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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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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事理的人觉得护国公府的二小姐时运不济甚是可惜,可林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自是知晓其中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腌臜事。

二小姐沐雅词自小就心高气傲,怎么会看得上钟家那等清贵人家,钟家的长子钟仁林她也是见过的,真是个憨厚懂事的好儿郎,平日里行事也甚是周全谨慎,故那次落水便透着十分的蹊跷。

好好的一个人,愣是被人陷害成了傻子,钟家要一查到底,护国公府却暗中压制此事,最后钟家大少爷失足落水草草被认定为一场意外,让钟家人彻底寒了心,再也不与护国公府往来。

“娘,这次出府的不止二小姐,还有四小姐和五小姐。”

“五小姐一向以二小姐马首是瞻,一起出府不足为奇,四小姐的姨娘早逝,人也长得不出挑,这几年四小姐年纪渐渐大了,婚事却一直搁置,使得她越发的深居简出,在国公府里几乎是个透明人,此次为何会跟着二小姐、五小姐一同出府?”

“这,这儿子就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林嬷嬷重重拍向祥哥的胳膊,很是着急地问道,

“哎呦,娘,您轻点。”

祥哥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小声说道,

“儿子听从您的吩咐,一直守在朝鹤楼没走,故没过多久,儿子就看到慕容家的马车驶进了百花苑,随行的侍卫里,儿子一眼就认出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韩斐,料想车里坐着的,定是慕容大公子无疑了。”

“慕容大公子?慕容彦?”

“娘,您总是这样,慕容大公子的名讳,您也不知道顾忌着些,要叫旁人听见,可就惹了大祸了!”

林嬷嬷冷哼一声,心里颇为不服气,她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故因冷家灭门之事,林嬷嬷对慕容家一直抱有几分成见,再加上慕容彦为人张狂,手段阴毒,更是惹得林嬷嬷心中厌恶。

“娘,慕容大公子与世子爷交情匪浅,虽然世子爷不常回府,但两家平日里的往来可不少,您可千万注意,小心祸从口出啊!”

“老娘知晓,用不着你这个小兔崽子提醒老娘!”

“是是是,娘您多精明谨慎啊,是儿子多嘴了。”

林嬷嬷又嘱咐了祥哥几句,便上楼了,祥哥点点头,被林嬷嬷打发继续去朝鹤楼守着。

那百花苑的苏蝶衣听说早就被慕容彦给包养了,慕容彦去会俏佳人,二小姐却巴巴地出府守在百花苑对面的朝鹤楼,不用想也知晓为什么,怕是二小姐百般用心不惜将自己熬成了老姑娘,某些人也不屑一顾呢!

林嬷嬷回来后便带着沐清月去了琴坊,谁知好不容易到了一家颇具名气的琴坊,坊主却突然关门不见人影了,给林嬷嬷气得够呛,抓着伙计不依不饶,那伙计挠着头很是憨厚地解释道,

“这位客官您息怒,坊主不在,不过是不能将私库里存放的古琴拿出来卖罢了,店内其他摆放的琴具,如有您看得上眼的,小的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不是那顶好的琴具,你也敢拿出来给我家小姐!”

林嬷嬷心里有火,本来到这家不怎么起眼的琴坊买琴,她就觉得够委屈七小姐了,下定决心要在这家琴坊内挑选一把最好的古琴买给七小姐,谁知坊主人还不在,店伙计不给开私库,只让她们在店铺内随意挑选,怎能不让她火气上涌,忍不住发了脾气!

沐清月不愿意与人为难,她挣脱艾草的手,走到林嬷嬷身边,软言软语地劝道,

“嬷嬷,算了,我看这店铺内的琴具也挺多的,让艾草陪我转转,随意看看吧。”

林嬷嬷不愿意委屈沐清月,还要在争辩,沐清月指着天边的日头,提醒林嬷嬷时间不多了,林嬷嬷只得狠狠地瞪了店伙计一眼,陪着沐清月选琴。

沐清月选琴的目的很明确,琴的材质、气韵、音域必须与红玉琴最大程度上契合,至于琴本身的价值与名贵程度,反而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沐清月抿着唇不说话,在众多古琴里认真挑选,林嬷嬷怕伤到沐清月娇嫩的手,便跟店伙计要来的义甲,戴在自己的手上为沐清月拨弄琴弦,沐清月本想自己试,可是她无法解释自己如何会弹奏古琴,故只能忍受林嬷嬷的魔音催耳,半响便失了耐心。

“没有其他的琴具了吗?”

沐清月失望地叹了口气,抬头向店伙计轻声询问道,店伙计心里有些好笑,眼前的小姑娘还未到自己的腰,在店内却装模作样的看了半个多时辰的古琴。

虽然私库未开,可店内存放的古琴也有上百把,这小姑娘一看那双白嫩肉圆的小手就知其未曾学过古琴,这验琴的功夫倒是下得十足。

店伙计笑了笑,

“这位小姐,除了私库里有贵人事先定下的古琴外,这堂店里有一百七十四把古琴,其中上等梧桐木制成的古琴有二十五把,小人可未敢藏私,都给您找出来了,小姐看了这么半天,就没有一把能入了小姐的眼的?”

店伙计话音刚落,林嬷嬷和艾草就变了脸色。

沐清月却在林嬷嬷开头前摇了摇头,谢了店伙计后,拉着林嬷嬷的手走了出去,身后的店伙计倚门窃笑,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衣着普通身无长物,连打赏的钱也不给,想来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竟也学着那些闺阁千金挑选古琴,真是附庸风雅引人发笑,即便是店主在,也不会为了一个小丫头开私库的,万一这孩子毛手毛脚弄坏了那些宝贝,怕是连银子都赔不起吧?”

那伙计说话根本没有避讳,自是让林嬷嬷和艾草等人听得火冒三丈,沐清月好不容易拦下来,几个人正在说话,却见祥哥面色焦急地坐在车驾上,和老林头驾着马车远远地赶了过来,未等马车停稳妥,祥哥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林嬷嬷正有火没处发,对着祥哥骂道,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冒失,要是吓着七小姐,老娘饶不了你!”

“娘,快带着七小姐上车吧,迟了怕福瑞大街那儿彻底堵上,马车便过不去了!”

林嬷嬷一听,来不及问缘由,赶紧抱着沐清月上了马车,艾草掀开车帘子,探头问道,

“祥大哥,福瑞大街那儿,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这么多人。”

“好像是百花苑的苏蝶衣姑娘,与某个府邸的小姐当场斗琴,引了百姓围观。”

艾草心思通透,见祥哥支支吾吾故意不说个清楚,就知道此事定是和护国公府有关,坐会车内后,她将祥哥的话跟林嬷嬷耳语了一番,林嬷嬷脸色一沉,忍不住啐道,

“在府里的时候就不安分,没想到为了个男人,连女儿家的矜贵都不顾了,和个伶人斗琴,真是好大的威风,也不知豁出去脸面不要,能不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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