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路友友翻来覆去反悔又反悔的行为,徐云书表示理解。
如果一件事让人反复纠结,那说明这件事的确是极其闹心的存在。
对于别人的家事,徐云书不感兴趣,反正不过是还人情债罢了,见上一面就行。
至于这位陆船王想请托的事情,徐云书若能随手帮忙,也就帮了。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他吩咐皮经纬开车兜了个圈,去海市分部接上路友友,然后向预定的目的地前进。
陆船王居住的地方距离海市市区颇远,若再向前几公里,怕不是就出了海市。
徐云书很难跟这样的富豪共情,他不懂为什么有钱人非要住在荒郊野岭。
对他来说,城市的便利性才是最重要的考虑因素。
在行进的途中,路友友全程表现得很得体,但徐云书不开独角特性,也能察觉到她潜意识中的焦虑。
为了不让路友友陷入这种糟糕情绪中不可自拔,徐云书很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具体来说,就是在一阵沉默的氛围中,突然开口问道:“艾迪他们那伙人,现在还被关押着吗?”
这简直就是废话。
如果是无足轻重的人说废话,此人大概率会收获白眼。
但若是大人物的闲聊,那估计就是内含深意。
路友友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她大脑飞速思考,终于了然,原来徐先生是想探查海市分部的情况,莫非艾迪这伙人对徐先生来说,还有重要的用途?
“他们这群人的确在被看押着,海市分部压力很大,已经开始申请借调其他分部的人员了,我们被临时请过去帮忙看守,至于审讯之类的事,我们没法插手。”
她回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虽然不能跟犯人直接接触,不过根据我的观察,海市分部对他们很客气,人虽然住在监牢里,可生活用度,还有一应的食宿水平都很不错,我猜想他们可能想收编……或者说是招安?反正目的不纯。”
徐云书想了想,也就理解了海市分部的做法。
这群人可不是黄阿狗那样的低级附身者,他们在如今这个时间段里可以算是高端战力。
想真正当犯人那样看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越狱逃跑了,这群人在徐云书SH市分部这件事里出过场,正在风口浪尖上,不可能说杀就杀。
于是只能尝试消化吸收。
只是按照宋敏的性格来看,她必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宋敏顾问这几天有在海市分部出现吗?”
路友友回忆了一下,回答道:“有是有,不过出现的次数不多。她每次来的时候,整个分部的气氛都很压抑。”
看来之前的事件,让宋敏跟海市分部的组织成员离心离德了。
两边各有想法,彼此尿不到一个壶里。
唯一逃跑的那个还加入了彭呈仁的舔狗小队,这几天徐云书没顾得上关注这家伙,也不知道他跟着彭呈仁在做什么。
之后就一路无话了。
抵达陆船王的居所后,徐云书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这里的确是个休憩的好去处,虽然远离市区,但大路宽敞,出入交通方便,背靠青山,正门面南而建。
一个六旬左右的老先生正站在正门前,拄拐而立,等待徐云书一行的到来。
按正理来说,在如今这个时代,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尤其是成功人士,正该是当打的年纪。
然而这位陆船王给徐云书的感觉却有些老态龙钟,看起来倒像是七八十岁了。
路友友当先下车,为徐云书和陆船王互相引荐。
虽说是陆船王请托求见徐云书,但他也没想过徐云书会直接登门拜访,所以准备不足,在引徐云书入门时,不住嘴地表示歉意。
徐云书倒是无所谓。
这次跟陆船王的会面,是徐云书第二次被有钱人请托办事。
上次简兰之行前,就是鲁英衡找赵靖川介绍请托的。
不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徐云书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这是因为初见鲁英衡时,这老家伙虽然摆足了场面,然而内心里却以为徐云书可以被拿捏,徐云书自然不会惯着他。
直到第二次相见,鲁英衡想通了,合作才能顺畅进行下去。
这一次陆船王的招待虽然简陋些,不过徐云书本人也是来得急,匆忙之下,还能有什么特别的准备不成?
况且他又是自己组织成员的亲属,在请求见面之前,也的确帮过忙。
是以,徐云书也没打算挑刺。
反倒是路友友偷偷背着两人做干呕状。
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笑容可掬,卑躬屈膝的父亲。
这个人只对一件事能放下脸皮。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就算是徐先生,应该也没什么好办法吧……
请附身者聊天,有件事是绕不开的,那就是请宴。
别管现在是几点几分,有没有到吃饭的时间,若只拿清茶会客,就算是几万十几万一斤的顶级茶叶,附身者也不见得多喜欢。
因要补充能量的缘故,他们个顶个都是大肚汉,徐云书和组织里的人在现实中见面说话,不管哪次都是在饭馆里进行的。
陆船王显然对此有所耳闻,所以即便准备仓促,但几十分钟后,餐厅里就摆满了各式菜肴。
住家厨子显然是个有水平的人,不管是四凉四热,还是快手炒菜,味道上都拿捏得极佳,若是聊得久了,还能端上耗功夫的硬菜。
这种顶级富豪家的东西,都是只讲最好,从不还价的。
越是这样殷勤招待,徐云书就越觉得所托非小。
所谓的人情债,也该有个封顶的天花板。
这边帮点小忙,就直接要求别人把天捅个窟窿,那也不现实。
徐云书吃饱喝足,见陆船王依旧殷勤招待,索性把事情挑明。
“陆先生,颜家大楼这件事,我听说你在里面帮了不少忙,路友友说你想见我一面,现在面也见过了,如果你有什么想说想做的事情,就别憋在心里,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有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的。”
陆船王并不奇怪徐云书如此直接的态度。
关于这位附身者的战绩和过往精力,因海市分部的故意泄露,早就被所有人熟知了。
徐云书是什么样的人,有心者肯定心知肚明。
他看看徐云书,又转头瞧瞧旁边一语不发的路友友,缓缓叹了口气。
“徐先生,混到我这个地位的人,基本上想要什么都不难得到,可有一样东西,却是钱也买不到的。”
路友友斜眼瞥视。
果然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