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言便让【四品禅师】跪,此举确实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场上。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一副吞了金元宝的样子,难以置信。
什么情况?
刚还牛逼轰轰不可一世的喇嘛,就这样……跪了?
跪一个武夫?
这是连脸皮都不要了吗?
好吧,千言万语也只能汇成一句话:李子安,牛逼,吾辈之楷模也!
叶箐雨目露浓浓爱意,不太宽阔的心胸里,装满了夫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
自家夫君越厉害,她这个做妻子,当然是越开心了。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她开心不起来。
忽然间。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城楼上那个女人看向夫君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这便是皇帝的大女儿,庆阳公主?
倒还真有些与众不同呢!
不过敢惦记自家夫君,没得说,那就是仇人!
她并非妒妇,任何女人其实都可以给夫君做妾,但唯独庆阳不行!
可别忘记了,她除了是圣教教主之外,还有一个身份——前朝大周的最后一位公主!
当推翻大胤皇朝,再现大周之势后,她便可继位登基,成一代女帝!
女人的心思莫要猜。
智清和一众喇嘛这回哪还愿留下来遭人笑话?
他们只得用袖遮面,急急离开。
来长安时有多趾高气扬,回去时便有多失魂落魄。
所以,做人不能太狂妄,更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低调才是王道。
擂台上。
李诺赢得了众人的掌声与欢呼。
尤有那些个自诩姿色还算不错的妇人,对其屡抛媚眼,恨不得投怀送抱。
这让胡慕白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才是“妇人挚友”,凭什么李子安大抢风头?
李子安拱手道谢,瞧了这位妖族质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也不以为意,他随之便是一个飞檐走壁,翩然登上了城楼。
嗯,此举又是赢得众人喝彩。
“生子当如李子安,可惜老夫膝下无女,不然……”
“不然咋地?就你这长得跟豹子头似的,幸亏莫得女儿,不然备上万贯嫁妆,都怕没人敢娶呀。”
“嘿嘿,老豹头,李子安也是你能惦记的?人家早已内定为庆阳殿下的驸马啦!”
“啧啧啧,一首《清平调》,道尽了世间女子之美。试问天下间哪个女子能不动心?”
“哼,老夫不与尔等逞口舌之利!”
……
李诺登上城楼,拱手道:“部堂大人,在下李子安。”
“哈哈哈,李子安,真是后生可畏呐!今日你破了密宗喇嘛的阳谋,本官料定陛下定会重赏于你,以你四品大宗师之修为,外放长安,至少也会是一州府之守备也!”
守备乃是武职,一般都由武官勋爵担任。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岭南梅关守备,便是李诺的同门师兄任天行担任。
这位左侍郎嘴角微微抽搐,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李子安会直接登上城楼与他打招呼。扣了他的儿媳,还这么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真不会觉得尴尬吗?
李诺当然不觉尴尬,甚至这副做派还是有意为之。
天牢关押那两位,倒也不缺人家几口牢饭,主要是此事不能这么拖延下去呀。
既然对方不接招,那只能是他主动出击了。
“大人谬赞了。州府守备什么的,下官并不稀罕,还不如做我的小狱卒来的更自在些。”
李诺爽朗笑道,“对了,不日前有一悍妇冲携一众家将冲击天牢,竟要劫狱,被下官当场拿下。下官难以置信,怎会有这般胆大包天之人?结果这么一查,却发现此女竟是孙长史之长女,陈守备之正妻!”
左侍郎面色一会青一会白,咬牙憋声道:“唉,家门不幸,孙氏正是吾儿之妻,倒是让李子安你笑话了!”
“哈哈,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一会等下官回了刑部,立刻将孙氏无罪释放,部堂大人你可以派人去刑部大牢接人了。”
李诺扯着大嗓门说道。
左侍郎大急,连连摆手:“不可,万万不可。朝廷自有法度,岂可胡乱违之?一切都有刑部定夺,本官绝对不敢徇私枉法。至于孙长史那边,应当也是如此。”
这放人什么的,那是私底下的心领神会,哪能这么大张旗鼓地表现出来?
这被外人听去,岂不是授人以把柄嘛!
这个李子安,真是粗鄙!
李诺轻轻一笑,低声道:“部堂大人真是清官,下官敬佩不已!
不知大人晚上可有空,下官想请教大人一二,传授下官一些为官之道!”
“这……下值后倒也无事,今日子安你是大功臣,老夫就舍命陪君子了!”
左侍郎一脸惊愕。
这个李子安明明深谙官场之道嘛,可刚才怎地……
定是故意的!
“好好好,喇嘛败走,此间事了,不如现在就去吃酒,平康坊走起,不醉不归也!”
李诺目无尊长地拉起左侍郎的胳膊就下城楼。
左侍郎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个李子安,一惊一乍的,真是让人拿不准他的性子。
请客哪有这么请的?
平康坊是什么地方?
能这么说出来吗?
而且他还穿着官服呢!
虽说朝堂并无明文规定大臣不得逛青楼,但他今晚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去喝花酒,明日御史绝对能喷得他乞骸还乡。
有些事,私底下默认即可,但绝对不能捅破这层纸。
“嘿嘿,不妨事,侍郎大人的府邸也不远,下官陪你去换一身常服,耽误不了多久。”
李诺哪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个左侍郎,可要抓老了!
不过就在下城楼时,他察觉到有一双目光注视着他的后背。
李诺微微侧身,便看见一蒙纱女子,无须观其貌,便知定也是国色天香。
他当然知道这女人是谁,便笑道:“庆阳殿下,要一起吗?”
庆阳:……
“哦哦,庆阳殿下不能随意去那种地方,是在下失策,改日再请庆阳殿下哈,后会有期!”
李诺拖着左侍郎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庆阳。
这真是李子安?
这语气这调调,好生奇怪!
下了城楼。
“你认得庆阳殿下?哈哈也对,李子安风流,人尽皆知,还给庆阳殿下写了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当浮一大白!”
哼哼,哪能一直被李子安牵着鼻子走,左侍郎立刻开始反击。
“大人你有意无意就往那边瞧,还面带恭顺,再加此女气度非凡,国色天香,除了庆阳殿下,下官真不知还能有谁。”
李诺道。他之前确实没有机会见过庆阳公主。
毕竟,那是公主。不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再加上那会儿,“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些什么狗屁文会诗会,他压根就不屑参加,自然没机会结识也酷爱儒道的公主。
……
夕阳沉落,余辉收尽。
华灯悄然初上。
金风楼。
上酒,上菜,上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诺这才进入正题:“大人,这里如何?”
左侍郎:“金风楼,是礼部教司坊下面的营生……”
“啊哈,差点忘记了,大人您才是这里的大老板!失敬失敬!”
李诺笑得有些猥琐。
“你休要胡言乱语。”
左侍郎没好气道。
“嘿嘿,是下官错了,该罚。”
李诺一饮而尽,又道,“大人,问你一个事,我想给教司坊一个女子赎身,不知该走什么流程?”
“咳咳,李子安,你也太风流了吧?”
左侍郎瞠目结舌。
这家伙听说家有娇妻,还惦记着公主,现在又想纳妾?
吾辈之楷……
呸!
吾辈唾弃之!
“人不风流枉少年,趁着还年轻,你懂的……”
李诺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下左侍郎,道,“之前在城楼上,下官可是听见了,只要教训了密宗,大人您就答应我一件事。”
左侍郎捋了捋胡子。
管李子安那不纳妾干嘛?
重要的是将儿媳先从大牢里弄出来,顺便直接送她回娘家。这样没脑子的悍妇,他们陈家,要不起!
他便道:“具体要看所犯之罪。轻的三五百两银子即可,重的千万两不等,而且还需有人担保。”
果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就是变相的缓刑嘛,或者说是取保候审之类的操作。
李诺道:“喏,就是此女,下官想为她赎身。”
左侍郎看着正在弹奏琵琶的女子。
嗯。
不认识。
他又不经常来此,而且身为礼部二把手,怎么可能管这种芝麻点大的事情?
不过,既然能在金风楼做清倌人,说明此女的罪责应该不大,便答应下来:“行,我回头给教司坊写个条子,你只管去领人就行。”
李诺厚着脸皮道:“多谢大人,只是下官来长安太匆忙,没带银子呢……”
左侍郎吹胡子瞪眼:“你休要骗老夫,老夫都听说了,刑部给了你不少的安家费。”
李诺笑得很羞涩:“嘿嘿,长安开销太大了,都花光了。”
敢情是销金窟去的太多了,真是败家啊!
左侍郎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免去罚金便是。”
李诺给刘湘君打眼色:“多谢大人成全。湘君,还不快来谢过陈大人。”
“罪臣之女刘氏,谢过陈大人!”
刘湘君跪了下来,喜极而泣。
李诺也终于吁了口气。
总算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