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冷哼一声:“你觉得太子对于本督师而言,能是用银子衡量的?”
益王愣了一下,然后,颇为幽怨地瞅了张贵一眼。
接着,益王就疯癫了一般呵呵笑了起来:“孤输了!孤真的输了!”
随即,益王就看向张贵:“张国舅,可否告诉孤,王德贞为何出卖孤?若不是孤,他早就饿死了!还能进宫,成为东宫大伴?而他竟出卖孤!他早不出卖,晚不出卖,又为何在孤把花银子把他送进宫后这么多年后出卖孤?!”
“你不会以为王德贞他真想当阉人吧?你以为你给了他恩德,他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可你可又想过他也是人,他也会有自己的思想!”
“看来你是当惯了王爷,以为贫民百姓真的喜欢当牛马!”
张贵说着就道:“他背叛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王德贞他支持新政,也愿意看见更多像他一样的贫民孩子因为新政而不用被阉割入宫。”
益王听后一脸怪异地笑了起来。
作为一名高高在上的权贵,而且还是藩王级的权贵,他彷佛在听张贵给他说一个笑话。
而这个笑话就是,一个低到尘埃里的普通贫民出身的人,会对朝廷新政有自己的想法。
这对于后世人而言,也许无法理解益王为何会对这事感到怪异。
但这就是事实!
作为贵族阶层的人,很多时候真的很难去意识到平民也有自己的思想,即便这个贵族是有仁心的,那也最多只是会有“何不食肉糜”的荒唐想法,而不会真切地知道普通人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张贵的确是因为王德贞这些普通人用生命表达了自己对新政的态度,而赢了新旧之争的棋局。
益王这些人也的确是输在忽略了王德贞真正怎么想的这一点上!
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王德贞想要什么,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奴隶主怎么可能去想奴隶想要什么,当然,他们即便知道也不会愿意帮助其实现的。
话转回来。
益王这么怪异地笑后,也如王铎一样骂道:“疯子!真是疯子!他怎么能这么想!好好想着将来等着东宫即位,自己做大太监,不好吗?!非要去在乎别的人会不会因为饿肚子而被迫当阉人。真是一个疯子呀!”
张贵这时候只吩咐道:“把益王关进站笼里,严加看守!”
“是!”
“慢着!”
这时,益王又喊了一声。
张贵因而也就看向他问道:“你还有何事?”
益王自知张贵不可能再放了他,也就说道:“说到底,这江山是我朱家的,孤是天潢贵胃!张国舅,本质上,你这样做算是在无视皇家尊严,乃至藐视皇权!甚至可以说是在以奴欺主。因为,说白了,你张国舅不过也只是我朱家的臣子!是朱家的狗!”
益王说到张贵也不过是“朱家的狗”时,直接呲起牙来。
接着,益王又叹道:“只是如今,陛下昏聩,轻宗亲而重外戚,也把君臣之分,皇家之尊忘了!以致于,让你这条狗,可以肆意狂吠,逼得孤这样的亲王贵胃也不得不给你下跪求饶。但你别得意的太早,天欲使汝灭亡,必使汝疯狂!将来一旦皇权不再偏重于你,你自会得不到好下场!因为狗就是狗,你再有权势,也不过是我朱家的一条狗!只要等将来我朱家不需要你这条狗后,你就自然会成为丧家犬。”
益王说着就笑道:“不只是孤一人这么想,很多宗室皇亲都这么想,没谁会愿意看见一条疯狂一直狂吠,甚至可能会咬了自己主子!或许陛下也会有这么一天,意识到你是一条疯狗。”
张贵怒极反笑,问着益王:“你说本督师是狗?”
益王点头:“正是。”
“你们朱家的狗?”
“难道不是吗?”
“全天下的人也都是你朱家的狗,只要他不是凤阳朱家人?”
“没错!”
益王这话,一时让张岱等浙东士族子弟听得都怒发冲冠起来。
张贵示意了一下,这些人才没有发作。
而张贵则继续对益王说道:“本督师知道,你们很多宗室的确是这种想法,认为全天下都当是你朱家的狗,甚至也希望是这样。就像地主也希望佃农把自己当成主家的狗一样。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因为,人他就是人,真要人家当狗,你得给其比做人更大的好处。你可以做这样的梦,做全天下人都是你朱家的狗的梦,本督师也无法阻止你做这样的梦。但本督师知道陛下比你明白,君与臣与民,以及国家与民众、民族与民众还有贵族与平民的关系,不是所谓的主人与狗的关系。正因为此,本督现在能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你不能把本督师怎么样。”
“真的能想把孤怎么样就怎么样?”
益王笑着问了一句。
接着,益王就又道:“你是杀过宗室子弟!但不代表天子就一定会愿意让我这个皇兄死。而且,我大明从未有律法规定,宗室子弟有任何枭首以上的刑罚!因为我太祖就没想过,要让你们这些朱家的狗,来杀我们这些天潢贵胃!所以,张国舅,你无论怎么杀孤,皆是在乱祖制,乱王法!”
“那看来是大明太祖皇帝忘了!他不可能坐视藩王谋逆。或许以太祖皇帝的意思,大明的臣子对于谋逆的藩王可以灵活处置。既可以剐也可以不剐。”
张贵说着就道:“而我大明如今藩王谋乱挺多的,原因想必也的确是对藩王过于宽纵之过。本督师已得天子便宜行事之权,既如此,索性今日就照太祖本意,灵活处置一回,将你益王殿下直接剐了!以明朝纲!省得将来再有藩王刚肆意妄为地想谋害东宫乃至天子,而意图祸乱天下!”
于是,张贵当即喝令道:“传医护兵,将益王上檀香架,剐三千六百刀!”
“是!”
益王此时大惊,不由得朝张贵说道:“张国舅!你这样是在胡来,你不能这样胡来,本朝还没有剐藩王一说!”
而很快,益王的肛门处就被强行穿上了檀香架。
益王因而疼得嚎叫起来,且咬牙喊问道:“张国舅!你这样做,就没想过如何跟陛下交待吗?!”
张贵则吩咐道:“先割了他舌头。”
接着,在益王不能说话后,张贵就走到益王耳边,准备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