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罗西南迪听见路易的怒斥声后,不但不紧张,反而还松了口气,迅速回应道:
“我们现在在港口的东南方向,距离大概是两公里左右的密林处。”
“好,呆在原地不要乱动。”
路易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虫,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带着缇娜与维尔戈朝罗西南迪所说的方向前进。
米尼翁岛的气候余磁鼓王国类似,冬岛,常年积雪,因此不管是路易也好,缇娜也罢,维尔戈也是,三人都穿着冬装呢。
维尔戈落后二人一个身位,厚重的棉衣下,手指不断地在拨弄着什么。
要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手上拿着一只黑色的电话虫。
而另一边,多弗朗明哥也拿着一只黑色的电话虫,听着传来的,有节奏的敲打声。
显然,这是一套暗语一样的信息传达。
不多时,多弗朗明哥的脸色就变得阴翳无比。
罗西南迪居然是海军?!
罗已经把手术果实给吃下去了?!
而且,那个路易居然正朝罗西南迪所在的位置赶过去。
怒火中烧的多弗朗明哥没有丧失理智,他抬头估算了下距离,这特么不就是在前面的拐角处吗?
一想到这儿,多弗朗明哥毫不犹豫地赶了过去。
别的不说,先把罗给带走!
到时候,还有挽回的余地。
而密林处,罗西南迪蹲在一个雪堆后面,正跟瑟瑟发抖的特拉法尔加•罗闲聊着什么。
“哈哈哈,放心好了,只要等路易大将一到,见到他以后,谁也动不了我们!”罗西南迪蹲在地上抽着烟,语气中满是开心。
特拉法尔加•罗倒是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罗西南迪,随后道:“柯拉松先生,我刚才也听见了电话虫的声音,但那位路易的大将的语气,并不好啊…”
“咳咳咳…”
被罗一句话给呛着了的罗西南迪有些尴尬,但还是拍了拍罗的小脑瓜道:“没事,回去后顶多就是被揍一顿,我才不怕这些…”
“哦?那你怕什么呢?罗西南迪?”
阴冷,邪恶的声音中,夹杂中夹杂着愤怒,从藏身的雪堆后传了出来。
顿时,罗西南迪和特拉法尔加•罗的表情俱是一僵。
这声音,他们听出来了。
其主人正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真是令我心痛啊,罗西南迪,我一直以为,你不能说话…怎么?是对我无话可说了吗?”多弗朗明哥再次说道。
特拉法尔加•罗与罗西南迪的身影也都缓缓从雪堆后出现。
毕竟,躲也躲不了。
此时的多弗朗明哥正站在雪堆前,身后跟着一群堂吉诃德家族的干部。
大雪将他粉红色羽衣和金色短发,豆染白了些,鼻息中,带着白雾,看上去很冷。
可此时,多弗朗明哥真正冷的地方,是他的心…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罗西南迪从腰间掏出一柄手枪,指向多弗朗明哥的胸口,澹漠道:“别过来!你应该明白,你惹不起路易大将的!”
多弗朗明哥的额角青筋鼓动,连带着吐出的白雾也变多了些,阴冷地沉声道:“或许吧…”
说完后,他看向特拉法尔加•罗,低喝道:“罗!你要跟着这个叛徒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滚过来!”
“不!我要跟着柯拉松先生!”罗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但下一刻,罗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动作僵硬地朝多弗朗明哥走去。
罗西南迪也注意到了,多弗朗明哥的手指正在晃动,当即对着自己的亲哥哥扣动扳机。
火光声响起,但接着就见多弗朗明哥的手指缝隙中,夹着一颗冒着白烟的铅弹。
“你…居然对我开枪?”多弗朗明哥眼中冒着杀气,一把扔掉子弹,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罗西南迪毫不畏惧地与多弗朗明哥那阴冷的目光对视着,随后吐出一口烟气,轻声道:
“海军本部中校•编号•MC-01746,代号小米果,多弗朗明哥,提醒你一句,我是个海军!
所以你不必怀疑我敢不敢对你开枪,会不会对你开枪!
别动罗!我绝不会让罗踏上和你一样的道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疯子,就已经够多了!
放过他吧,他已经吃下手术果实了!命运的诅咒已经被打破,特拉法尔加•罗已经自由了!
!”
多弗朗明哥同样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罗西南迪。
兄弟二人,彼此用手枪指着对方的心脏。雪幕,成为了最好的背景板…
“自由?!”
多弗朗明哥另一手,拳头紧握,愤声驳斥道:“狗屁的自由!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中,谁不是在泥潭中挣扎?
谁会想要那种狗屎一样的玩意儿?
至于命运,柯拉松…不,堂吉诃德•罗西南迪!我们本来生而高贵,可为何如今却落到这重地步?!
自由?命运?你跟霍明古那个白痴一样,简直是不可救药!嘴上念叨的这些东西,毫无价值!
别把自己想得太过高尚了!你以为你是谁?还不是在操纵着罗的人生!
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帜,就可以肆意妄为?!你很清楚,我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话,这种行为!
你也好,父亲也罢,要是没有你们的想当然,要是没有你们的肆意妄为…”
只说说到这里,多弗朗明哥再也说不下去了,手臂不断在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到了一定的地步。
当年他才八岁,他的亲生父亲,堂吉诃德•霍明古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好好的天龙人不当,非要来北海做什么平民。
说着什么,大家都是人类,哪有什么高低贵贱,玛丽乔亚也不过是个鸟笼罢了,天龙人没有自由,拒绝这样的命运…
结果到头来呢?
到头来,多弗朗明哥眼中最爱的,最温柔的妈妈病死在落魄的小木屋中,到死也都没有吃上一口饱饭。
到头来,他们这一家被自己的‘同类’所拒绝,厌恶,甚至喊打喊杀,挂在墙上,当成靶子被用箭射!
到头来,多弗朗明哥不得不手刃自己的白痴父亲,提着他的脑袋,去玛丽乔亚求那些该死的天龙人们,让自己和弟弟回去。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令人作呕的天真。
总以为想什么就是什么,越是天真的人,就越是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自己转动的。
但哪有这么简单?
“别人的指责,我无所谓,但唯独你,罗西南迪!
你凭什么站在所谓正义善良的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是恶,指责我是罪?!”多弗朗明哥怒吼着质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