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
忽听院中的一声巨响,盖楚鸿抢步出屋,只见东面摆设的月季花盆碎倒在地,一个青影往左一转不见了。
阮凤竹急问:“怎么啦?”
盖楚鸿忙道:“没事,噢,花盆被风吹倒了。”
说着回了屋。
阮凤竹也没在意,道:“扪心而论,我真的好想成全心儿、雁儿。两人年岁相当、容貌相配、性情相称,怎么雁儿竟会不乐意呢?唉,秋心还在等回信儿呢!”
想了一想,阮凤竹抬眼望着他,小心的说道:“楚鸿,你是雁儿一奶同胞的兄长,不如抽空你劝劝他,如何?”
盖楚鸿不忍看她眼中的乞恳,点头应允。
阮凤竹回屋的路上一直低头盘算着该如何对秋心解说,一脚踏上石阶,却见房门大敞四开的,心里诧异,急走了两步一看,秋心踪迹皆无。
阮凤竹倒抽口气,喊道:“秋心!秋心!”
窗边的桌上,躺着一张纸笺,阮凤竹拿起观看,却是已被泪水湿透了的。
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一行字:我回榴花山庄,夫人勿念。
阮凤竹颓然。
采野菜,行且顾,野田雨深泥没路。稚男小女挈筐笼,清晨各向田中去。
茫茫田野烟火绝,去年秋旱今年雪。草根冻死无寸青,却揽枯亥泪流血。
水边蒲荇未作芽,甘荠出泥先放花。长条大叶瘦且老,得似家园松韭好。
枯肠暂满终易饥,酸苦螫人还自知。
采野菜,行且哭,贪家食菜苦不足,寨军掠人还食肉。
这首《采野菜》乃是诗人刘崧所作,反映了荒乱年代人民的疾苦。
“去年秋旱今年雪”,以致茫茫田野草根冻死,百姓只能对着败草枯根哭,哭到眼角流血。贫苦的百姓野菜野草尚不能裹腹,明军终日食肉却还要祸害百姓。
这是明朝统治下人民悲惨生活的真实写照。
是时,流民的叛乱未息、阿向又反了朝延,还有倭寇时常进犯;更厉害的乃是关外努尔哈赤,他不断的寻衅滋事扰乱边疆,着实令人头疼。
此种境况下的明朝,实如千疮百孔的风雨危舟。
五月十五。
清早时分,各门各派、各山各寨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奔向京师北郊的四荒山。
东方新日初升,西方淡月尚存,热风卷起细小尘土扑面刮来。
正是荒时暴月,一路上不时可见病骨支离的老妪和弱不禁风的幼孺,携着竹篮手执尖木在四野中挖野菜。
盖飞雪看着黄孺老妪,叹道:“可怜的老人和孩子吃野菜,凶巴巴的皇后却吃那么多那么多的好东西!真不公平!”
仿佛回味似的,盖飞雪咂摸着红润润的双唇。
盖楚雁一笑,道:“正因为不公平,天下英雄才要组织正义会,来惩贪官儆昏君!”
他转头问盖九霄,“可是,爹,既然咱们是反对朝廷的,干嘛要在皇帝老儿的眼皮底下聚会,就不怕被人一窝烩了么?”
“他们不敢。”
盖九霄傲然答道:“自从马平川刺杀了昏君,朝廷被吓破了胆,无人敢领兵前来剿灭。”
说完,他肆意畅笑,笑声中满是对明廷的不屑。
“哦!”盖楚雁也不仅朗声大笑,“那朝廷岂不是豪猪啃刺猬,不敢下嘴么?”
忽有一阵刺鼻熏脑的馝馞香气传来,盖楚雁直欲作呕。
紧接着,还是那三十二名骑马女子抬着那顶足足两间屋子大的大轿,“嘚嘚”而过。
盖飞雪又赞一句:“好大的气派!”
又行了一程,青拔拔灰蒙蒙的一座大山岿然屹立,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再往前行,只见各色的旗子迎风微动,人欢马叫喧嚣鼎沸,不计其数的英雄已将高台围的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