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
斜瞥了一眼面前这个相貌比他还要俊上三分的年轻公子,曹家大公子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妒忌。
不过他很就趾高气扬地大笑起来,尽带嘲讽的笑声在大街上回荡,分外刺耳——
“哈哈哈!小子,你冒充谁不好,偏偏要冒充钦差李子安?小爷告诉你,陈雨彦下狱,这位钦差大人可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他被困在驿站,门口有重兵把守,他插翅难飞。你呀你,想要借钦差之名敲诈敛财,小爷能理解,但勒索到小爷头上,那就是自寻死路。来啊,将这小子一并抓起来。”
马车前那几个披着兵差皮,实为曹家家仆的壮汉们立即故技重演,齐齐抽刀一拥而上。
“杀鸡焉用牛刀,老大,让我来对付他们!”
李逍遥眼中燃起兴奋战意,身为江湖顶级公子哥,他就嫌事儿闹不大呢。
他衣袖轻轻一挥,提剑而战。
平日在移花宫可没少找人比试剑法,只是移花宫弟子不管年龄大小修为强弱,都会有意无意让着他。他心中当然也有数,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又如何强求别人不放水?
今日,遇上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当然要抓牢了,正好试一试自己的真正实力。
不过还真别说,毕竟是大门派出来的少主,平日里的修炼虽然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但底子在这,各种打磨肉身的丹药也没少吃,实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对付这几个曹家家仆是绰绰有余。
从头到尾他只出了两剑。
第一剑,剑尖一抖,百花盛绽,杀机顿显。再一剑,移花接木,剑花飘落,杀人于无形。
冲上来的四个大汉根本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这些奇奇怪怪的花瓣遮了眼,然后浑身上下传来了被千刀万剐般的剧痛,他们痛苦倒地,绝望哀嚎。
朵朵花瓣化作凛冽之刃,割得他们遍体鳞伤。
“刀疤,拿下他!”
手下的性命曹子坚并不在乎,可当众被打脸,那就忍受不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怒喝道。
这个官兵头头身材魁梧,腰挂双刀,满脸虬髯,从左额穿眼至右两颊上,挂着一条蜈蚣一般狰狞的刀疤。
五品宗师!
当年欺师灭祖,恶事做尽,被江湖发了通缉令,自知无处可躲,便投入了曹家门庭。这些年跟着曹家公子,那可是吃香喝辣,夜宿青楼,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曹家公子给的,敢不卖命?
他不屑一笑,朝着李逍遥一刀挥出。
李逍遥立刻感受到了刀芒中的浓烈杀意。他运转内力,横剑一挡,却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这一刀带来的强大贯穿力,直接将他击飞出去。
李诺手臂轻轻一抬,托在了李逍遥的后背上,一股内力输送进去,将暗劲化开。
“好强!”
李逍遥冷吸一口气。
“五品宗师的暗劲可不是吃素的,以你目前的修为还是挡不住的。你且让开吧,我来。”
李诺笑道。
李逍遥仿佛认出了刀疤男,他强忍着恨意,在李诺身旁低声说道:“老大,这人是花狄龙,化成灰我都认得他!十年前欺师灭祖被江湖通缉了,真没想到,原来是曹家庇护着他!”
“正好,我这个武林盟主来清理门户。”
李诺上前一步。
曹子坚一得势便张狂起来:“哈哈,看起来你的小弟打不过我这家将啊。怎么,你这是忍不住要亲自出手了吗?”
在岭南,他早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也就数年前在任天行手上吃过一个闷亏。
李诺认真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跟我去府衙认罪,给红娘子道歉加赔偿,我便不为难你。不然,你爹的面子我也不会给。至于这个家伙,今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在岭南,我爹就是青天!怎么,你有能耐将这天捅破?”
曹子坚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唉,事情都还没成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耀武扬威了?曹家有你这败家子,还真是家门不幸呢。”
李诺摇头叹息一声。
都是高官门阀子嗣,和长安公子圈里的一比,这个曹子坚连屁都不是。
曹总督布局岭南只怕不下十年了吧?
和西楚亦或是巫族勾结,占据岭南道自立为王,应该只差临门一脚了,可毕竟此事还没完全成功,结果这儿子就等不及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而几事不密则害成呐!
其实李诺深思熟虑一番后也算是想通了一件事。
他之前是因为深受古代宫廷电视剧的影响,被经验主义给害了,才会想着微服私访,暗中调查岭南整个官场。
其实,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因为他拥有跳出岭南官场条条框框的实力,岭南官场的规矩,可无法束缚他!
所以,他直接用拳头碾压过去就行了。
暗中寻找罪证?
何必那么麻烦。
所以……
就先拿这个曹家小儿开刀吧,让那位高高在上的曹总督知道——他,李子安,来找他下棋了。
曹家肯定会有应对之策,最好是直接带人杀过来,那样正好给了他一网打尽的机会。
当然,事情必须要闹大,大到让曹家下不来台,如此,他们才会大动干戈。
况且,既然他都已经亲自下场,那么小打小闹也太对不起他的身份了!
不说搅动整个大胤朝的风云,但这个岭南,肯定要让其震上三震!
他勐然挥出一拳。
狂风呼啸大作,化作风刃,所过之处,连青石地面都化作了齑粉。
刀疤脸挡在身前的双刀连带着他的肉躯根骨都被碾成了碎末,死无全尸,唯有那刺鼻的鲜血还在慢慢渗入地面,仿佛在刻画着李诺的滔天罪行。
当街杀人!
而且还是在岭南的治所广陵郡!
说真的,哪怕是曹总督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
但李诺偏偏就这么做了。
曹子坚吓得满脸惨白,浑身打颤。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够狂妄了,但最多也就是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再做一些贩卖人口的生意而已,可这人,怎么就敢……当街杀人呢?
而且,杀的是他曹家最得力的家将!
这分明就是在打曹家的脸啊。
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