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衣侍女轻点娥首:“嗯……东西就在院外,你们自己去看吧。”
陆扬转身,目露锐光,冷冷盯在严良两人身上:“严太傅,司马将军这次恐怕你逃不掉了!”
“哼!证据拿出来再说!”
司马迁冷哼一声,脸色忌惮戒备起来。
众人的目光也投向大厅门外。
只见武衙的捕快将两具棺椁摆放在院落里,棺门大开,将里面的两具人影展示给众人查看。
“这两个是什么人?”
陆柔心底忽然紧张,眉头一皱问道。
“不知道,但我怎么感觉那具男尸很眼熟?”
突如其来的异变,令陆媚也不安起来。
“涉儿!
?”
在众人疑惑这棺材里躺的人是谁时,一道苍老的身影越出了人群,来到其中一副棺椁前面,不可置信的望着棺内沉睡的男子,枯藁的老手颤颤巍巍的伸进棺椁,搭在对方的颈脖处。
在得知对方还有呼吸后,老者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随即,便是压抑不住的恐怖杀气。
“司马迁,你好大的胆子!”
这位黄衣老者正是拓跋家的家将李世龙,追随拓跋老将军征战沙场百年,也是看着拓跋涉从小到大。
还以为全场看戏的他,却没想到吃瓜能吃到自己的身上,见到消失已久的小少爷自然欣喜,但知道更多军中龌龊事的他,延伸而来的是无比愤怒。
特别是司马迁当初还受过老将军的提携。
李世龙的话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在大臣皇子中炸开了花,不少人面色微变,若是真的证实拓跋涉是司马迁所藏,那这个举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不是我做的!”司马迁脸色的不耐早就烟消云散,重新爬上面孔的是慌张,是惊疑。
李世龙一脸冰冷:“不是你做的?你当初就是从北蛮天龙关一路升上来的,在这里论北蛮的了解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小少爷当初就是蛮族突然入侵,才消失的,若是谁有能力绑走小少爷,那就只有你!”
听到这话,司马迁明显童孔一缩,脸色变得苍白。
“不是我,我没有绑走他!而且拓跋老将军曾经对我有提拔之恩,我怎么会刻意私藏小少爷?”
李世龙双眼微眯,目放寒光。
“哼!先前你多次拜访老将军,不就是希望老将军出面支持五公主么,怎么,现在软的不行,准备来硬的了?”
哗!
如此劲爆的消息,惹得全场一片哗然。
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五公主陆柔,陆柔哪怕再沉稳,现在也有点绷不住了,眼中闪烁着阴沉。
从拓跋涉的出现,事态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而这一切的转折点都是因为一个人。
陆柔霍然转头看向了场中一脸平静的陆扬。
一定是这家伙搞得鬼!
建安王微微眯了眯眼,吐出两个字。
“肃静!”
他的一句话,再次让所有人息声。
李世龙咬着牙,双膝骤然跪地,对着建安王拜道:
“还请建安王为我家小少爷,主持公道!”
“无妨。”建安王摆手,将下跪的李世龙虚空托起,“你家小少爷不是昏迷了么?等他醒过来自然是水落石出,谁也无法逃出罪责。”
陆柔本想出面质疑陆扬的搜查是不是早有预谋,将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但一听建安王的话,忽然觉得没必要了。
拓跋涉一醒,是谁抓的一问便知。
可是真有那么简单么?
建安王的话点醒了李世龙,他一声告谢,转头回到拓跋涉的棺椁面前,用劲气疏通淤积的经脉,治愈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争取早点苏醒。
很快,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黑箱。
既然左边这个是拓跋涉,那右边这个又是谁?
只见棺椁内躺着一位白衣女子,身材娇小,面容典雅,单是看气质就知道此人的年纪不小了。
严良早在司马迁遭殃时,就趁机打量了这棺椁的女尸,确定不是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他才狠狠松了口气,并给陆媚打了个安心的眼色。
陆扬上前查看下,片刻之后,他转头抬头道:“各位大人里有没有懂医术,来看看这具尸体。”
“我来吧。”一位白发皑皑的老叟,杵着拐杖查看棺中少女的情况。
可是看到一半,白发老叟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怎么会!”
她浑身一震,退后一步,转头望向建安王:“微臣在此女的颈脖处看到了与成安公主一样的印记!”
此话一出,国师,建安王,乃至一些朝中老臣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眉目均是惊愕失色。
陆扬见此,也不由一愣。
这成安公主与建安王同辈姐弟,排名老二,陆神机这一代的陆家子弟只有三人,陆神机排名老大,也是天赋最强的,年纪轻轻就当上太子。
成安公主擅长医术,一直有着悬壶济世的心愿,在陆神机当上太子后,便离开皇都,自己游历山河,布施医术,直至最后失踪……
回想起这些,陆扬也懵了。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就是于医师骗了自己。
建安王瞬息出现在白衣女子身边,看到了女子光滑细腻的颈脖处却是有支羽毛的印记,那印记栩栩如生,好似真有一枚金羽飘在上面。
印记确实一模一样,但成安已经消失上百年,而且两者相貌也不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安,你怎么看?”
建安王看了女子一眼,望向身边的国师。
国师沉吟片刻,肃然答道:“这印记我记得乃是先皇给成安公主烙下的,可以让成安公主在死后能再一次拥有生命,如今出现长得一模一样的印记,再加上成安公主消失多年……”
国师鬓白胡须被揪直,眼中透出混沌之意,下一刻又恢复清明,摇头直叹:“算不出来,但我想八成就是成安公主。你也知道陆氏被气运庇护,想要推测过往未来,无比艰难。”
建安王紧皱眉头,目中闪着一丝疑光:“印记是不是真的,这得由父皇才能看得出来。这样吧,事后我会带着她去找父皇!怎么样也得查个水落石出!查出此女与我二姐的关系。”
“正合我意!”
国师神色缓和:“既然如此,这严良更应该好好审问才是,白衣女子是从他府里搜出来的。”
听到这话,严良眸底闪过一丝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