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刷完锅,已经将近晚上七点钟,刚想躺回休息一下,便被贾张氏拉住了。
“秦淮茹,我不管你是不是跟易中海乱搞,现在有件紧要的事情,东旭得马上送回贾家庄安葬,家里现在可是没有钱了。你得赶紧想办法弄点钱回来。”
“我往哪里弄钱,上个月的工资已经花完了,这个月还只是第一天。以前易中海是一大爷的时候,咱们能让帮着在大院里搞募捐。”
秦淮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她就知道贾张氏开口准没好事。
贾张氏冷下脸道:“那我不管,明天就是第五天了,贾家村的村长可是说了,在七天时间内,不把东旭的棺材送回贾家庄,村子里就不让东旭进祖坟了。你也知道,在京城里埋一个人得花多少钱。”
秦淮茹懊恼的捏了捏眉心,开始盘算从谁那里能拿到钱。
易中海前阵子被她薅秃噜了,况且现在两人的关系比较敏感,如果易中海真的拿钱出来,贾张氏肯定会再次产生怀疑。
那....就剩下傻柱了。
傻柱虽然被于菊花管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他毕竟跟贾东旭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秦淮茹嫁到四合院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理所应当帮忙。
况且,现在傻柱跟于菊花结婚了,贾张氏也不会有别的心思。
秦淮茹打定主意后便来到了傻柱屋的门口,在门上敲了两下:“何雨柱,何雨柱,开开门,我有事儿找你。”
屋内,于菊花已经快生产了,肚子圆滚滚的,小腿和脚丫都有些浮肿。
傻柱这会正在帮于菊花洗脚,揉着于菊花的脚丫子,还轻声的问道:“菊花,水热不热?要不我再加一点热的。”
于菊花看着忙碌的傻柱,眼眸中闪过一丝幸福:“正合适,你轻一点揉,别累着了。”
“嘿嘿,累不着,我可是四合院武神,就这么一点小活,怎么能累着呢!”
傻柱傻笑两声,开始认真的帮于菊花搓脚丫子。
刚结婚的时候,傻柱还觉得有些委屈,自己娶了一个女张飞,动辄喜欢打人不说,还喜欢喝酒。而且,腰身比他的腰还粗。
他傻柱也是一个有追求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单着。
后来,结了婚后,傻柱觉得于菊花真香。
于菊花打他,是为他好,不让他胡乱借钱出去。不到两个月功夫,傻柱就重新有了积蓄。
要知道,上次有积蓄,还是在七八年前,那时候傻柱刚上班,而秦淮茹还没有来到四合院。
现在于菊花又怀了他的孩子,老何家后继有人了。
傻柱越搓,劲头越大,洗脚盆里的水哗啦啦做响,于菊花娇嗔他一眼:“德行,那是脚丫,不是搓衣板。”
“啊啊啊....”傻柱讪笑两声,连忙放轻了手头的功夫。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傻柱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跟于菊花说了一句:“你先泡着,我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走到门口,拉开门,傻柱便看到了面容凄苦的秦淮茹。
傻柱愣了一下,往屋里偷瞄一眼,然后便要关门:“秦淮茹同志,现在这么晚了,我得伺候媳妇睡觉,没有空招呼你,你赶紧回家吧。”
秦淮茹看着“五好丈夫”傻柱,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当年傻柱可是整天跟在她屁股后蹭的,现在竟然变成了家庭妇男。
真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秦淮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瞅着傻柱说道:“雨柱,你先等等,今天我来找你,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见秦淮茹脸色严肃,傻柱关门的手才放缓了一点:“那你快点说。”
秦淮茹道:“你东旭哥要送到乡下去安葬,我家里没有钱,想问你借一点钱。”
听到秦淮茹的话,傻柱心中一阵好笑,果然,秦淮茹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只有借钱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如果在以往,傻柱已经拒绝秦淮茹,并把门关上了。
但是。
贾东旭现在死了。
不管贾东旭这个人是好是坏,毕竟是跟他一块玩到大的,可以说是发小也不为过。
现在缺钱安葬,真让傻柱袖手旁边,傻柱却是办不到。
他往里屋偷瞄一眼,抿了抿嘴,道:“还缺多少钱?”
秦淮茹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数起了手指头:“要运回贾家庄,至少得雇一辆牛车,这里距贾家庄三十多里地,牛车的车钱得两块钱,还有,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都走不动远路,得坐公交车,车钱得三块钱。还有,安葬需要村子里的人帮忙,得给人家买烟和酒,还得买给人教包红包。
杂七杂八算下来,又得七八块钱,就这些还没有算别的花销和回程的路费。
所以,我觉得一共得二十块钱。
嗯,我现在还缺二十块钱,能借给我吗?
”
傻柱差点给气笑了,敢情你自家办事儿,一分钱都不出啊。
还有,贾张氏是年纪大了一点,但又没有七老八十走不动道,完全可以不坐公交车,把这笔钱省下来。
而且,秦淮茹隐瞒下了一笔钱,傻柱经常做外快,有时候也做过白延,清楚来参加延席的人,都会递礼,那些礼钱完全可以抵消丧事的花销。
“秦淮茹,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想一分钱不花,还赚钱啊!”
“傻柱,你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就算是能收礼金,也得等到丧事办的时候,有些钱是得提前给的。”
傻柱还想跟秦淮茹辩驳两句,便听到屋内传来了于菊花的喊声:“傻柱,水有点凉,你帮我加一点热水。”
傻柱狠狠的瞪了于菊花一眼,扭头跑到煤炉前,拎起热水壶跑到里屋里,脸上堆满了笑容:“菊花,你今天表现蛮好的,脚就应该泡的时间长一点,才舒服,在以前,你总是耐不下性子。”
于菊花没有接话茬,反而问道:“是秦淮茹来了吧?”
“啊?....是,是。”傻柱见于菊花的脚从搪瓷盆子里抬出来了,连忙拎着热水壶往里面倒热水。
升腾起来的热气遮掩了于菊花的面孔,让傻柱看得有点不真切。
白色热气后,传来于菊花平和的声音:“你跟东旭是多年的朋友了,如果一点忙也不帮,你也不会心安,这样吧,这里是三块钱,你拿去给秦淮茹,让她以后不要再上门了。”
傻柱没有想到于菊花知道后,非但没有发火,反而主动拿出了钱。
一时间,他不清楚于菊花是在试探他,还是真心实意的。
于菊花见傻柱没有接钱,把钱放在床铺上,双脚伸进搪瓷盆里,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还是热水舒服。”
傻柱心中涌现出一股感动,他抽了抽鼻子,拿起钱来到门口。
“秦淮茹,这里是三块钱,刚才菊花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拿上这些钱,咱们两家以后再没有瓜葛了。”
虽然三块钱跟秦淮茹心中理想的钱数相差不少,但是她很清楚,如果没有于菊花的话,傻柱连三块钱都不会给她。
至于‘两家之后再没瓜葛’的话,秦淮茹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年,四合院里有不少人家对她说过这种话,后来不还是乖乖的被她吸了血。
想到这里,秦淮茹停下了脚步。
对啊,我完全可以趁着帮东旭办丧事的机会,到各家各户卖可怜。
这年头,死者为大,他们肯定不会落下这个面子。
秦淮茹打定主意后,便来到了刘海中家。
距离很远,她便听到了火钳子摔在人身上和孩子的哭喊声。
看来刘海中又在教育孩子了。
秦淮茹敲了敲门,刘海中正揍得起劲,不愿意停手,扭头对二大妈说道:“去,把门打开。”
然后,看向面露喜色以为逃过一劫的刘光福和刘光天,道:“好啊,是不是以为得救了?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会那么红!”
刘光福和刘光天恨得直咬牙,相互看来一眼,皆从对方的眼底中看到了仇恨。
秦淮茹进到屋里,便看到了父慈子孝的一幕。
见刘海中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秦淮茹只能率先开口了:“二大爷,别打了,孩子打坏了,你还得带他们去医院看病。”
看看,这叫什么话啊!
刘海中停下手,扭头看向是秦淮茹,笑道:“放心吧,我家里就有紫药水,无论打得再厉害,只要吐沫一点紫药水,过两天就好了。”
秦淮茹差点给刘海中竖起大拇指,不过她还有正式要办。
“二大爷,东旭马上就要送回贾家庄了.......”
秦淮茹把在傻柱家的那一套说辞讲了一遍,然后满怀期待的盯着刘海中说:“二大爷,您虽然是二大爷,但是咱们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一大爷李东来平日里忙着工作,不怎么管大院里的事情。大院里都一直是你在招呼着。现在我遇到了困难,自然得来找你帮我解决了。”
刘海中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我得出钱?”
秦淮茹点点头:“对,得出钱。你也知道。我们家孩子多.....”
秦淮茹话还没说完,就见刘海中从兜里摸出一张三毛钱,递了过来:“早就给你预备着呢!这钱就当我随的礼钱,延席就不去吃了。”
“这......”秦淮茹看着那三毛钱,有些欲哭无泪。
她原本准备在贾家庄办完延席之后,再回四合院办一场,到时候让住户们多出一些礼钱的。
但是现在,人家不去吃席面,给三毛钱,也算是合情合理。
秦淮茹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咬着牙,把钱接过来装进兜里。
“那....谢谢你了,二大爷。”
“客气,都是大院里的住户,这是我应该做的。”
刘海中似乎休息了过来,重新拿起火钳子走到刘光福和刘光天身前:“反正等会得抹紫药水,那不如再打几下,反正不能白白浪费了。”
刘光福:“.......”
刘光天:“........”
秦淮茹连忙熘出了刘家,她实在欣赏不了,这种纯暴力的家暴场面。
......
随后,秦淮茹在中院转了一圈。
“刘家大哥,我家东旭要送回贾家庄安葬,你也知道我家里没有钱,想为你借一点钱.....”
“来这里是三毛钱,就当我的随礼了。”
“张大婶....”
“淮茹啊,来,婶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5毛钱,你拿好了。就当随礼了。”
“王大哥,我家东旭.....”
“三毛钱,拿好。”
.....
屋外,秦淮茹拿着一摞子三毛钱,陷入了懵逼中。
这些住户们的说法怎么都一样啊。
按理说拿到钱,秦淮茹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可是这钱也太少了。
大院里总共也就是二十多户人家,就算是全部都蹭过来一遍,也只有六块多钱。
压根就不够给贾东旭办事情的。
再说了,这些人都把钱当成礼金出了,她以后就没有借口办延席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秦淮茹怀着疑惑走到了前院。
果然,前院的几户人家也都是相同的说法。
秦淮茹压抑住疑惑,敲开了阎埠贵家的门。
阎家好像有事情,阎埠贵,三大妈,阎解放,阎解成,阎解旷和于莉都在家。
只有阎解娣坐在昏黄的灯泡下做功课。
见到秦淮茹,阎解娣利索的从兜里掏出了三毛钱,递给秦淮茹。
“拿去吧。”
“啊?”
“你不是准备安葬丈夫吗?这是礼金。“
秦淮茹看着阎解娣,心中一动,笑道:“解娣,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这钱是谁给你的?”
阎解娣现在还是个小学生,心眼子没有那么多,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道:“钱当然是我爹给的啊。”
“你爹那么小气,会舍得出钱?”
“我爹是小气,平日里连颗花生米都不让我多吃。但是他听一大爷的话啊。”阎解娣说着,学起了李东来的样子,拿捏住腔调:“老阎啊,贾东旭虽然不受待见,平日里也没干什么好事。但是人死如灯灭,咱们这帮子老邻居不能失了礼,我已经同其他住户商议过来,每家出三毛钱,既不落人口舌,又对得起良心。”
秦淮茹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是李东来的主意。
也只有他才有如此高的威望,能够让住户们都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