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财产都被没收,魏忠贤还得感激涕零。
朱辰也不知道魏忠贤心里会不会有怨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反正以后朱辰基本不会再见魏忠贤了。
就算魏忠贤以后天天诅咒朱辰,还能将朱辰给诅咒死吗?
“魏忠贤,以后你就继续提督东厂,负责替朕盯着所有的官员。但只是盯着,没朕的命令,不允许抓捕审讯任何人。”
魏忠贤愣了愣。
朱辰说的,本就是东厂的职责。只不过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是一小部分而已。
东厂之所以能凌驾锦衣卫之上,让所有人胆寒。
就是因为东厂有监督且抓捕官员和锦衣卫的职责。
现在只是盯着,那以后谁还会将东厂当回事。
“还有,以后锦衣卫那边,东厂就不要再盯着了。”
失去了对锦衣卫的监督权,那魏忠贤就再也没办法让锦衣卫的人对自己俯首听命了。
手中的权利再次被削减,这让魏忠贤很是有些不甘。
不过魏忠贤最终还是选择了俯首听命。
“奴才遵旨。”
东厂的权利本就来自于皇帝的授权。
曾经的东厂有好几次甚至被皇帝直接裁撤。既然朱辰已经发话,魏忠贤只能照办。
起码手里还掌握着一些权利,还活着不是。
经历了几天的牢狱之灾,又遭遇了背叛。此时的魏忠贤的所求真的已经不多了。
魏忠贤再次提督东厂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内阁首辅黄立极,兵部尚书崔呈秀,吏部尚书王绍徽,刑部尚书苏茂相,甚至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一个个全都慌了。
这些人当初敢对魏忠贤反戈一击,就是认定魏忠贤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魏忠贤怎么就官复原职了。
要知道魏忠贤之前能权倾朝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提督东厂。
有了这个权利,那还不是想抓谁就抓谁,想整谁就整谁。在朝堂上混迹了这么些年,谁身上还没点见不得人的事啊。
崔呈秀这个魏忠贤曾经的第一智囊直接坐不住了。
“崔呈秀求见黄首辅。”
崔呈秀匆匆来到了黄立极的府上。
此时崔呈秀发现,来找黄立极的不仅是自己,王绍徽,苏茂相这些当初在朱辰面前主动跳出来对魏忠贤反戈一击的都来了。
甚至当时没表态只是附和的内阁大学士施风来,内阁大学士张瑞图,户部尚书郭允原,工部尚书吴淳夫,还有礼部侍郎魏广微等原本的阉党主要人员也基本都来了。
整个内阁也就只有内阁大学士李国普没到。
这或许也是魏忠贤大权独揽以来,阉党成员聚集的最齐的一次。
此时这些人一个个都面带忧虑。
魏忠贤入狱这么长时间,这些人虽然没落井下石,但是袖手旁观却是不争的事实。
谁也没料到魏忠贤会忽然官复原职。
这不是在坑人吗?
以大家对魏忠贤的了解,这魏忠贤能不报复吗?
这真是愁煞个人。
“皇上怎么会忽然将魏忠贤放了?还让魏忠贤提督东厂?这魏忠贤之前不是要给皇上下药吗?”
黄立极这些人实在是想不明白。
什么时候朝堂的争斗变得如此儿戏了?
不是应该一棍子直接打死,根本不给机会吗?
这怎么还能握手言和,一笑抿恩仇呢?
这又不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
户部尚书郭允原忽然猜测
道:“会不会是因为军票的事,让皇上生气了?”
要说朝堂之上,最近唯一的大事就是辽东军饷改为军票的事。
为此几乎吵翻了天。
而这事,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是朱辰在背后推动的。
经过郭允原提醒,大家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动不动就放魏忠贤这种王炸,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但是此时在座的谁不是胆战心惊。
“绝不可退让啊,这可不是我们几个人的事。。。”
有人见到黄立极几个动摇,连忙跳出来阻止。
崔呈秀顿时一阵冷笑,这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
“要不然你去找魏忠贤聊一聊?”
崔呈秀此时是一脸的戏谑。
听到魏忠贤的名字,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几个人瞬间偃旗息鼓。
这要是跟着大家一起闹也闹还行,单独面对魏忠贤,这些人还真没这个胆量。
“这可怎么办?”
这些人一个个忽然如丧考妣。
忽然间断了一条收入来源,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崔呈秀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顿时微微一笑。
“皇上要做什么,我们就让他去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
有人直接就怒了。
合着你崔呈秀已经贪够了,现在在这装好人。
面对这些目光,崔呈秀并不以为意。
一群蠢货,要不是没得选择,自己何必和这些鼠目寸光的人搅在一起。
“到时候辽东的兵将闹起来,还有后金鞑子如果因此攻陷了锦州和宁远。。。”
崔呈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这些人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也就没资格坐在这了。
“妙啊。”
众人一时间是欣喜若狂。
可是如果锦州和宁远失陷,到时候会有多少无辜士卒会惨遭屠戮。会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这些人下意识就直接忽略了。
既然达成了统一,这些人的效率也是出奇的高。
第二天一大早,经过内阁拟票好的奏折就放在了朱辰的面前。
这让朱辰都忍不住有些惊讶。
自己都还没放魏忠贤呢,就将这群人给吓住了?
看来这九千岁的名头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朱辰自然明白,想要让这些人真正放弃到手的好处,肯定没这么简单。
这些人后面肯定还要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只要不影响朱辰计划的推进,其他都只是旁枝末节而已。
另外一边,经过将近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徐应元终于赶到了苏州府常熟县。
这是徐应元这辈子第一次走了这么长的路。
就算小时候被送进宫那次,也没这次走的路长。
徐应元在常熟县县令龚立本的陪同下,来到了钱谦益的府中。
“草民钱谦益恭迎徐公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朱辰刚继位,就迫不及待的派出身边的太监来请自己回京。
这让钱谦益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就是牌面啊。
自己的才华终于被皇帝赏识了,而且还是以如此的恩宠方式。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学得文武艺,售与帝王家。
这是所有文人的终极目标,也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能像诸葛亮那样,被帝王
三顾茅庐,那就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朱辰如此求贤若渴,也就仅次于刘备的三顾茅庐了。
这让钱谦益一时间是老泪纵横,自己真的熬出头了。
钱谦益是个官迷,二十八岁那年就高中探花。
本来钱谦益以为会迎来自己的高光时刻。
可是钱谦益做梦也没想到,那次高中竟敢就是自己人生的巅峰。
钱谦益的人生用官运坎坷来说也不为过。
刚高中,父亲就病逝,回家丁忧。好不容易等到复出,却受到科举舞弊案的牵连,被直接罢官。
钱谦益这些年基本就是在家养养花,钓钓鱼,写写诗。
这一不小心,就成了文坛领袖。
“钱大人,您就先别急着哭了,皇上还在京城等着您呢。”
徐应元自然无法理解钱谦益的心情,也有些不明白朱辰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请这老头。
现在徐应元只想赶快回到京城。
虽然这一路上,各地官员对徐应元是极力讨好和巴结。让徐应元是非常的享受。
可是徐应元知道,自己的根基是在朱辰身边。
这在外面悠哉久了,耽误了事,惹得朱辰不满意了,那徐应元就该哭死了。
“谢公公提点,那咋们现在就出发?”
徐应元直接愣住了。
我去,我只是说赶时间。可是你这一口水都不让喝一下,也不准备点饭菜。这是打算饿死咋家吗?
钱谦益说完,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心急了。
龚立本连忙在边上笑道:“徐公公,钱大人,在下在县衙准备了一点饭菜,两位吃过了再上路吧。”
“是老夫疏忽了。多谢裴县令的好意,这到了老夫的府上,哪还有再叨扰裴县令的道理。”
钱谦益连忙借坡下驴,掩饰过了这次的尴尬。
与此同时,在山西的代县,也迎来了一个人,朱辰身边的太监高起潜。
代县属于军屯,又叫振武卫。
此地的最高长官是振武卫指挥使施历钦。
在施历钦的陪同下,高起潜来到了孙传庭的府上。
“孙大人,皇上让咋家来接你回京?”
高起潜此时笑的像个弥勒佛。
高起潜态度不得不好。
因为离京的时候,朱辰曾经给高起潜叮嘱过。
如果将孙传庭请不回来,那高起潜也就不用回来了。
这让高起潜在孙传庭面前哪敢耀威扬威。
高起潜已经尽量将姿态放的很低了。
可是这怕什么就来什么。
只见孙传庭朝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草民谢过皇上惦念。还请高公公能代为回禀,草民身体有疾,加之母亲年迈。恐怕草民无力为皇上尽忠了。”
高起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要不是来之前朱辰警告过高起潜,高起潜此时绝对要发飙了。
这一路走来,地方上大大小小的官员,哪个敢不毕恭毕敬。
这孙传庭真是反了天了。
可是随即高起潜就萎了。
朱辰明显是非常看重孙传庭,自己这要是得罪了孙传庭,那朱辰非得将自己活活打死不可。
想到了朱辰临走时说的一些话。
高起潜此时一脸的为难。
“施大人,皇上有些话要单独叮嘱孙大人。。。”
施历钦连忙拱手。
“那卑职就在外面等公公。”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孙传庭也是一脸诧异的盯着高起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